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小區(qū)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
雖然小，但是溫馨。
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指手畫腳，沒有人把我當保姆使喚。
剛搬進來的第一個晚上，陳志強還有些不適應。
"房子太小了，東西都放不下。"
"小就小，至少是我們自己的家。"我說。
"可是媽那邊...她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會不會有些孤單？"
我瞥了他一眼，"你忘了？志剛和美美還在那里。"
陳志強這才想起來，"對啊，還有他們。"
第二天，我們去買了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
不用考慮別人的喜好，只買我們自己喜歡的。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晚上我做飯，陳志強主動洗碗。
沒有婆婆在旁邊說什么"男人不能進廚房"的話。
我們像普通夫妻一樣，分工合作。
"曉月，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陳志強一邊洗碗一邊說，"安靜，沒人吵。"
我心里暗笑。
他終于體會到了沒有婆婆指手畫腳的好處。
住了一個星期，陳志強的手機開始頻繁響起。
都是婆婆打來的。
開始是詢問我們過得怎么樣，后來就開始抱怨了。
"志強，你媽說家里亂得不行，沒人收拾。"
"那讓志剛收拾啊。"
"你媽說志剛不會收拾，收拾得不干凈。"
我在旁邊聽著，忍不住冷笑。
不會收拾可以學啊，難道我天生就會收拾房間？
又過了幾天，婆婆的電話更頻繁了。
"志強，你媽說美美要生病了，沒人照顧。"
我抬起頭，"美美生病了？什么?。?
陳志強捂著手機，"我媽說她感冒了，沒人煮粥。"
"感冒就去醫(yī)院啊，或者叫外賣，現在什么都能叫外賣。"
陳志強有些為難，"可是我媽說外賣不衛(wèi)生。"
"那就讓志剛學著做粥。"
陳志強想說什么，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
"陳志強，我們已經分家了，他們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陳志強嘆了口氣，對著電話說："媽，你讓志剛學著做粥吧，我們現在也忙。"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憤怒的聲音："什么？讓志剛做粥？他一個大男人，怎么能進廚房？"
我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
男人不能進廚房，那陳志強剛才洗碗算什么？
"媽，現在都什么年代了，男人做飯很正常的。"陳志強說。
"正常什么？男主外女主內，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
我接過電話，"媽，既然您覺得男主外女主內，那志剛在外面上班，美美在家做飯，不是很合理嗎？"
"你...你這是什么歪理？"
"我怎么歪理了？美美也上班，憑什么家務活都要她做？那我上班的時候，家務活為什么要我做？"
婆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最后氣憤地掛了電話。
陳志強看著我，"你說話也太沖了。"
"沖？"我冷笑，"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可是她畢竟是我媽。"
"是你媽，不是我媽。你媽什么樣，你心里沒數？"
陳志強沉默了。
其實他心里清楚，婆婆確實偏心。
只是以前他裝作看不見，現在被我明說出來，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陳志剛親自跑來找我們。
"哥，嫂子，你們快回去吧，媽想你們了。"
我看著他，"想我們？還是想要個免費保姆？"
陳志剛臉一紅，"嫂子，你怎么這么說？"
"我怎么說了？說錯了嗎？"
"你們不在家，家里確實亂了很多。"
"那你們可以收拾啊。"
"我們...我們不會。"
"不會可以學。我當初也是學會的。"
陳志剛語塞，半天才說："嫂子，美美懷孕了。"
我心頭一震。
懷孕了？
"什么時候的事？"
"剛查出來，一個多月了。"
我心里五味雜陳。
張美美懷孕，意味著婆婆要當奶奶了。
以她重男輕女的性格，肯定會把張美美當祖宗一樣供著。
"懷孕了就更應該讓她學會獨立。"我說，"總不能懷孕就什么都不做吧？"
"可是她現在孕吐厲害，聞不得油煙味。"
"那就讓志剛做飯。"
陳志剛一臉為難，"我真的不會做飯。"
"學！"我沒好氣地說，"難道你們以后孩子出生了，還要讓你媽伺候你們一家三口？"
陳志剛被我說得臉紅脖子粗，半天才說："嫂子，我知道以前有些對不起你。但是現在美美懷孕了，需要人照顧。你能不能回去幫忙照顧一下？"
我差點被他的話氣笑了。
以前把我當保姆使喚，現在知道對不起我了？
"陳志剛，我問你，我有義務照顧美美嗎？"
"這...她是你弟妹。"
"弟妹怎么了？弟妹就要我伺候？那她有照顧過我嗎？"
陳志剛啞口無言。
"還有，我當初懷孕的時候，你們有人照顧過我嗎？"
陳志剛愣了愣，"嫂子，你什么時候懷孕了？"
我心里一陣冷笑。
看吧，連我流產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去年我懷孕兩個月，流產了。"
陳志剛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懷孕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為流產得太快，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我淡淡地說，"而且就算告訴了，你們會在意嗎？"
陳志剛的臉色變了，"嫂子，你為什么不早說？"
"說了有什么用？"我苦笑，"那段時間，你媽還是讓我做家務，讓我洗衣做飯。美美每天在家躺著玩手機，我下班回來還要伺候她。"
"那...那你身體不舒服，為什么不說？"
"我說了。"我看著他，"我說我累，你媽說我矯情。我說我腰疼，你媽說年輕人哪有腰疼的。"
陳志剛徹底無語了。
"所以現在你來讓我照顧美美？"我冷笑，"憑什么？"
陳志剛灰溜溜地走了。
陳志強在旁邊聽著，臉色很不好看。
"曉月，你真的流產了？"
"怎么？你也不知道？"
陳志強點點頭，臉上滿是愧疚。
"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么用？那段時間你天天加班，回家就玩游戲，我們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陳志強沉默了很久，最后說："對不起。"
我搖搖頭，"現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對不起也改變不了什么。
但是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重演。
我要為自己而活，不再委屈自己去迎合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