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她能更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那股清冷的龍涎香里,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藥草味。不是治傷的藥,更像是一種……常年服用,用以調(diào)理身體機能的藥。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某種猜想即將被證實的興奮。
終于,她走到了軟榻邊。
她蹲下身,借著從窗欞透進(jìn)來的、微弱的月光,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著那個沉睡的男人。
他的睡姿很規(guī)矩,雙手放在身側(cè),身體挺直。
蘇月的目光,落在了他平坦的小腹和腰胯處。
古代的衣袍寬松,很難直接看出什么。但她知道,男性和被閹割后的男性,在身體的激素水平、肌肉分布、乃至骨骼形態(tài)上,都會產(chǎn)生細(xì)微的、但絕對存在的差異。
太監(jiān)因為缺乏雄性激素,皮下脂肪會更容易堆積,肌肉會相對松弛,尤其是在腰腹部。他們的身形會趨向于一種中性化,骨架顯得比同等身高的正常男性要纖細(xì)一些。
謝遠(yuǎn)的身形,非常符合“纖細(xì)”這一點。
但是,還不夠。
這些都是間接證據(jù)。她需要一個決定性的證據(jù)。
蘇月緩緩地伸出手,指尖幾乎就要觸碰到他的衣袍。
就在這時——
那個原本應(yīng)該“熟睡”的男人,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丹鳳眼在黑暗中,亮得像兩簇鬼火,冰冷、銳利,充滿了殺意。
“你在做什么?”
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冷,像一把冰錐,直刺蘇月的心臟。
蘇月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在這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牙齒上下打著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奴……奴婢……見督主睡著,怕……怕您著涼,想……想為您蓋上被子……”
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漏洞百出。
謝遠(yuǎn)緩緩地坐起身,衣袍順滑地垂落。他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她剛才伸出的那只手。
“用這只手?”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蘇月驚恐地將手縮了回來,藏在身后,頭死死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擺出了最卑微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