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
漆黑的地下室里,身著破損的特勤隊制服的,約三十出頭的黃毛青年,被一桶冷水沖醒,雙手被反綁在鐵制的椅子上,遍體鱗傷。他吃力地睜開雙眼,然而左眼已經(jīng)被打瞎了,緩緩地往臉頰流血。
“本小姐問你,你在A市的廢棄工廠都看到了什么?骯臟的雜種!”
冰冷的匕首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站立在他面前的,赫然是Z市研究所的白冰。
“白博士...為什么?...為什么會是您...”
“回答錯誤,垃圾。”
白冰面無表情地一刀劃開了他的制服,青年的胸肌上頃刻間出現(xiàn)了一道腥紅的傷口!
“嗚!...”
青年渾身顫抖,咬緊牙關(guān)忍著疼,卻也只能用相對完好的右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傷口不斷地流血。
白冰將染血的匕首隨意地一丟,轉(zhuǎn)身坐在辦公椅上轉(zhuǎn)了個圈,哼起了兒歌,十分悠閑自在。
“無所謂,你不講的話,就慢慢看著自己流血死掉好了。就本小姐所知,像你這么平庸的家伙,在特勤隊里跟耗材沒有什么區(qū)別。”
“胡說!......你我都在Z市,你怎么會不知道我是誰!我是,特勤隊Z市分隊,隊長麾下的最精銳的偵察員,【水塔】!”
【水塔】聲嘶力竭地咆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繩子的結(jié)實與彈性程度遠(yuǎn)超他想象,就連椅子都是焊接在地面上的。
這種情況下,恐怕也只有隊里的【灰熊】,才能想辦法掙脫開了。
“本小姐管你是誰?都一個樣,是耗費生存資源的垃圾罷了。本小姐再問一遍,你都看到了什么?”
面對白冰的不屑,【水塔】高傲地昂起頭來,甚至有了一絲笑容。
“笑什么?難不成神經(jīng)受到嚴(yán)重的刺激,腦部已經(jīng)出現(xiàn)局部病變了嗎?”
“看來我們的白博士,也不是什么無所不知的科學(xué)家啊,這就足夠了,足夠小爺我在地獄里嘲笑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液隨著【水塔】的大笑,像是微小的趵突泉般,從他被劃傷的傷口處,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白冰也不憤怒,只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水塔】。
“有趣,你比那幾個去A市的...公共安全處的慫貨強一點。本小姐不再打算把你變小以后踩死?!?/p>
“我就知道...那些在通風(fēng)管道里的,比礦泉水瓶蓋還小的孤兒們,一定跟你脫不了干系!”
想到自己的所見,【水塔】突然變得怒不可遏,幾乎喪失理智般對著白冰大吼:
“你這喪心病狂的裱子!??!那些孩子最多才剛剛成年!連父母都沒有!明明可以到社會上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貢獻就是,到社會上多浪費一份糧食嗎?白癡。嫌我們這個社會的造糞機器還少是嗎?哦對,你跟他們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所以你才會對它們共情?!?/p>
翹起二郎腿,歪頭嘲諷著【水塔】,白冰的語氣里沒有一分對生命的尊重。
“你們這類雜種都一個樣,目光短淺,自視甚高。自以為學(xué)了點本事,到社會上討個好生活,就算不枉此生。你們跟上桌的家禽與蔬菜有什么區(qū)別?”
【水塔】被她的言論徹底震撼了。他從未想到,科學(xué)家竟然會如此詆毀人類的意義,會如此歧視自己的同類。
“你...你說什么?...”
“你們的出生,除了給地球造成負(fù)擔(dān)以外,沒有任何的價值。所以在你被打昏過去后,我命令那個喜歡鮮血的手下,將它們?nèi)磕笏椋⑶疑⒙湓诹骼素埞啡褐g了?!?/p>
“——你這畜生?。?!”
【水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幾乎是出離憤怒般,不斷強迫著自己起身,卻始終無法掙開彈性加固的繩索。而白冰只是冷笑著,在她眼里,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平平無奇的日常。
“這可不能怪本小姐。要不是你發(fā)現(xiàn)了它們,本小姐沒準(zhǔn)還會命令手下讓它們多活一陣呢?!?/p>
“白冰!??!你這遭萬人騎的王八蛋!?。±献渝闶溯呑孀冢。?!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身體素質(zhì)不錯嘛,都被本小姐的【赫拉克勒斯】給打成這樣了,肺活量與發(fā)聲器官還這么健康?!?/p>
白冰露出了一點欣賞的目光,拍了拍手,漸漸地,一頭沉重的生物從暗處緩步走來,等到它到了燈下時,【水塔】原本狂跳的心臟幾乎驟停:
那是一頭不知道該被稱做什么的生物,比【灰熊】還要高出一頭來,它沒有頭部,也沒有脖子,頂上只有一個如水管一樣粗細(xì)的口,那無比粗壯的四肢及軀體上,覆蓋著類似貝殼般堅硬的外表皮,就像一棵灰色的千年古樹般,佇立在原地。
就是它...在我想把情報匯報給隊長時......把我打昏過去的嗎?...
一想到自己昏過去之前,眼中世界的天旋地轉(zhuǎn),以及遍布全身的疼痛,【水塔】不禁頭皮發(fā)麻。
“叫啊?怎么不叫了?真無聊,本小姐本來還等著你罵得更臟一點呢~看看吧,【赫拉克勒斯】,可是本小姐最得意的部下呢——沒有人類的頭腦,只有執(zhí)行命令的電子硬件;沒有人類那么脆弱的皮膚,只有讓子彈打滑的【貝殼擬生型弧形盔甲】;沒有三心二意,只有絕對忠誠。”
白冰如撫摸小貓般摸了摸旁邊的【赫拉克勒斯】,而怪物竟然就像乖狗狗般臥在了地上,任憑她還沾著【水塔】的鮮血的右手撫摸。
“不然你猜猜看,為什么出現(xiàn)了這么多失蹤案,會一個目擊者都沒有呢~?”
【水塔】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瞳孔不斷地顫抖著,作為偵察員的十二年來,他第一次見到這般超出自己認(rèn)知的存在!
“唉~真沒勁,來人啊,利用這個家伙,創(chuàng)造【奧德修斯】?!?/p>
白冰話音剛落,那曾在隔壁實驗室里處理肉球的兩人,從黑暗處機械地走出。護士手上拿著一根有著銀白色液體的針管,而男子則提著一把電鋸。
“你們要干什么?!住手!你們也是人類吧!快醒醒!反抗那裱子?。。 ?/p>
地下實驗室的重墻遮蓋了【水塔】臨死前的慘叫,也過濾了白冰癡狂的笑聲:
“乖乖做本小姐的狗吧,【奧德修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