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卵巢堵塞,丈夫主動提議做試管嬰兒。
>卻在手術(shù)室外聽見他囑咐醫(yī)生:“換念念的卵子。”>我默默調(diào)回自己的生物樣本,
假裝無事發(fā)生。>二十四年后,我把10%集團股份交給剛畢業(yè)的兒子。
>丈夫的私生女突然闖進宴會,指著兒子大笑:>“你養(yǎng)了二十四年的寶貝,是我的種!
”>全場嘩然中,我晃了晃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生物學母親欄寫著我的名字,需要看公證嗎?
”>“順便告訴你——你爸挪用公款證據(jù),今早剛送到經(jīng)偵科。
”---冰冷的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獨有的、仿佛能鉆進骨頭縫里的氣味。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
視野里是無影燈刺眼的光暈,一圈又一圈,晃得人有些眩暈。
身上的無菌布單隔絕了外界的溫度,也隔絕了某種真實感。
小腹深處傳來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鈍痛,那是穿刺針在尋找卵泡留下的痕跡,
每一次輕微的抽吸,都像是在身體最深處挖掘著什么。試管嬰兒。這三個字,
此刻像沉重的鉛塊,壓在我的心口。卵巢堵塞,這四個字,
則像是烙在我生命基因圖譜上的一個冰冷、無法更改的缺陷印章。結(jié)婚五年,
所有隱秘的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嘗試,最終都化為醫(yī)生職業(yè)化語調(diào)下的一次次宣判。
每一次月經(jīng)的如期而至,都像是對我殘缺身體的一次無聲嘲笑。是顧承宇,我的丈夫,
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男人,主動、甚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提出了這個方案。
“晚晚,科技能彌補遺憾,”他當時握著我的手,掌心溫熱,眼神深邃,
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安撫,“我們要一個孩子,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過程或許辛苦,
但結(jié)果一定值得?!彼奶嶙h像一道撕裂陰霾的光。我?guī)缀醺屑ぬ榱悖?/p>
將所有的信任和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
押在了這場耗資不菲、過程繁瑣的現(xiàn)代醫(yī)學造物儀式上?,F(xiàn)在,
儀式進行到了最關(guān)鍵也是最脆弱的一環(huán)——取卵。醫(yī)生動作精準而冰冷,
儀器運作發(fā)出細微的嗡鳴。我閉上眼,努力放空自己,試圖忽略身體內(nèi)部的異樣感,
只想著顧承宇描繪的那個未來:一個眉眼像他,或許笑起來像我,承歡膝下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不適的操作終于結(jié)束。護士幫我整理好衣物,輕聲說:“蘇女士,
您需要在觀察室休息半小時,確認沒有異常反應就可以回去了。顧先生在外面等您。
”我點點頭,喉嚨有些干澀。在護士的攙扶下,我慢慢坐起,雙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一陣虛軟。走出手術(shù)室的門,外面走廊的光線柔和了許多。顧承宇不在等候區(qū)的椅子上。
我下意識地朝走廊盡頭的拐角望去,那邊通向醫(yī)生辦公室和標本處理區(qū)。我扶著墻,
腳步有些虛浮地朝那個方向挪去,想找個地方靠一下,或者喝口水。剛靠近拐角,
一個刻意壓低的、無比熟悉的嗓音,像淬了冰的針,毫無預兆地刺穿了我的耳膜。
“……務必處理干凈,確保萬無一失?!笔穷櫝杏畹穆曇?,
帶著一種他談上億合同時才有的、不容置疑的冷硬,“卵子,換成念念的。她的樣本,
我已經(jīng)讓助理交給李主任了。明白嗎?”我的呼吸瞬間停滯,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又在下一秒瘋狂地沖上頭頂。走廊冰冷的空氣吸進肺里,卻像刀子一樣割得生疼。
我死死抓住冰涼的墻壁,指甲幾乎要嵌進去。念念?許念夢?那個和他一起在弄堂里長大,
永遠扎著兩個羊角辮,說話細聲細氣,看顧承宇時眼里永遠帶著水光的“小青梅”?
那個在我們婚后,依然會收到顧承宇以“照顧妹妹”名義送出的昂貴禮物,
卻“懂事”地從不打擾我們生活的許念夢?原來“我們的孩子”,是這個意思。
原來他所謂的彌補遺憾,是這樣彌補的。用許念夢的卵子,結(jié)合他的精子,
孕育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而我,蘇晚,只是這個孩子名義上的母親,
一個提供子宮、提供養(yǎng)育、提供資源的……容器和工具?一個被蒙在鼓里,
用全部心血去喂養(yǎng)別人愛情結(jié)晶的傻子?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惡心感猛地從胃里翻涌上來。我捂住嘴,強行將它壓下去,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舌尖嘗到一絲腥甜。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蓋過了遠處儀器單調(diào)的嗡鳴。走廊里慘白的燈光打在臉上,我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只有徹骨的寒。不能出聲,不能倒下。我猛地轉(zhuǎn)過身,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墻壁,
用盡全身力氣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指甲更深地掐進掌心,
尖銳的疼痛勉強喚回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我不能在這里倒下,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
大腦在極致的冰冷和混亂中,強行開始運轉(zhuǎn),
像一臺被病毒入侵卻必須立刻投入戰(zhàn)斗的超級計算機。顧承宇的腳步聲似乎離開了拐角。
我深吸一口氣,那消毒水的氣味從未如此刺鼻。扶著墻壁,我一步步挪回觀察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走在燒紅的炭火上。護士關(guān)切地詢問我的臉色怎么如此蒼白,
我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有點累,躺一下就好?!碧上?,閉上眼睛,
黑暗并未帶來平靜,反而像一張巨大的幕布,反復播放著剛才聽到的那幾句話。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針,扎進我的神經(jīng)末梢。憤怒像地底奔涌的巖漿,灼燒著四肢百骸,
卻找不到噴發(fā)的出口。悲哀如同冰冷的潮水,無聲無息地漫上來,淹沒口鼻。但奇異的是,
在這毀滅性的情緒風暴中心,
更為堅硬、更為冰冷的東西正在快速凝結(jié)——那是被徹底背叛后淬煉出的、玉石俱焚的決絕。
顧承宇,許念夢。你們想玩?好,我陪你們玩到底。半個小時后,我“恢復”了平靜,
除了臉色依舊蒼白,看起來并無異樣。顧承宇走進觀察室,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溫柔:“晚晚,怎么樣?還難受嗎?”他伸手想扶我。
我微微側(cè)身,避開了他的手,動作自然得仿佛只是調(diào)整坐姿。“還好,就是有點虛。
”我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我想去下洗手間?!薄拔遗隳?。
”“不用,”我立刻拒絕,語氣稍快,隨即又放緩,補充道,“就幾步路,我自己可以。
你去看看手續(xù)都辦好了沒?”我給了他一個合理的支開他的理由。他猶豫了一下,
點點頭:“好,我在外面等你?!弊哌M洗手間,反鎖上門。狹小空間里的寂靜瞬間將我吞沒。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拿出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幾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屬方塊。冰冷的屏幕光映著我毫無血色的臉。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飛速移動,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那邊傳來一個低沉、毫無情緒波動的男聲:“蘇總?!薄傲稚?,”我的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玉石俱焚般的冰冷,“立刻啟動‘歸巢’預案。
目標:仁愛醫(yī)院生殖中心,李主任辦公室。時間:現(xiàn)在。我要你確保,今天下午三點前,
完成生物樣本的置換,原樣本安全轉(zhuǎn)移至‘蜂巢’封存。痕跡,必須徹底清除。不計代價。
”電話那頭沉默了極短暫的一秒。林深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絕對忠誠于蘇家的核心力量,
專門處理那些不能見光的棘手事務。“歸巢”預案,是父親在得知我身體狀況后,
未雨綢繆秘密制定的最高等級預案之一,就是為了防范任何可能的生育環(huán)節(jié)上的惡意操作。
“明白,蘇總?!绷稚畹穆曇魶]有任何起伏,只有絕對的服從,“目標鎖定,預案啟動。
三小時內(nèi),向您確認‘歸巢’完成?!薄耙?,要干凈。”我最后強調(diào)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掌心一片粘膩的冷汗。這一步踏出,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這不僅是對顧承宇和許念夢的宣戰(zhàn),更是將我自己置于了懸崖邊緣。
但比起被他們當成傻子愚弄,我寧愿粉身碎骨,也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看著鏡子里那張蒼白、眼神卻燃燒著冰冷火焰的臉,我擰開水龍頭,
用刺骨的冷水狠狠洗了把臉。抬起頭,水珠順著臉頰滑落。鏡子里的女人,
眼神已經(jīng)褪去了所有的驚惶和軟弱,只剩下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和堅定。顧承宇,許念夢,
你們想要的“結(jié)晶”?好,我就給你們一個“驚喜”。推開洗手間的門,
顧承宇果然等在外面,神色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看到我出來,
他立刻迎上來:“怎么這么久?臉色還是不好?!薄坝悬c反胃,吐了一下?!蔽逸p描淡寫,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現(xiàn)在好多了,走吧?!彼屑毧戳丝次业哪樕?,
似乎想從我的眼睛里找出點什么。我坦然地回視他,
一絲對未來的茫然——一個剛剛經(jīng)歷完痛苦取卵手術(shù)、對未來充滿不確定的女人的正常反應。
他最終什么也沒看出來,或者,他根本不相信我會知道什么。在他眼里,
我大概永遠都是那個溫順、依賴他、被他掌控的蘇晚。他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手臂,這一次,
我沒有避開。他的掌心溫熱,曾經(jīng)是我最信賴的港灣。此刻,
這溫度卻只讓我感到一陣陣生理性的厭惡和冰冷。“別擔心,晚晚,”他低聲安慰,
語氣是熟悉的溫柔陷阱,“一切都會順利的,我們會有一個健康的寶寶?!薄班?。
”我垂下眼簾,輕輕應了一聲,掩去眸底深處那片冰封的荒原和即將燎原的烈焰。寶寶?
當然會有。但絕不會是你們期望的那個。好戲,才剛剛拉開帷幕。---二十四載光陰,
彈指一揮間。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巨大的液晶屏幕上,
一個年輕男人的影像被放大。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身姿挺拔如松,
站在集團年度科技峰會的演講臺上,
正從容不迫地闡述著關(guān)于人工智能賦能實體制造業(yè)的前沿構(gòu)想。
聚光燈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既有顧承宇年輕時的銳利輪廓,
又沉淀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和睿智。他的語速不快,邏輯清晰,每一個觀點都擲地有聲,
臺下坐著國內(nèi)外頂級的投資人、行業(yè)領(lǐng)袖,此刻都凝神靜聽,眼中不乏欣賞與贊嘆。
“這就是顧硯,”我端著香檳,站在宴會廳視野最佳的露臺上,聲音不高,
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驕傲,對身旁的幾位集團元老說道,“剛拿下MIT雙料碩士,
拒絕了硅谷好幾個頂級offer,一門心思要回來啃國內(nèi)這塊硬骨頭。”“后生可畏?。?/p>
”頭發(fā)花白的王董由衷贊嘆,目光追隨著屏幕上的身影,“蘇總,您和顧總教導有方。
小顧總這份沉穩(wěn)和眼界,真不像才二十四歲。青出于藍,我看他很快就能接過擔子了。
”另一位董事接口:“是啊,顧硯這孩子,從小看著就聰明,有主見。
當年他放棄國外優(yōu)渥條件堅持回國,說要參與‘智造’升級,那股子勁兒,就讓人印象深刻。
”我含笑聽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屏幕上的兒子顧硯。這份驕傲是真切的,深入骨髓。
二十四年前那場冰冷手術(shù)后的孤注一擲,所有那些在絕望和憤怒中滋生的黑暗謀劃,
在看著這個小生命從襁褓中一點點長大,看著他第一次蹣跚學步,
第一次奶聲奶氣喊“媽媽”,
第一次用稚嫩的筆觸畫出我們?nèi)诘摹叭腋!睍r……那些黑暗被強行壓制、轉(zhuǎn)化,
變成了一種更為深沉、更為復雜的愛和守護。我用盡全力去愛他,
傾注了一個母親能給予的一切智慧和資源去培養(yǎng)他。同時,內(nèi)心深處某個角落,
也永遠埋藏著一根冰冷的刺——關(guān)于他血脈來源的真相,關(guān)于他父親精心策劃的背叛。
這份愛,因此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也更加堅韌?!邦櫩偰??今天這么重要的場合,兒子首秀,
他怎么沒見人影?”王董環(huán)顧四周,隨口問道。我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抿了一口杯中金色的液體,語氣隨意:“他啊,下午說有個重要的海外視頻會議,晚點過來。
大概是被哪個項目絆住了?!?這話半真半假。顧承宇的行蹤,近些年越來越飄忽。
他事業(yè)依舊成功,在集團里地位穩(wěn)固,但某些方面,他早已不是我需要費心去關(guān)注的對象。
我的重心,早已完成了不可逆的轉(zhuǎn)移。晚宴的氣氛隨著顧硯演講結(jié)束、從容下臺而達到高潮。
他很快被一群熱情的投資人和合作伙伴圍住,年輕的面龐帶著得體的微笑,應對自如。
我看著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方之間,那份天生的領(lǐng)袖氣質(zhì)和后天培養(yǎng)出的圓融手腕,
讓我心中的驕傲幾乎要滿溢出來。時機到了。我放下酒杯,對身旁的元老們微微頷首,
示意失陪。穿過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人群,我徑直走向被眾人簇擁著的顧硯。
人群自動為我分開一條通路?!皨尅!鳖櫝幙吹轿遥⒖虖娜巳褐忻撋?,快步走到我面前,
臉上帶著年輕人才有的、見到最親近之人時那種毫不掩飾的放松和暖意。我看著他,
心頭涌動著暖流,從身旁助理手中接過一個深藍色絲絨文件夾。這文件夾不大,卻異常沉重,
仿佛凝聚了二十四年所有的愛、謀劃與最終的確認?!俺幊?,”我開口,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談笑聲,讓附近幾桌的人都下意識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過來,
帶著好奇和探究?!敖裉焓悄阏教と爰瘓F核心的日子,也是你人生的新起點。
媽媽為你驕傲?!蔽覍⑽募A遞到他面前。顧硯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鄭重。
他雙手接過:“這是……?”我微微一笑,
笑容里有著塵埃落定的釋然和對他未來的無限期許:“打開看看。
”顧硯修長的手指解開文件夾上的金色絲帶,翻開。里面是一份裝幀精美的法律文件。首頁,
“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幾個燙金大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快速掃過關(guān)鍵條款,
:顧硯”、“標的:承宇集團股份有限公司10%股權(quán)”以及那個天文數(shù)字般的作價金額時,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抬起頭,震驚地看向我?!皨專∵@……”他一時語塞。
百分之十的集團股份!這絕不是一份簡單的畢業(yè)禮物,這代表著進入集團最高權(quán)力圈的門票,
代表著難以想象的財富和沉甸甸的責任。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嘆和抽氣聲。
閃光燈開始瘋狂閃爍,記者們敏銳地嗅到了爆炸性新聞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顧硯手中的文件和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上?!澳弥?,
”我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是你應得的。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
他完全支持。未來,看你的了?!蔽覍ⅰ案赣H的支持”說得理所當然。顧承宇此刻不在場,
他事后無論如何反應,在公眾面前,都必須吞下這個“支持”的結(jié)果。這份股權(quán),
是我手中最重要的籌碼之一,也是我計劃中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它必須、也只能在顧硯名下。
顧硯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中情緒翻涌,有震驚,有感動,有瞬間巨大的壓力,
最終都化為一種堅定的決心。他合上文件夾,緊緊攥在手中,看著我,鄭重無比地說:“媽,
謝謝您和爸。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本驮谶@時,宴會廳入口處,一陣突兀的騷動傳來。
負責安保的人員似乎試圖阻攔什么人,但顯然沒有成功。
一個穿著火紅色深V領(lǐng)曳地長裙的年輕女子,像一團燃燒的、充滿攻擊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