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林默的狀態(tài)肉眼可見地發(fā)生了變化。
最明顯的，是他的體質(zhì)幾乎迎來了一次質(zhì)的飛躍。晨起藥浴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膚表層的熱度不再只是“燙”，而是像有股內(nèi)力在經(jīng)絡(luò)之間周天循環(huán)，不斷淬煉著骨肉與氣血。泡藥時，以前會有灼燒的痛感，現(xiàn)在卻只剩下了一種溫熱入臟腑的舒暢感，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打通任督”般的酥麻流動感。
而藥浴后練八極拳的打樁動作，他一口氣能從一百樁推到三百樁，不帶任何氣喘。拳風破空，力道沉穩(wěn)，腳下地磚微微震顫。林默很清楚，這是筋骨在發(fā)生本質(zhì)性的強化。原本加在腕帶上的負重已經(jīng)幾乎沒有存在感，他便在第四天將腕帶再次組合加重，由原來的100斤變?yōu)?00斤。
這種腕帶若是戴在普通人腿上，恐怕連步子都邁不開來來，更別說日常生活了。但林默依舊可以穿戴著它從容行走，進出醫(yī)院，看起來和普通年輕人沒什么兩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已然是常人的五倍以上。那種肌肉與骨骼在藥力中重塑后帶來的“從容”，是這段時間的成果。
這段時間林默還在關(guān)注母親蘇婉的治療
——徹底的康復，不是暫時的緩解。
三次針法之后，母親的癥狀雖然好了很多，但林默心知，這還只是表象。
那種沉疴積毒，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根除？
因此他開始重新制定后續(xù)的治療計劃。這次不再需要鬼門十三針這種高強度的針法治療，而是偏向“鞏固性”的修復與調(diào)和，針法也將從第一階段的“疏、導、破”進入到第二階段的“養(yǎng)、固、融”。
林默把這一階段稱作“歸元三針”，分別對應三個目標：回氣、歸元、補神。
如果這三次針灸順利完成，那么蘇婉的體內(nèi)的病情將被徹底解決，她的身體就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恢復，和正常人無異，甚至在某些指標上還有所提升。
這件事，林默沒有告訴任何人。
只有葉輕語——那個每天早上在走廊里“恰巧”路過三次、下午查房“順便”經(jīng)過五次的女醫(yī)生，他稍稍透露了一點。
果然，消息一出口，葉輕語像聞到了魚腥味的小貓咪，眼睛里瞬間蹦出了亮晶晶的好奇光芒。
“歸元三針？聽著就好神奇??！”她湊在林默身邊，滿臉寫著‘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你這些針法到底是哪里學的？我看你每次下針都不按經(jīng)絡(luò)圖來……可偏偏效果還出奇的好。”
“還有你上次那一針，明明是破毒，卻好像順帶通了她的肝經(jīng)，你是故意的還是碰巧扎到的？”
“你身上是不是藏著什么神秘的東西？說吧，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
“哎，你別走那么快，我不是查你戶口啊，我就是純好奇……真的很好奇……”
林默被她追得頭大，每次扎針后剛想安靜走人，葉輕語就像從天而降一樣冒出來，一邊舉著病歷夾一邊巴拉巴拉地問個沒完。
他一開始還沉著應對，后來實在受不了，索性丟下一句：“沒學過針灸的人，是看不懂的。”
葉輕語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地跟上來：“那你教我啊，我很聰明的，學得快。”
林默滿臉黑線，頭疼地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你……真有那么想學？”
“嗯！”葉輕語用力點頭，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
林默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得葉輕語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好像有些太黏人了，小臉一紅，咳了一聲，轉(zhuǎn)開頭裝作隨意：“就、就是對你的那個有點興趣……不是那種興趣，是對你針法的興趣！”
林默挑眉，沒說破，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而葉輕語則一邊跟著他走，一邊碎碎念著：“你別不說話啊，告訴我落針的順序嘛，你那天是不是用了三陽絡(luò)脈？不對，應該是變式的太淵起針？不然蘇阿姨的血壓不會那么穩(wěn)……還是你用了自己發(fā)明的穴位組合？”
“還有你明明沒學過醫(yī)學院的課，卻比醫(yī)學界的泰山北斗們手法都專業(yè)，你是不是個機器人？還是你……真的會一點中醫(yī)？”
林默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
他突然有些后悔，為什么要告訴她那三次“歸元三針”的安排。
但看著葉輕語一邊問一邊認真記錄在她的本子上的模樣，還有那種像貓一樣探頭探腦、充滿求知欲的眼神，他又有些無法拒絕。
就像他無法拒絕母親的求生意志那樣。
上輩子在部隊，他走的是最冷鋒的編制路線。特種行動小組里，幾乎全是暗線任務(wù)與單人滲透。一次任務(wù)接一次任務(wù)，從邊境雪域到海外雨林，從黑夜?jié)摲礁呖仗鴤悖缫蚜晳T了無聲無息地單獨執(zhí)行、一人完成整套生死流程。
偶爾需要配合時，隊友之間的交流也簡潔到極致，寥寥數(shù)語、眼神即令。
而現(xiàn)在——
他身邊多了個……小尾巴。
還是個吵吵鬧鬧、天天追著問這問那的小尾巴。
這讓林默一時之間極不適應。
有時候他剛在走廊上站定準備閉眼感應病房內(nèi)蘇婉的氣息，葉輕語就“唰”地一下沖過來，抬頭看著他：“林默林默，我昨晚復盤了你的第二針，我覺得你可能用了變式的刺絡(luò)手法！是不是？我能不能試試？！”
——不知不覺地，他開始習慣了這個人纏在自己身邊的存在。
哪怕她吵，哪怕她煩，哪怕她總是問一些沒法回答的問題。
而葉輕語的這份熱情，像是一種潤物無聲的“陪伴”，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從來沒有真的厭煩過。
葉輕語追上來，咬著吸管嘆氣：“你太小氣了，一點都不愿意分享……”
林默心里一緊。
“分享”這個詞，對他來說幾乎是陌生的。
前世任務(wù)里，每一個技能都是為了殺人和活命，每一個信息都是層層加密、誰知道得多就可能死得快。他習慣了所有東西都自己扛，身體的極限、精神的痛苦、任務(wù)的失敗甚至戰(zhàn)友的犧牲……這些東西沒法講，也沒人聽。
可現(xiàn)在身邊突然多了這么個活潑的姑娘，嘀嘀咕咕，沒完沒了地探頭探腦，讓他仿佛從冰冷的夜戰(zhàn)中，被拽進了溫暖的人間。
他一開始真的不適應。
甚至連情緒都被她攪亂了。
葉輕語有時候坐在他對面翻病例，一邊咬著筆桿子一邊嘟囔：“你今天看我的眼神是不是不太一樣？我是不是太煩你了？還是我昨天分析錯了你那針法讓你不開心了？那我重新寫……”
林默實在受不了，終于開口：“你閉嘴五分鐘可以嗎？”
葉輕語一怔，小臉微僵，下一秒?yún)s突然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那你別總看我那么認真呀，我會誤會的?！?/p>
林默頭皮發(fā)麻。
“你誤會個什么勁……”
“哎呀，我開玩笑的嘛，你怎么老這么認真！”
林默看著她笑得像貓，又想皺眉又不忍責怪。
他試過有意拉開距離，卻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像雨后的藤蔓，不請自來又頑強生長。
這種“不適應”的狀態(tài)，像是從千錘百煉的刀鋒上落進了柔軟的羽毛里，讓他不習慣得發(fā)慌。
可與此同時，他也莫名地——
不討厭。
甚至偶爾，她遠遠地站著不說話，他還會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一個詞——
“牽掛?！?/p>
他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這種情緒了。
甚至于，在前世的所有任務(wù)里，他都是主動切斷情緒、避免產(chǎn)生依賴的人。
可現(xiàn)在的林默，不再是那個刀尖舔血的單兵。
他是蘇婉的兒子，是葉輕語眼中那個“神秘又帥氣”的林醫(yī)生。
更是……一個剛剛重活一世的普通人。
“你想學，那我簡單教下你吧?！?/p>
林默終于開口，語氣依舊淡淡，卻像是打開了一道門。
葉輕語眼睛一亮，立刻翻開本子，像學生見到補課老師一樣，嚴陣以待。
林默看著她那副一秒進入“記錄模式”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
他忽然感覺..這樣的丫頭竟然是這么反差萌，這還是外界傳說中國外留學回來的醫(yī)學冰山美人么。
最近幾天，林默基本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白天在家練拳泡藥浴，藥湯的配方已經(jīng)被他改良數(shù)次，從最初的祛寒活血、強筋壯骨，到如今開始著重錘煉肌肉爆發(fā)力與脈門擴容。尤其是臂膀的壓負練習。
雖然兩條腿上各自綁著兩百斤的金屬腕帶，可走起路來，他步態(tài)沉穩(wěn)平靜，肩膀甚至都不曾晃動，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仿佛那沉重的重量根本不存在。
偶爾翻身發(fā)力、或一掌打空，空氣中都會卷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勁風，仿佛能一掌震碎巖石，那才是他體魄提升的最真實體現(xiàn)。
晚上，林默則是趁著母親蘇婉睡著的時候偷偷施針。
蘇婉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尤其在第二次“歸元三針”的治療后，不但再沒有出現(xiàn)昏厥，整個人的面色也紅潤了不少，精力充沛，白天需要需要休息的時間也少許多了。就連林正行都開始高興地計劃等蘇婉再恢復幾分，就接她回家靜養(yǎng)。
到現(xiàn)在，葉輕語也沒有再和蘇阿姨和林叔叔說起林默的事情來。
林默總是悄無聲息地進出病房，趁蘇婉熟睡時下針，指尖的每一次落點都凝聚了他兩世記憶里的精確掌控。而他身邊，總會有一個藏在遠處角落、悄悄觀望的小影子——葉輕語。
葉輕語今天竟然沒有追著他提問，只是安靜地站在病房外，雙手背后，看著林默出針的動作，目光認真得近乎虔誠。
他從前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沉默寡言的身影，竟會被一個小姑娘看得出神入迷。
這天，第二次施針剛結(jié)束，林默收好銀針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被葉輕語忽然擋住了去路。
“林默?！?/p>
她抿著嘴，眼神里透著一點試探，一點心虛。
林默挑眉：“怎么？”
葉輕語猶豫了兩秒，終于小聲問道：“你……能不能晚上陪我去一趟酒吧？”
林默腳步一頓，目光微微凝住。
“酒吧？”
他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語氣里明顯帶了些審視。
“不是你想的那種情況啦?！比~輕語趕忙擺手，耳根卻悄悄紅了，“是我以前大學的幾個同學組織聚會，她們吧地方定在我們這邊的酒吧……我剛回國沒多久，不怎么熟悉這些地方，本來不想去的，但她們非拉著我，說我老宅著不是女孩子的生活方式，偶爾也該放松放松?！?/p>
她低頭捏著衣角，小聲嘀咕：“可是我也有點怕，她們帶的都有男伴，就我一個人……我怕萬一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就想著……你能不能一起去？”
林默沉默了片刻。
如果換作平常，他是絕對不會摻和這種無聊聚會的。
可他看著葉輕語眼底那點緊張和羞怯，還有那句“怕遇到奇怪的人”，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行?！?/p>
葉輕語猛地抬頭：“你答應啦？”
“只是陪你走個過場，我不喝酒。完事兒就得回家”林默語氣淡淡，“你真要玩通宵我就不陪了?！?/p>
“好呀好呀！”葉輕語笑得眉眼彎彎，整個人輕快地像是吃到糖的貓，“你放心，我不會玩太久的！”
晚上，葉輕語換了一身清新俏麗的牛仔短裙和T恤，頭發(fā)扎成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既俏皮又青春。
林默則依舊是簡單的黑色T恤長褲，外加一件薄風衣，看上去冷淡清俊，在街燈下一站，活脫脫一個偶像劇男主角。
“地址發(fā)我?！绷帜M駕駛座時淡淡道。
葉輕語拿出手機，飛快發(fā)了個定位過去。
林默低頭一看。
“星河會所?！?/p>
車廂內(nèi)的氣壓瞬間下降了一度。
他猛地抬頭看了葉輕語一眼：“你剛才說……你同學聚會的地方，是星河會所？”
葉輕語故意眨眨眼：“是啊……怎么了嗎？”
林默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凌厲。
“你確定——只是去聚會？”
他看著她，語氣緩慢卻藏著明顯的壓迫感。
葉輕語心虛地別開眼，撇了撇嘴。
“當然是聚會啊……” “只是順道，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妹子把我們林大少給迷得神魂顛倒，連人都送醫(yī)院去了?！焙竺孢@句只能在心里偷偷加上了
她話音剛落，車廂里頓時安靜了兩秒。
林默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盯著她半天才緩緩道：“我現(xiàn)在拒絕還來得及嗎？”
“哼，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話要算話?！比~輕語把手臂環(huán)胸，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已經(jīng)答應我今晚要去了，怎么能現(xiàn)在拒絕呢，我們的林大少不會是在害怕什么吧？”小眼睛瞇起來像是一副我已經(jīng)知道了的樣子
林默眉角一挑，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滑過：“我看你就是閑得慌。”
葉輕語沖他吐了吐舌頭：“那你帶我去嘛，正好你也能幫我擋擋酒，人家酒量很差的，萬一出了什么事情發(fā)起什么酒瘋，叔叔阿姨可是會心疼的”說完鼓起小嘴故作可憐狀
林默深吸一口氣，重新點火啟動車子。
星河會所——
他也想去看看那個讓他重生過來的地方。
而這次，既然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一趟……
夜色如墨，星河會所外燈火輝煌，霓虹流轉(zhuǎn)間，奢華的外墻倒映著一輛悄然駛?cè)氲幕毅y色瑪莎。
林默側(cè)頭看了一眼副駕的葉輕語：“到了?！?/p>
葉輕語低聲“嗯”了一句，小手緊張地攥著衣角，一雙眼睛望著眼前金碧輝煌的會所大門，明顯有些怯場。
“進去之后別亂跑?！绷帜暥?，語氣不輕不重，但那種大哥哥般男主人的威壓卻讓葉輕語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你放心，有你在，我就是刀山火海都敢走一遭?！彼÷曕洁欤旖菂s微微上揚，顯然信他比信自己還多。
兩人并肩走進會所，剛踏入大廳，便有穿著奢華長裙的女子迎了上來，修長高挑，妝容精致，眉眼間卻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空靈與迷戀。
“哎喲，這不是輕語嘛？”她笑容甜美，語氣卻帶著幾分有意無意的挖苦，“這么久沒見，今天居然舍得來參加聚會了？”
葉輕語目光一凝，嘴角揚起一個應付式的笑容：“好久不見，蘇茜?！?/p>
沒錯，來人正是蘇氏珠寶的獨女，蘇茜。
這個女人，向來以癡纏陳昊而出名，圈子里人盡皆知她戀愛腦到什么地步，為了陳昊甘愿做任何事，包括違法越界，甚至傳聞蘇家海外洗錢的珠寶路線，最初也是為了給陳昊搭橋鋪路才開設(shè)的。
而這次的聚會，說是同學聚餐，實際上就是一場局——
專門為了陳昊“狩獵”葉輕語而設(shè)的誘餌局。
蘇茜笑盈盈地打量著葉輕語，而后視線落到葉輕語身側(cè)的林默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意外：“喲，這位是？”
“我朋友?！比~輕語淡淡回道，不愿多解釋。
“嘖，朋友啊。”蘇茜像是聽見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了笑，隨即退開幾步，朝不遠處沙發(fā)區(qū)喊了一聲，“陳昊，天陽！輕語來了！”
兩個身影一前一后走了過來。
前頭那人穿著定制西裝，面容英俊瀟灑，眼神卻帶著掩不住的狂傲和占有欲。
正是陳昊，陳氏地產(chǎn)的太子爺。
后頭跟著的，是他的貼身打手趙天陽，一身健碩肌肉包裹在暗金夾克下，虎背熊腰，目光陰狠。
他們第一眼看到葉輕語時，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這姑娘……真人比照片可驚艷多了?！标愱惶蛄颂蜃旖?，眼底掠過一絲火熱與貪婪。
趙天陽嘿嘿一笑：“這回來得值啊?！?/p>
但還沒等他們開口，視線轉(zhuǎn)向葉輕語身邊的男子時，兩人的表情幾乎同時一滯。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錯愕。
林默——他們當然認得。
半個月前他們?yōu)樗麊为毥M了個局制造了個意外，送進了醫(yī)院，可真正對他動手的過程，只有他們內(nèi)部幾人清楚。
“不是說已經(jīng)……”趙天陽下意識低語。
“閉嘴?！标愱谎劢且怀?，隨即換上笑臉，快步上前。
“喲，這不是默哥嘛！”他堆出虛偽的笑容，張開手臂一副熱情模樣，“咱們有日子沒見了，上次你……住院怎么樣？恢復得挺快?。俊?/p>
趙天陽更是狗腿地笑著撲上去，一把抱住林默：“默哥，你還記得我吧？趙天陽啊，老趙，咱們上次……可好久沒聊了！”
林默冷眼掃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沒說話，算是默許了擁抱。
“艸……這貨……上次感覺不是至應該至少會變成植物人嗎？”趙天陽眼神微閃，但強忍著沒露出異樣。
“來來來，都別站著了，坐坐坐！”趙天陽趕緊拉著林默往沙發(fā)區(qū)走去。
而就在他們走過的瞬間，一個坐在角落、臉色陰郁的男孩瞇起了眼。
那人穿著一身寬松連帽衫，眼神帶著濃濃的病態(tài)興奮。
正是徐子豪。
徐家電子廠的少爺、圈內(nèi)有名的技術(shù)宅兼黑客高手，擅長處理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上次偷偷動手絆林默一腳，造成林默那場“意外摔倒”，還引以為傲，以為天衣無縫。
這次看到林默居然沒死，甚至還活蹦亂跳跟著來了，徐子豪不服氣了。
“一個外來戶的敗家子，憑什么進入到我們的群啊子？”
他嘴角一勾，眼神閃爍，趁林默靠近時，悄悄把一只腳探出，精準地卡在林默即將踏過的點。
“再讓給你長長記性?！?/p>
可下一秒——
“咔——！”
幾乎沒人聽見的輕微骨裂聲中，林默腳步一頓，然后毫無波瀾地——直接把那只腳踩了下去。
兩個腕帶加上林默本身的重量都集中在這一腳上，林默甚至另一只腳還微微懸空了...500多斤的重壓。
毫無緩沖。
直接碾在了徐子豪的腳背上。
徐子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從一開始的得意，到震驚，再到驚恐，最后是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五官扭曲成一團，像是強忍劇痛，卻不敢發(fā)出聲音。
因為他不能叫——
這里是星河會所，是陳昊他們組的局，是他自己作死埋的雷。
他若是喊出聲，就等于變相承認自己剛才伸腳害人。
林默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一腳落下，輕飄飄地走了過去，甚至還拍了拍趙天陽的肩：“天陽你這環(huán)境不行啊，怎么衣服還落上灰了”
趙天陽還沒反應過來：“??？那里？”
林默給他拍了拍衣領(lǐng)
這時，徐子豪已經(jīng)臉色慘白，整個人蜷縮在沙發(fā)角落里，冷汗一顆顆滴下來，咬著牙忍著劇痛，忽然一把拽過身邊的小弟，壓低聲音：
“快……快送我去醫(yī)院……我腳骨折了……”
“啊？”
“快?。?！”
林默一邊走，一邊心里冷笑。
“真是人丑多作怪，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