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兒里人睡的都早，奈何張翠芬嗓門太大，周圍的幾戶差不多都被吵醒，不耐又八卦地披著衣服出來瞧熱鬧。
“誰搞破鞋了？通知公社和革委會了沒？”
“呀，你們聽這聲音……嘖嘖嘖，叫喚的真歡，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不害臊！”
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其中也包括了賀歸渡和程燁。
“臥槽！賀哥，好像是嫂子家，老時家人對她分家可一直怨懟著呢，不會做出什么陷害她名節(jié)的事兒吧？”畢竟是大院兒長大的，這種腌臜手段見的可不少。
賀歸渡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
正擔(dān)憂著想辦法怎么把人疏散開，堵住悠悠眾口，一只手從后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看啥熱鬧呢？也跟我分享分享唄?！睍r星染手里還抓著一把瓜子，邊吃邊問，炯亮的眸子笑成一道彎，好看的緊。
賀歸渡看到是她，上下確定人沒事兒，這才松了口氣。
“你怎么從外邊回來？”他不落痕跡地把時星染和其他人隔絕開，不讓人碰觸到半分。
時星染一臉無辜：“哦，晚飯吃撐了，出去散步消消食，你們都圍在我家門口干什么？”
鄰居紛紛看向時星染。
“咦？染丫頭這不在這兒嗎？張翠芬那老婆子剛才為什么扯著嗓子說里邊搞破鞋的是染丫頭？”
“雖然分了家斷了親，但好歹也血濃于水，沒憑沒據(jù)的就把這種屎盆子往人身上扣，生怕染丫頭名聲好似的?！?/p>
“染丫頭，你回來的正好，有人在你家里搞破鞋，哎呦呦，那聲音鬧的，大著嘞?！?/p>
時星染故作怒意：“誰這么缺德？搞破鞋非要來我家，弄臟了我的地兒，以后還讓我怎么待？”
話落，她已經(jīng)走上前，一腳踹開房門。
張翠芬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勁，可還是慢了一步，沒能攔下時星染。
所有人都涌進(jìn)了屋子里。
床上的兩人還在糾纏，熱情似火，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簡直沒眼看。
村長也聞訊趕了過來，進(jìn)屋就把一桶冰水淋在了兩人身上。
“丟人的玩意兒！還不趕快把衣服穿好，給我下來！”村長氣啊，過些日子就要評優(yōu)秀村了，怎么偏趕在這時候總出事兒？
床上的兩人終于恢復(fù)了神智，看著滿屋子的人，嚇得連忙抓起衣服擋住重要部位。
眾人這才看清兩人的臉。
“這不是時星悅和二賴子嗎？”
“之前我就看到他們走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說啥，原來是有一腿啊?！?/p>
“呸！還沒出閣的姑娘家大半夜跟人搞破鞋，還是在別人家里，真是既煩人又膈應(yīng)人?！?/p>
時星染也不忘了搭腔：“這可是流氓罪，要吃槍子的。”
張翠芬最是護(hù)犢子了，連忙用自己的上衣裹住時星悅的身子，回過頭狠狠瞪了時星染一眼。
“死丫頭，說，是不是你陷害的悅悅？”
時星悅泣不成聲，所有怒意都沖向了時星染：“賤人！你就算嫉妒我也不能這么毀我清白啊，你不得好死！”
時星染臉色冷了幾分，剛要說話，賀歸渡便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們沒憑沒據(jù)，憑什么說是時星染同志在陷害？據(jù)我所知二賴子就是個混子，偷雞摸狗，騷擾寡婦的事兒沒少干，說，你為什么會大晚上來這里？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不然等執(zhí)法隊的來了，可就不算是自首了?！?/p>
程燁走過去踹了二賴子一腳，聲音故作狠意：“自首和被逮捕可是兩個性質(zhì)，你能不能活命全看你怎么選擇了?！?/p>
二賴子怕死，抬手指向張翠芬：“是她！就是這個老虔婆給了我五塊錢，讓我來毀了時星染的清白，這樣她就嫁不出去，她家時星悅就能跟賀知青在一起了。”
“你胡說！我可沒做過！”張翠芬連忙否認(rèn)。
時星染把頭從賀歸渡身后探出，笑著問時星悅：“我倒是好奇，你憑什么認(rèn)為，沒有我，賀知青就會看上你？他圖你什么？圖你黑，圖你丑，圖你十天半月不洗腳？圖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滿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
嘲笑和戲謔的眼神接連落在時星悅的身上。
時星悅氣的站起來就要打時星染，卻被賀歸渡給攔下了，一把將人推倒。
“你！”時星悅不可置信地看向賀歸渡：“我可是女孩子，你居然跟我動手，你算什么知青？就不怕我去告你？”
張翠芬也護(hù)著女兒，又開始撒潑耍賴：“知青打人啦！你們都瞧瞧他把我家悅悅打的，站都站不起來了，說不定還落下了什么后遺癥，賠錢！不然我們就讓執(zhí)法隊的人送你去農(nóng)場勞改！”
嘭！
誰也沒看清時星染是怎么過去的，總之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時星悅給踹倒了。
“現(xiàn)在人是我打的，不過我只是打了私闖民宅，大半夜溜進(jìn)我家準(zhǔn)備偷東西的小偷兒，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有本事你們就去找執(zhí)法隊，說不定他們還會看在我揭破你們搞破鞋而嘉獎我呢?！?/p>
時星染的話讓張翠芬和時星悅都愣住了。
其他人也是沒想到。
這事兒居然還能這么說？
村長只想盡快把事兒給解決了，直接問：“現(xiàn)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時星悅和二賴子結(jié)婚，二是兩人一起吃槍子，自己選吧。”
誰不怕死??？
“結(jié)婚！我們結(jié)婚！”二賴子一邊提褲子一邊說道。
時星悅才看不上這種無賴：“呸！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還想娶我？”
二賴子最煩女人用這種不屑的眼神看他了，頓時也沒了好脾氣：“反正你已經(jīng)被老子睡了，不嫁我以后也沒別人敢要你。”
事情就這么解決了，村長命令他們倆第二天立即去領(lǐng)證。
等人都散去，賀歸渡還是不放心，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給時星染。
“染染，你一個人住還是免不了遇到危險，這個你拿著防身?！?/p>
時星染一眼就看出這匕首絕非凡品，少說也得有個百年歷史，放黑市絕對能賣不少錢。
這家伙對她倒是上心。
“那如果我把人捅傷，或者是捅死了呢？”她笑著問。
賀歸渡把匕首放在她的掌心握住：“這天沒那么容易被捅破，再說就算捅破了，也有我?guī)湍沩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