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小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準備給他換藥。
看到本該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李銳。
此刻竟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驹诘厣?,還伸著懶腰。
“哐當!”
托盤連帶著上面的藥瓶、棉簽,摔了一地。
小護士的瞪大眼睛。
下一秒。
“啊——!”
“醫(yī)生!醫(yī)生快來啊!”
“302房的病人要跳樓啦!”
她這一嗓子,直接把整個住院部都給干懵了。
不到半分鐘,走廊里就響起了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
“快快快!”
“什么情況?”
“讓開讓開!”
病房門被猛地撞開,主治醫(yī)生帶著幾個護士和保安沖了進來。
結(jié)果一進門,所有人都愣住了。
想象中病人站在窗臺上的驚險畫面沒有出現(xiàn)。
李銳就站在病床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
“那個……我沒想跳樓?!?/p>
他撓了撓頭,有點尷尬。
主治醫(yī)生一個箭步?jīng)_上來,伸手就往李銳的額頭上探。
“沒發(fā)燒??!”
他又掰開李銳的眼皮看了看。
“意識也清醒!”
“那你下床干什么!”
醫(yī)生急得直跳腳。
“你知不知道你傷得多重?!”
“全身多處槍傷!內(nèi)臟破裂!失血性休克!”
“你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躺在床上!誰讓你下床的?你想死嗎!”
李銳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醫(yī)生,我感覺……我好了啊?!?/p>
“好個屁!”
醫(yī)生根本不信,大手一揮。
“快!把他給我弄回床上去!綁起來!”
“別別別!”
李銳趕緊擺手,“我自己來,自己來?!?/p>
開玩笑,這要是被綁起來,那成什么樣了。
他乖乖地躺回了病床上。
醫(yī)生立刻拿起聽診器,又檢查了他傷口的包扎情況,臉色變了又變。
從震驚,到疑惑,再到不可思議。
“這……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語。
脈搏強勁有力,心跳沉穩(wěn)如鐘,各項生命體征,竟然比正常人還要好!
最離譜的是傷口!
紗布下的傷口,非但沒有發(fā)炎感染,反而邊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
這才過去多久?
連十二個小時都不到??!
這恢復(fù)速度,簡直是醫(yī)學(xué)奇跡!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到了極點,對著旁邊已經(jīng)嚇傻的小護士下令。
“你,從現(xiàn)在開始,24小時貼身看護!”
“他要是再敢亂動,立刻向我報告!”
“明白沒有!”
“明……明白了!”小護士趕緊立正站好。
于是,李銳接下來的幾天,他被看得死死的。
吃飯有人喂。
喝水有人遞。
就連上廁所,都有個小護士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
這讓李銳幾近崩潰。
“大姐,不是,護士姐姐,我就是撒個尿,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或者……您轉(zhuǎn)個身也行???”
李銳夾著腿,表情痛苦。
小護士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行!醫(yī)生說了,你現(xiàn)在是重點監(jiān)護對象,絕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李銳:“……”
我謝謝你??!
五天后。
一份全新的體檢報告,擺在了軍區(qū)總院院長的辦公桌上。
院長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專家,他扶著老花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老張,你確定這份報告沒拿錯?”院長抬頭看向主治醫(yī)生。
“院長,我拿我三十年的從醫(yī)經(jīng)驗保證,這就是那個兵的報告!”主治醫(yī)生一臉激動。
“不可思議!簡直是匪夷所思!”
院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骨骼愈合速度是常人的十三倍!
細胞活性是常人的十五倍以上!這……這他娘的還是人嗎?”
“必須重點觀察!”
院長斬釘截鐵地說道。
“把他給我看住了!沒有我的命令,至少一個月不準出院!”
“這小子,是個活寶貝!說不定能解開人類基因的奧秘!”
病房里,剛剛被抽完血的李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這幫醫(yī)生看他的眼神,怎么跟看小白鼠一樣?
這天傍晚,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
李銳正光著膀子,在病床上偷偷做著俯臥撐。
沒辦法,精力太旺盛了,再不發(fā)泄一下,他感覺自己能把病床給拆了。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李銳頭也沒回,以為又是護士來查房了。
“我說姐姐,今天不打針了吧?我屁股都快成篩子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撐起身體,轉(zhuǎn)過身來。
門口站著的,卻不是護士。
而是安然!
安然看著李銳那光著膀子,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那個……我……我不是護士?!?/p>
“咳咳!”
李銳趕緊從床上抓起病號服套上。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
“沒事。”
安然定了定神,走了進來,將手里的果籃放在桌上。
“我聽說了你的事,檔案上說你傷得很重,差點就……沒想到你恢復(fù)得這么快?!?/p>
她上下打量著李銳,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天生體質(zhì)好,沒辦法?!崩钿J咧嘴一笑。
“倒是你,雷電突擊隊的大名鼎鼎的‘紫羅蘭’,怎么有空來看我這個小兵?”
聽到“紫羅蘭”這個代號,安然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
“我是來……謝謝你的?!?/p>
她語氣真誠。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jīng)……”
“行了行了,都是戰(zhàn)友,說這些就見外了?!崩钿J擺了擺手。
他話鋒一轉(zhuǎn),饒有興致地問道:“我聽說,你們雷電的人,槍法個頂個的牛?”
安然點了點頭:“我們是特種部隊?!?/p>
“那你看過我開槍嗎?”李銳笑道。
安然一愣,隨即想起了什么,眼中爆發(fā)出神采。
“我看過任務(wù)錄像!你在邊境線上,一槍一個,干凈利落!
特別是最后一槍,簡直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精準的槍法,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想學(xué)?。俊崩钿J靠在床頭,姿態(tài)悠閑。
“我教你啊?!?/p>
安然的眼睛瞬間亮了。
“真的?”
“當然?!崩钿J點了點頭,“等到了狼牙,我教你?!?/p>
“狼牙?”安然驚訝地看著他,“你也要去狼牙?”
“沒錯?!崩钿J沖她眨了眨眼,
“以后咱們就是戰(zhàn)友了,說不定,我還是你的教官呢?!?/p>
安然的嘴角卻噙著一抹笑意。
“好。我老部隊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處理完,我就會去報到。”
“到時候,我去找你?!?/p>
她站起身,“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也謝謝你……送我的那份大禮?!?/p>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李銳看著她的背影,低聲自語:“不用謝,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李銳在醫(yī)院里待得快要發(fā)霉了。
他的傷,在系統(tǒng)的變態(tài)加持下,早就好得利利索索了。
可醫(yī)院就是不放人,天天研究他,抽血化驗都成了家常便飯。
再待下去,非得被這幫瘋狂的醫(yī)生拉去切片不可!
這天深夜,負責(zé)看護他的小護士終于抵不住困意,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機會來了!
李銳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從抽屜里拿出紙筆,唰唰唰寫下幾行字。
“各位醫(yī)生護士大哥大姐,感謝半個月來的悉心照料,醫(yī)院的飯菜還行,就是肉少了點。
本人身體已痊愈,先行一步,歸隊報到。
勿念!
另:醫(yī)藥費請找部隊報銷。——李銳敬上?!?/p>
寫完,他將紙條壓在枕頭下。
然后,他悄無聲息地推開窗戶。
七樓。
夜風(fēng)呼呼地吹。
李銳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嘴角翹起。
“小意思。”
他抓住窗外的排水管,手腳并用,悄無聲息地順著管道滑了下去。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就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
他沒有直接去軍區(qū),而是轉(zhuǎn)身,朝著一個熟悉的方向奔去。
老部隊。
邊防哨所。
武博正帶著幾個新兵蛋子在操場上練隊列。
當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時,整個人都定住了。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
“我操!”
“李銳!”
武博扔下新兵,沖了過去,一把抱住李銳。
“你個小王八蛋!你還活著!”
武博的眼眶紅了。
“班長,輕點,輕點,骨頭要斷了。”李銳笑著拍了拍他的后背。
武博松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拳頭捶在他的胸口。
“結(jié)實!比以前還結(jié)實!他們不是說你小子快不行了嗎?怎么回事?”
“命硬,閻王爺不收。”李銳笑道,“我回來看看,順便跟大伙兒告?zhèn)€別。”
武博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是啊,你要去狼牙了?!?/p>
“那里才是你應(yīng)該待的地方?!?/p>
他拍著李銳的肩膀,語氣鄭重。
“去了特種部隊,可別忘了我們這幫在邊防線上吃沙子的老兄弟!”
李銳猛地挺直腰桿,一個標準的軍禮。
“班長永遠是我的班長!”
“我李銳,永遠是邊防團的兵!”
武博開著團里的破吉普,親自把李銳送到了團部。
團長早已等候多時。
“李銳!”
團長是個不茍言笑的中年漢子,但此刻看到李銳,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好小子!給我們邊防團長臉了!”
“咱們團,五年了!你是第一個考進特種部隊的兵!”
“去了狼牙,別給老子丟人!
要讓那幫眼高于頂?shù)募一锟纯矗覀冞叿缊F的兵,是什么樣的!”
李銳大聲回答:“保證完成任務(wù)!”
“好!走,吃飯!給你踐行!”
團長帶著他去了小食堂,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又開了一瓶珍藏的好酒。
飯后,團長開著車,親自把李銳送到了軍區(qū)總院的大門口。
“去吧,你的路,才剛剛開始?!?/p>
與此同時。
軍區(qū)總院,院長辦公室。
主治醫(yī)生正滿頭大汗地向院長報告。
“院長,不好了!那個李銳……不見了!”
院長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見了?什么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