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幽靈直播間新人主播夏螢下播后，發(fā)現(xiàn)家里的水杯被人移動了位置。
監(jiān)控錄像卻顯示她獨居的公寓空無一人。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個每天豪擲千金的榜一大哥，
IP地址竟來自上周被害女孩的公寓。更可怕的是，
總在彈幕刷“晚安”的普通粉絲突然私信：“攝像頭裝得隱蔽嗎？
”她設(shè)計直播圈套引誘兇手時，前男友程野推門而入。刀光閃過，
程野的血濺滿了她的手機屏幕。---2 無聲的入侵空調(diào)的低鳴戛然而止，
房間里只剩下電腦風(fēng)扇最后的喘息。夏螢摘下耳機，揉了揉發(fā)酸的脖頸。
連續(xù)四個小時的直播耗盡了她的力氣，胃里空空如也，急需水分。
她習(xí)慣性地伸手去夠桌角那個印著向日葵的馬克杯——那是她固定的位置，
緊挨著右手邊的多肉盆栽。指尖落空了。夏螢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
她扭過頭，目光在桌面上急切地搜尋。向日葵馬克杯赫然出現(xiàn)在左手邊，
緊貼著冰冷的金屬臺燈座，離它原本的位置足足隔了半米遠(yuǎn)。杯口邊緣，
一點殘留的水漬正慢慢干涸。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她猛地站起，動作太急，
椅子腿刮擦地板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她沖進(jìn)臥室，撲到床頭柜前，
一把抓起那個小小的無線攝像頭監(jiān)控屏幕。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她快速回放今晚下播后的錄像。屏幕上的時間數(shù)字規(guī)律地跳動。畫面里，
只有她自己的身影：她疲憊地摘下耳機，起身，走出攝像頭的范圍……接著，
是空無一人的房間，桌上的物品紋絲不動。時間流逝，直到她再次出現(xiàn)在畫面邊緣，
拿起那個被移動過的杯子。一切如常。除了那個被挪動的杯子，像一個冰冷的、無聲的嘲諷。
這不是第一次了。上周是放在梳妝臺上的維生素瓶子莫名其妙地橫躺下來。再之前，
是書桌上攤開的書被翻到了下一頁。每一次，監(jiān)控都忠實地記錄下空蕩和死寂。
仿佛有一只透明的手，在她離開視線的瞬間，輕輕撥動她的生活。夏螢跌坐在床沿，
手指深深插進(jìn)發(fā)根。這間租來的小公寓，這個她賴以生存的直播空間，
此刻像個精心設(shè)計的牢籠。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喉嚨口的酸澀。報警？她試過。
警察來了，查看了監(jiān)控，做了筆錄，結(jié)論是門窗完好，監(jiān)控正常，沒有入侵痕跡。
他們的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和一絲“你太緊張了”的暗示。
她需要一個真正相信她的人，一個能穿透這層無形恐懼的人。
手指在通訊錄冰冷的屏幕上劃過，最終停留在那個幾乎被遺忘的名字上——程野。
她的前男友，市刑偵支隊的骨干。分手是因為他總在辦案，而她總在等他，
無休止的爭吵耗盡了最后一點溫情。屏幕上“程野”兩個字在指尖的陰影下顯得格外清晰。
夏螢的呼吸變得短促，胸口微微起伏。屏幕的光映在她眼中，跳動不定。終于，
她用力按下?lián)芴栨I。---3 暗夜追蹤電話接通了，
背景音是模糊的紙張翻動聲和低沉的交談?！跋奈?？”程野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外，
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警惕。分手并不算和平?！俺桃?，”夏螢開口，聲音有點發(fā)緊，“是我。
我……需要你幫忙。”她強迫自己冷靜，用最簡潔的語言描述了水杯的移動、監(jiān)控的空白，
以及之前的幾次異常?！安皇堑谝淮瘟?，程野。我知道這聽起來像……像我的幻覺，
但我發(fā)誓不是！”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只有隱約的呼吸聲?！拔恢?？時間點？”“就今晚。
下播后，大概……九點四十左右。杯子從我右手邊挪到了左手邊臺燈那里?！毕奈炚Z速很快，
努力回憶每一個細(xì)節(jié)。“監(jiān)控覆蓋范圍？”“客廳和臥室門口，
角度對著我的電腦桌和沙發(fā)那片區(qū)域。那個杯子就在桌角，絕對在畫面里！”她強調(diào)?！班?，
”程野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特有的冷靜，“門窗？”“都鎖著！
我檢查過了，鎖得好好的。”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比剛才更凝重?！昂谩５刂窙]變？
我過去一趟?！薄皼]變?！毕奈炈闪丝跉猓o繃的肩膀垮下來一點。半小時后，敲門聲響起。
夏螢透過貓眼看到程野站在門外，穿著便服，眉宇間帶著一絲倦色，但眼神銳利如常。
他身后沒有其他人。夏螢打開門。程野的目光迅速掃過她的臉，然后越過她肩膀，
投向房間內(nèi)部?！叭四?？”他問，聲音很輕?！白吡??！毕奈瀭?cè)身讓他進(jìn)來，關(guān)上門，
“派出所的，來過兩次了，查不出東西?！闭Z氣里帶著無奈和一絲委屈。程野沒再說話，
徑直走向客廳中央的電腦桌。他動作利落，先仔細(xì)檢查了門窗鎖扣，確認(rèn)完好無損。接著，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一個夏螢沒見過的APP，屏幕上跳動著復(fù)雜的信號波紋和頻譜圖。
他舉著手機，在客廳里緩慢移動，目光銳利地掃過天花板角落、插座孔、家具縫隙。
夏螢緊張地看著他，大氣不敢出。程野的目光最終落在桌上那個向日葵馬克杯上。他走過去，
拿起杯子，對著燈光仔細(xì)看了看杯口邊緣，又輕輕掂量了一下?！澳阒辈ビ玫氖裁雌脚_？
賬號給我看看?！毕奈炦B忙報出平臺名稱和自己的ID“螢火微光”。程野坐到她的電腦前，
熟練地操作起來。屏幕冷光照亮他專注的側(cè)臉。他點開夏螢的直播后臺，調(diào)出禮物打賞記錄。
長長的列表在屏幕上滾動。程野的目光鎖定在排在最頂端的那個ID：“暗夜獨行客”。
這個名字旁邊顯示的打賞金額數(shù)字高得驚人，足以碾壓下面所有名字的總和?！笆撬?？
”夏螢湊過去，看著那個刺眼的名字，“每次開播他都在，禮物刷得最兇……‘榜一大哥’。
”她語氣復(fù)雜，混雜著感激和一種說不清的不安。程野沒回應(yīng)，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他調(diào)出了“暗夜獨行客”賬號的注冊信息、登錄IP地址和詳細(xì)的地理位置記錄。
屏幕上的代碼和數(shù)據(jù)流瀑布般刷新。夏螢屏住呼吸，看著程野的眉頭越擰越緊，
臉色越來越沉，最后幾乎凝結(jié)成冰?！霸趺戳耍俊毕奈灥男奶岬搅松ぷ友?。程野猛地抬起頭，
眼神銳利得如同刀子，直直刺向夏螢。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寒氣：“這個‘暗夜獨行客’，他近一周所有登錄打賞的IP地址，
都指向同一個物理位置?！彼ｎD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西林路，楓景苑，
7棟301室?！毕奈灥哪樕查g慘白如紙，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這個名字，
這個地址，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記憶的迷霧。
西林路楓景苑7棟301……上周本地新聞的頭條！那個被殘忍殺害的年輕女孩，被發(fā)現(xiàn)時，
就躺在那間公寓冰冷的地板上。---4 真相逼近“嗡——”手機在夏螢緊握的手中震動，
屏幕亮起，推送了最新的本地新聞快訊。冰冷的標(biāo)題刺入眼簾：“西林路命案告破？
警方鎖定嫌疑人，系死者前男友！”新聞配圖是一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瘦高男人背影。程野的手機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尖銳的鈴聲。他迅速接起，
臉色凝重地聽著，目光銳利地掃過夏螢慘白的臉，
又落回電腦屏幕上那個“暗夜獨行客”的IP記錄上。“明白。我馬上到。”程野掛斷電話，
語速飛快，“技術(shù)科初步確認(rèn)了，楓景苑案發(fā)現(xiàn)場提取到的生物痕跡和部分物證，
指向死者的前男友趙斌?，F(xiàn)在正全力追捕?！彼钢聊簧稀鞍狄躬毿锌汀钡腎P，“這個，
趙斌有重大作案嫌疑。他用被害人的地址作為跳板，混淆視聽?！毕奈灳o繃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
腿一軟，差點癱坐下去。她扶著桌沿，大口喘著氣：“抓……抓到了？是他？
那個‘暗夜獨行客’？”“只是初步鎖定。技術(shù)細(xì)節(jié)還在核實。
”程野一邊快速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邊語速極快地交代，“鎖好門，任何陌生信息別回，
等我通知。我回隊里處理這案子?！背桃暗纳碛跋г陂T外，
沉重的關(guān)門聲在空曠的公寓里回蕩。夏螢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到地上。
恐懼的潮水暫時退去，留下一種虛脫般的疲憊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她看著電腦屏幕上“暗夜獨行客”那刺眼的ID，巨大的荒謬感和遲來的憤怒涌了上來。
兇手？竟然一直藏在她的直播間里，用沾滿鮮血的錢偽裝成慷慨的守護(hù)者？她撐著站起來，
坐到電腦前。直播后臺的界面還停留在打賞記錄頁面?！鞍狄躬毿锌汀钡念^像灰著，
顯示離線。夏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那些曾經(jīng)滾動的彈幕記錄。
一條條“主播加油”、“小姐姐好美”的評論快速掠過。突然，
一個極其規(guī)律、幾乎每次下播前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的ID跳入眼簾——“夜闌聽雨”。
這個ID的打賞記錄少得可憐，幾乎都是最便宜的小星星或者免費的小花。
但他的留言極其固定，永遠(yuǎn)只有兩個字，在每晚直播結(jié)束前十分鐘左右出現(xiàn)，
雷打不動：**【夜闌聽雨：晚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此刻在夏螢眼中卻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氣息。像某種儀式性的告別，
又像……獵人確認(rèn)獵物位置后的低語。這個念頭讓她渾身發(fā)冷。她顫抖著手，
點開“夜闌聽雨”那簡陋的個人資料頁。一片空白。沒有頭像，沒有簽名，沒有任何動態(tài)。
像一張蒼白的假面。就在這時，她的私人聊天窗口，那個專門用于主播與粉絲溝通的APP，
突兀地閃爍了一下。一個從未有過對話的頭像亮起——正是“夜闌聽雨”那片空白的灰色。
夏螢的心跳驟然停止。她盯著那個跳動的頭像，指尖冰冷，
幾乎能聽到血液沖上太陽穴的轟鳴聲。她僵硬地移動鼠標(biāo)，點開。對話框里，
靜靜躺著一行新消息：**【夜闌聽雨：攝像頭，裝得還隱蔽嗎？
】**---5 致命私信屏幕上那行冰冷的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夏螢的瞳孔。
“攝像頭，裝得還隱蔽嗎？”每一個字符都帶著黏膩的惡意，穿透屏幕，扼住了她的喉嚨。
空氣瞬間凝固，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動，四肢百骸都浸在冰水里。他不是“暗夜獨行客”，
那個IP地址是煙霧彈！真正的幽靈，是每晚準(zhǔn)時道“晚安”的“夜闌聽雨”！
他就在屏幕后面，看著她，嘲弄她的恐懼，欣賞她的無知！極致的恐懼之后，
一種尖銳的、帶著毀滅氣息的憤怒猛地炸開。夏螢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刮擦地板發(fā)出刺耳的噪音。她沖進(jìn)衛(wèi)生間，用冷水狠狠潑在臉上，
冰冷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
但眼底卻燒著兩簇冰冷的火焰。不行，不能崩潰。更不能被動等待。兇手在暗處，在戲弄她。
她必須把他揪出來！她回到電腦前，屏幕上的那條信息像毒蛇一樣盤踞著。她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幾秒，最終沒有回復(fù)那條信息。
不能打草驚蛇。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程野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背景音嘈雜，
似乎正在忙碌的現(xiàn)場?！跋奈?？”程野的聲音帶著急促?！俺桃?，錯了！全錯了！
”夏螢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但異常清晰，“兇手不是‘暗夜獨行客’，
是‘夜闌聽雨’！那個每晚刷‘晚安’的！他剛才私信我，問我‘?dāng)z像頭裝得還隱蔽嗎’！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連背景的嘈雜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幾秒后，程野的聲音傳來，
低沉緊繃：“確定？”“百分之百！IP是幌子！他一直在我直播間里，看著我！
”夏螢急促地說，“他還在試探我！程野，我要設(shè)個局，把他引出來！就在我公寓里！
”“夏螢，你冷靜點！別沖動！等我……”“來不及了！”夏螢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
“他就在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等我？等他失去耐心轉(zhuǎn)移目標(biāo)，或者更糟嗎？
我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我能控制直播時間！這是最好的機會！”她飛快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今晚我會正常開播，但比平時提前一小時結(jié)束。我會在直播快結(jié)束時，裝作無意地提到，
因為害怕，我明天一早就要搬去我姐姐城西的公寓住，今晚是我在這里的最后一夜。
我還會‘不小心’透露，我姐姐今晚出差，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他既然能移動我的東西，
就一定有辦法進(jìn)來！他喜歡掌控，喜歡窺探，他不會放過‘最后的機會’！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只有程野壓抑的呼吸聲。
夏螢?zāi)芟胂蟮剿o鎖的眉頭和內(nèi)心的激烈斗爭。終于，他的聲音傳來，
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好。按你說的做。我會帶人提前在你公寓樓下布控。但夏螢，
聽著，絕對、絕對不能開門！無論發(fā)生什么，聽到任何動靜，待在房間里鎖好門，等我們！
把你的手機定位一直開著，直播也不要關(guān)！”“我知道！”夏螢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既是恐懼也是孤注一擲的亢奮，“我會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地墊下面。你們……小心點。
”“你也一樣。保持通話狀態(tài)，手機放口袋，別掛?！背桃白詈蠖诹艘痪洌?/p>
電話里傳來他快速調(diào)派人手的聲音，“我們馬上到位。”電話掛斷。夏螢握著發(fā)燙的手機，
掌心全是冷汗。她走到窗邊，小心地?fù)荛_百葉窗的一條縫隙向下望去。夜色深沉，
小區(qū)路燈昏暗，樓下空蕩的街道暫時沒有任何異常。但無形的網(wǎng)，正在悄然收緊。
她回到電腦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直播軟件。攝像頭指示燈亮起，映出她強作鎮(zhèn)定的臉。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對著鏡頭，努力擠出一個和平常無異的笑容。“嗨，大家晚上好。
……”---6 直播陷阱直播間的氣氛被夏螢刻意營造得輕松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
她唱著歌，聊著天，偶爾看一眼右下角飛速滾動的彈幕。
**【夜闌聽雨：晚安】**那條熟悉的、冰冷的問候，準(zhǔn)時在距離下播還有十分鐘時跳出。
像一道催命符，懸在夏螢頭頂。夏螢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冰涼。她強迫自己忽略它，
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刻意的、即將離別的輕松：“好啦，寶寶們，時間差不多啦。
今天……可能是我在這個小窩的最后一晚直播了哦?！彼室馔ｎD了一下，目光掃過攝像頭，
仿佛在和一個看不見的觀眾對視。彈幕瞬間被問號刷屏?！啊疚灮鹨峒?？
】”“【啊啊啊不要啊！新地址在哪？】”“【為什么啊主播？
】”夏螢露出一個無奈又帶著點后怕的笑容：“唉，最近老覺得這房子不太安全，
有點怪怪的。我姐在城西那邊有套空著的公寓，一直催我過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