阿明成了觀測站的“臨時工”,每天的工作是給莫里斯的破爛儀器擰螺絲、換導線,順便聽老頭罵三生天的人是“一群只會算熵值的睜眼瞎”。
這天他正給臺滴滴作響的儀器換電池,屏幕上突然跳出條紅色曲線,跟條瘋狗似的往上竄。 “教授!這玩意兒要咬人了!”阿明喊。
莫里斯叼著塊黑黢黢的餅干跑過來,一看屏幕就吐了餅干:“糟了!是熵流暴走!”他抓起桌上的金屬盒子,“快跟我走,源頭在銹鐵街!”
“熵流暴走是啥?”阿明邊跑邊問,老頭跑得比兔子還快。
“就是熵能結(jié)晶吃撐了!”莫里斯喘著氣解釋,“這結(jié)晶像個人,平時吃一碗飯剛好,你硬塞十碗,它不得掀桌子?現(xiàn)在它就在掀桌子——釋放的能量能把周圍的東西全拆成分子!”
兩人沖進銹鐵街,老遠就看見老林家的窗戶冒著綠光,像只發(fā)光的眼睛。阿明往樓上沖,剛進門就被股熱浪掀了個跟頭——屋里的墻皮掉了一大塊,恒溫器炸成了廢鐵,那塊“星塵余燼”滾在地上,綠光刺眼,周圍的空氣都在扭曲,像隔著層哈哈鏡。
“快躲開!”莫里斯把阿明拽到一邊,打開金屬盒子,里面射出道藍光,像個透明的罩子,穩(wěn)穩(wěn)扣住了晶體。綠光慢慢變暗,最后縮成個小點,乖乖躺在盒子里。
屋里的熱浪退了,老林和小雅癱在地上,臉白得像紙。老林看著墻上的大洞,突然“哎喲”一聲:“我的墻……這月房租怕是又要被扣了?!?/p>
阿明這才注意到災情:墻角的衣柜門被炸飛了,里面的幾件舊衣服掛在天花板上,像面破爛的旗子;小雅攢的玻璃彈珠滾得滿地都是,有幾顆還嵌進了墻里。
“林叔,對不起!”阿明臉通紅,“我賠!我一定賠!”
他說著就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想把衣柜門安回去,結(jié)果用力太猛,“咔嚓”一聲把門框掰下來了。小雅“噗嗤”笑出聲,老林也忍不住咳嗽著笑了:“你這小子,越幫越忙?!?/p>
莫里斯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炸黑的地板:“這結(jié)晶剛才快突破‘熵值閾值’了,就像氣球吹到極限,再大點就得炸成蘑菇云。幸好我這‘熵流抑制器’夠靈?!彼噶酥甘掷锏慕饘俸凶樱斑@玩意兒是我用廢棄的星艦護盾改的,專門治結(jié)晶發(fā)瘋。”
阿明看著墻上的洞,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去廢料場撿塊鐵板,給您補墻!保證比原來還結(jié)實,說不定還能防賊!而且我跟莫老頭學了不少手藝,恒溫器保證給你改的冬暖夏涼,阿明牌恒溫器你值得擁有?!?/p>
他說干就干,拽著莫里斯一起去廢料場。老頭一邊走一邊罵:“你個小兔崽子,把‘星塵余燼’當取暖器,腦子被門夾了?這玩意兒是穩(wěn)定熵流的,不是給你燒暖氣的!” 阿明嘿嘿笑:“這不沒炸成蘑菇云嗎?再說了,您看林叔笑得多開心——他好久沒這么暖和過了。”
莫里斯愣了愣,看著銹鐵街昏黃的路燈,突然沒再罵人。阿明不知道,他剛才那句“沒炸成蘑菇云”,其實離真相只差了三秒鐘——而那三秒鐘,足夠讓整個綠源星記住“阿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