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攤子，黃昏。
油燈昏黃，吳伯正在擦拭一個青銅爵。林颯和蘇沉走近，他頭也不抬：“風向變了?！潘圐S’的火，燒的不是畫，是‘賬’?！?/p>
“什么賬？”林颯問。
“人情賬，血賬?！眳遣湫Γ岸昵?，林振邦和沈老板搞了個‘秘密拍賣’，把幾幅有爭議的‘紅小兵’畫作洗白成‘大師遺作’，賺得盆滿缽滿?？捎袀€知情人……”他壓低聲音，“是個女修復師，叫方蕙。她發(fā)現(xiàn)了顏料里的政治符號，想揭發(fā)，結果……”
“結果怎么了？”蘇沉追問。
“人沒了。”吳伯吐出一口煙，“說是‘意外’墜江。方蕙的女兒，才五歲，送進了福利院?！彼馕渡铋L地看向林颯，“那孩子，據(jù)說長得……很像你?！?/p>
林颯如遭雷擊。她從未見過母親——父親只說母親“早逝”。方蕙？紅小兵？她腦中一片混亂。
蘇沉立刻調出福利院檔案，周清揚的聲音從手機傳來：“蘇哥，查到了！方蕙之女方小雨，1995年入院，1998年被林振邦‘認領’為養(yǎng)女，改名……林颯?！?/p>
空氣瞬間凍結。
林颯踉蹌后退一步，撞倒了攤邊的舊畫框。玻璃碎裂聲中，她看著自己顫抖的手——這雙修復了無數(shù)名畫的手，竟屬于一個被謊言編織出的“贗品”？
“所以……我不是林振邦的女兒？”她聲音嘶啞。
“你是方蕙的女兒?！碧K沉握住她的手，力道堅定，“林振邦不是你的生父。他‘認領’你，或許是為了掩蓋罪行，或許……是為了控制知情人的血脈。”
林颯閉上眼，童年記憶碎片般重組——父親的冷漠，書房的禁地，她對藝術近乎偏執(zhí)的追求……原來一切，都源于一個巨大的謊言。
“趙明遠知道。”她睜開眼，眸中風暴翻涌，“他知道我的身世。所以他不殺我，他要我活著，看著林家的崩塌，看著我自己成為‘贗品’的象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