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喂小孩吃了什么?為什么這么久都還不醒?”
“公安同志,就是一些麻藥,估計不用多久就醒了?!绷卫咸敬蛩愕搅讼乱徽驹傥剐┧幍?。
這一單還是專門有人請他們干的,說是只要把這孩子賣到山溝溝里面,他們就能得兩百塊。
誰知道這么倒霉,因?yàn)橐活w雞蛋就暴露了,早知道就不吃那顆雞蛋了,想到這里老太太被抓走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一眼蘇余。
剛把廖老太抓走,蘇余抱著的小男孩就醒了。
“我在哪里?”
“你醒了?我叫蘇余,剛剛把你從人販子的手里救了下來,我要去北遼省下鄉(xiāng),別忘了讓你的爸媽給我寫感謝信??!”
莫志文剛剛醒來,腦子還沒怎么清醒呢,就記住了眼前這個小姐姐讓他寫感謝信。
之后等列車員將他抱走之后,他心里都一直記著,去北遼省下鄉(xiāng)的蘇余小姐姐,讓他寫感謝信。
列車員也是人精,聽見了蘇余的話便將蘇余的地址記下了一份,不管這小姑娘是為了啥,但是見義勇為是真事!
身邊的人都被抓走了,也沒有別的人敢坐在蘇余的身邊,正好便宜了她一個人占兩個座,勉強(qiáng)能睡下來躺著。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一直到了北遼省。
五天四夜,下車的時候蘇余腳面都腫了,只覺得腳下的鞋子箍腳。
可惜了這并不是她的最后目的地。
她還要轉(zhuǎn)火車去漁陽縣,到了漁陽縣之后要坐汽車去一個叫紅旗公社的地方。
就在蘇余輾轉(zhuǎn)的時候,紡織廠的筒子樓里炸開了鍋,蘇家居然被偷了,而且據(jù)說衣服都沒留下一件。
蘇家人一臉頹色的蹲在地上,門口站滿了來看熱鬧的人。
蘇大江一臉憤恨的說道:“肯定是蘇余那個小賤人!肯定是她!蘇建國,你說是不是她?”
蘇建國連忙搖頭,他可是寫了兩份罪狀給蘇余的,他現(xiàn)在可不敢攀扯蘇余。
不等他說話,看熱鬧的秦大娘和郝大娘當(dāng)即不干了。
“大江啊,要不你報公安吧,讓他們好好來查一查,小余走的時候我們都是看見的,也是我們這些鄰里送她走的,她攏共就背了兩個小包袱,連棉被都沒拿?!?/p>
“對啊,你們走的時候我也是看見了的,里屋都是用鎖頭鎖著的,她哪有那本事給你搬空了?而且還有柜頭那些,她一個小姑娘怎么搬?”
“可不是嘛,我覺得這事還得問建國,他不是跟你們一起走的嗎?怎么現(xiàn)在和別人一起被綁在家里?”
“是嘛,說不定是建國引狼入室也不一定。”
“依我看還是報公安好!”
“別,別,爸千萬別報公安?!碧K建國是有苦說不出,蘇大江和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范春花就更是啞巴吃黃連了。
他們不就是怕蘇余前腳一走他們后腳就回來到時候招閑話,便特意又等了兩天才回來的,結(jié)果家都被偷光了。
而且看大兒子這模樣,還真有可能是他招來的人。
就像秦大娘說的一樣,蘇余那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獨(dú)自能搬動家里的五斗柜那些?想到這里他連忙關(guān)上了門。
“啊!天爺啊,我的家當(dāng)啊,我的東西啊!蘇建國,到底是誰把東西拿走了?”范春花這時才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即哭天喊地的朝著蘇建國撲去,再疼愛蘇建國這一刻也忍不住了。
蘇建國本來就幾天被捆著沒有吃飯了,本來就在崩潰的邊緣,被范春花這么一撲,直接就暈了過去。
一家人又手忙腳亂的將他先送去了醫(yī)務(wù)室。
等蘇建國再次悠悠轉(zhuǎn)醒之后,給蘇建國和范春花說完之后,蘇大江和范春花還將信將疑的。
“你們來的時候,房間里就沒有柜子了?”
“對,我雖然暈了過去,但是我看得一清二楚,肯定是蘇余那小婊子有姘頭,我們一走就偷偷拿去賣了!”
“不行,這件事必須報公安,你不知道我那五斗柜里還有存款呢!還有一張自行車票!”
范春花越說心疼,那可是她大半輩子的積蓄!
“不行,不行,媽,蘇余什么都知道了,她逼我寫了兩份認(rèn)罪狀,一份是她不是我們家親生的,另一份是那天晚上我偷偷摸摸進(jìn)去偷東西的,如果我們報公安,那最后抓進(jìn)去的肯定只是我啊?!?/p>
蘇大江只覺得氣血翻涌,一口老血卡在喉嚨,早知道蘇余這么狠,小時候就該捏死她!
想到這里蘇大江直接給了范春花一巴掌:“讓你平時嘴上沒把門的,什么都往外說,現(xiàn)在好了!”
范春花捂著臉,腦中也是一陣眩暈,現(xiàn)在他們該怎么辦?
家里連根毛都沒有!
蘇大江咬咬牙說道:“我先去找人借點(diǎn)錢糧,再有幾天就發(fā)工資了,到時候就撐過去了,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等以后再收拾蘇余?!?/p>
這次的悶虧他們吃定了。
這邊蘇余經(jīng)過轉(zhuǎn)車已經(jīng)到了紅旗公社了,紅旗公社一共十個大隊,而她所在的四大隊一組是連蓬蓬車都不去不到的地方。
還好到了四大隊大隊辦的時候,有個趕著老牛的大叔在等她。
蘇余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說知青下鄉(xiāng)有很多都是分到一個地方的嗎?為什么一路走來只有她一個人?
而且這大叔也是接上她一個人就走了。不等等其他人了?
想到這里蘇余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掏出一個大白饅頭,“大叔,我叫蘇余,請問您貴姓???”
不哆嗦不行啊,這北遼省是真冷啊,這還沒下雪呢,結(jié)果穿上了供銷社買的棉衣,都還是覺得到處都灌風(fēng)。
而且吹得整個頭都涼涼的,就想把頭往脖子里縮。
“我姓唐,行三,你叫我唐三叔就行?!碧平鹕揭膊豢蜌?,接過饅頭就啃了起來,今天為了等這小姑娘他已經(jīng)在大隊上等了幾個小時了,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唐三叔,請問我們組的知青點(diǎn)有幾個人了?”
“一個!”
“一個?那是男的還是女的!”
唐金山啃著饅頭定睛看了蘇余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說:“不就是你嗎?”
“就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