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選我？"
"你的眼睛會說話。"李雯意味深長地說，"那種隱忍又倔強的眼神，裝是裝不出來的。考慮一下？"
她塞給我一張燙金邀請函，上面印著《心動別墅》的logo和錄制時間——三天后。
那晚我在媽媽病床前坐了一整夜。窗外的天光漸漸亮起時，我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我同意參加。但有個條件——先預(yù)付十萬。"
"抬頭，挺胸，手指不要蜷縮！"
造型師艾米用卷尺輕輕拍打我的后背，我條件反射般繃直了身體。
鏡子里的女孩讓我?guī)缀跽J不出來——一襲香奈兒早秋套裝，頭發(fā)被精心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
妝容精致得像是從雜志封面走下來的模特。
"記住，你現(xiàn)在是姜氏珠寶的獨女，剛從巴黎留學(xué)回來。"
李雯在一旁翻著我的新人設(shè)資料，"父親姜振業(yè)，母親蘇婉，家族企業(yè)主營高端珠寶定制，年營業(yè)額......"
我機械地重復(fù)著這些陌生的信息，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三天前簽下的合約像一道枷鎖，十萬預(yù)付款已經(jīng)打進了醫(yī)院賬戶，我沒有回頭路了。
"最重要的是氣質(zhì)。"艾米捏著我的下巴左右端詳，"真正的千金小姐不會因為一個愛馬仕包就激動得發(fā)抖，她們生來就擁有這一切。"
我咽了口唾沫。
昨天試裝時，我確實因為第一次摸到真皮鉑金包而手指發(fā)顫，被艾米嘲笑了整整一小時。
"最后一遍禮儀測試。"李雯合上文件夾，"餐桌上，紅酒杯應(yīng)該握哪里？"
"杯腳，不要碰到杯身。"
"遇到不認識的海鮮怎么吃？"
"等別人先動手，模仿他們的方式。"
"如果有人問起你在巴黎的學(xué)校？"
"巴黎高等商學(xué)院，主修藝術(shù)管理，但不要主動提及細節(jié)。"
李雯滿意地點頭："很好。記住，少說話多微笑，觀眾喜歡神秘感。"
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樓下。
上車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機——媽媽今早的化驗結(jié)果好轉(zhuǎn)了一些，這讓我稍微安心。
車窗外的景色逐漸從城市變成郊區(qū)，最后駛?cè)胍黄矫苄詷O高的別墅區(qū)。
心跳隨著車速的減慢而加速，我下意識抓緊了裙擺。
"到了。"李雯遞給我一副墨鏡，"記住你的人設(shè)，現(xiàn)在你是姜暖，25歲，富家千金。"
車門滑開，刺眼的陽光讓我瞇起眼睛。
腳下是精心修剪的草坪，面前矗立著一棟三層高的歐式別墅，白色外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幾個攝影師已經(jīng)扛著機器圍了過來。
"第五位女嘉賓到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我深吸一口氣，揚起下巴，像艾米教的那樣用髖部帶動雙腿走路。
高跟鞋陷進柔軟的草地里，我險些崴了腳，但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別墅門口站著幾位先到的嘉賓。
我的視線立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吸引——他站在人群邊緣，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散發(fā)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