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很想我，問我什么時候回去，還說她在樓道里貼了尋人啟事，怕我回來找不到她。

我不敢回信，我怕她知道我不能回去，會難過。”“1998年7月16日，工友說，

他在老家看到了曉棠的尋人啟事，說曉棠失蹤了。我好難受，我想回去找她，

可我不能——媽還在醫(yī)院，老板說如果我走了，就不在包我媽后續(xù)的醫(yī)藥費，

那我媽就只能停藥，只能等死了。曉棠，對不起，對不起……”筆記本的最后一頁，

是一張被撕過的紙，只剩下半行字：“如果有一天你看到這本筆記本，替我告訴曉棠，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我……”林野合上書，心里堵得慌。他終于明白，

曉棠不是找不到李建軍，而是李建軍選擇了不回去。她在等，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直到最后，連自己都消失了。他走到陽臺，看著樓下的老槐樹，

突然想起趙老太說的“別去敲402的門”——402室，應該就是曉棠當年住的地方。

那天晚上，林野沒關臥室的燈。他坐在床邊，手里拿著筆記本和照片，等著那個聲音出現。

凌晨兩點，哭聲又來了，比之前更清晰，就在臥室里。林野抬頭，看到衣柜門慢慢打開，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里面走出來，是曉棠，她的臉蒼白得像紙，眼睛里滿是淚水，卻沒有瞳孔，

只有一片漆黑?！八谀模俊睍蕴牡穆曇艉茌p，像風穿過窗戶，“我等了他好久，

他說會回來的?！绷忠暗男脑诎l(fā)抖，卻還是鼓起勇氣說：“他……他去南方了，

他媽得了重病，他沒辦法回來，他不是故意的?！睍蕴牡纳眢w頓了頓，

淚水流得更兇了：“我知道，我看到他的信了，可我還是想等他。那天我在樓道里哭，

他沒回來，我就去河邊等，等了一夜，他還是沒回來?！薄拔依?，”她突然靠近林野，

林野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也找不到他。

”林野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繩，突然想起自己每天早上手腕上的紅印——那是曉棠的紅繩，

她在找李建軍，卻一次次錯認了人。“我?guī)湍阏宜?，”林野說，“我?guī)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