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鱗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比上次見面時更加猙獰——右眼上多了一道新鮮的爪痕,鱗片也脫落了幾塊,
顯然剛經(jīng)歷過激烈戰(zhàn)斗。"聰明的選擇,躲在這里,"黑鱗吐著信子,慢慢逼近,
"省得我到處找你。"我悄悄將手伸向背后,
握住那包剛配好的雷石粉混合物:"你想要什么?""哦,別裝傻了,"黑鱗冷笑,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天降之子',預言中的救世主。"他突然出手,
一把打掉我藏在背后的藥包,"不過女王對你的看法略有不同...她認為你更像是鑰匙。
""鑰匙?""打開禁忌之地真正力量的鑰匙,"黑鱗的豎瞳因興奮而擴張,
"先知留下的最后預言說,'當天降之子的血染紅禁忌之地,大門將再次開啟'。
"我胃部一陣絞痛。他們想用我獻祭?"外面那些,"我強作鎮(zhèn)定,指了指洞外的戰(zhàn)場,
"都是幌子?你們真正的目的是把我?guī)У浇芍兀?/p>
"黑鱗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笑:"終于明白了?蛇族根本不在乎虎族這塊破地。
等你的朋友和族人們兩敗俱傷,我就會帶著你悄悄離開。
"洞外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著是野豬族戰(zhàn)士的慘叫。黑鱗分神的一瞬間,
我抓起地上的一罐腌果朝他臉上砸去。粘稠的果汁糊了他一臉。黑鱗憤怒地嘶叫著,
暫時失去了視覺。我趁機沖向洞口,但還沒跑出幾步,一條粗壯的蛇尾就卷住了我的腳踝,
將我狠狠絆倒。"找死!"黑鱗拽著我的腿把我拖回去,"也許我該先打斷你的四肢,
免得再逃跑!"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藍光閃過,黑鱗痛苦地松開了我。
我抬頭看到白刃站在洞口,全身電光繚繞,如同一尊戰(zhàn)神。
"放開她!"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殺意。黑鱗迅速恢復戰(zhàn)斗姿態(tài):"啊,
雷電小子。女王對你也很感興趣...活的最好,但尸體也有用。"白刃沒有廢話,
直接撲了上去。兩人——或者說一虎一蛇——戰(zhàn)成一團。
白刃的速度和雷電能力明顯占了上風,但黑鱗狡猾異常,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躲開致命一擊。
我爬起來想幫忙,卻聽到洞穴深處傳來微弱的呻吟聲。猶豫了一下,
我決定先查看聲音來源——可能是受傷的虎族。借著洞壁上的火把光亮,
我在儲藏洞最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三個被捆綁的虎族:鐵爪首領、白須長老,以及...月影。
他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月影的情況最嚴重,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小葉子?
"鐵爪驚訝地睜大獨眼,"你怎么——""沒時間解釋,"我迅速解開他們的繩索,
"白刃正在外面和黑鱗戰(zhàn)斗,但蛇族人多勢眾,我們必須撤離。
平時蒼老了許多:"幼崽們...?""月影安排他們從秘密通道逃走了,"鐵爪安慰老友,
然后轉(zhuǎn)向我,"部落守不住了。我們必須執(zhí)行火種計劃。""火種計劃?
""保留部落的希望,"鐵爪簡短解釋,"白刃和你,還有幾個年輕的戰(zhàn)士,
帶著幼崽和雌性撤離。其他人...包括我...會為你們爭取時間。
""不行!"我斷然拒絕,"一定有別的辦法!"鐵爪按住我的肩膀:"小葉子,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你是預言中的希望,白刃是唯一展現(xiàn)雷電天賦的獸人。
你們比我們這些老骨頭重要得多。"月影虛弱地點頭:"告訴白刃...我為他驕傲。
"我的眼眶濕潤了,但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我撕下衣服為月影簡單包扎傷口,
然后扶著她站起來。外面,白刃和黑鱗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白刃的雷電能力似乎更強了,
每次攻擊都帶著刺眼的藍光,但黑鱗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開始釋放一種綠色的霧氣,
抵消了部分雷電。"白刃!"我大喊,
"幼崽們安全了! 月影需要治療!"聽到母親的名字,白刃分神了一瞬,
被黑鱗抓住機會一尾巴抽在胸口,飛出好幾米遠。"快走!"鐵爪推了我一把,
然后變身成巨大的灰狼撲向黑鱗,"白須,帶他們?nèi)ッ孛芡ǖ?"白須猶豫了一下,
最終咬牙點頭。他拉起我和月影,朝洞穴深處跑去。
我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鐵爪首領——那個曾經(jīng)威嚴的虎族老者,
此刻正獨自面對黑鱗和涌入洞穴的蛇族戰(zhàn)士,為我們爭取逃生的每一秒。
秘密通道隱藏在儲藏洞最深處的水缸后面,狹窄潮濕,但確實通向山后的森林。
我們跌跌撞撞地穿行在黑暗中,耳邊是遠處戰(zhàn)斗的轟鳴和月影痛苦的喘息。終于,
我們看到了出口的亮光。但就在距離自由只有幾步之遙時,白須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我焦急地問。白須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向月影:"你先走,找到幼崽們和白刃。
我和小葉子隨后就到。"月影虛弱但堅定地搖頭:"不,我們一起走。
""有些事必須現(xiàn)在說清楚,"白須的聲音突然變得陌生,"為了部落的未來。
"我這才注意到白須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骨刀,而且...正指著我。
"白須! 你干什么?"月影震驚地問。"必要的犧牲,"白須的眼神變得狂熱,
"蛇族女王承諾,如果交出人類,虎族將獲得繁衍祝福。鐵爪太固執(zhí),看不清大局。
有內(nèi)奸! 而且是最德高望重的長老!"你背叛了自己的族人?"月影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為了種族的延續(xù),這點代價算什么?"白須冷笑,"鐵爪和你兒子被那個預言蒙蔽了雙眼。
就算沒有'天降之子',蛇族也有解決方法!"月影突然掙脫我的攙扶,用盡全力撲向白須。
兩人一起摔倒在地,骨刀在掙扎中刺入了月影的腹部。"不!!!"我尖叫著沖上去,
但為時已晚。白須推開奄奄一息的月影,自己也被刺傷了腿部,血流如注。
"愚蠢的雌性,"他咒罵著,試圖站起來繼續(xù)抓我,但傷腿讓他行動困難。我跪在月影身邊,
徒勞地按壓她汩汩流血的傷口。"堅持住...白刃馬上就..."月影握住我的手,
訴白刃...我愛他...還有...虎族的未來...拜托你了..."她的手垂了下去。
我呆坐在原地,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悲劇。白須趁機一瘸一拐地逼近,
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現(xiàn)在,人類,跟我走。
除非你想和她一樣下場..."憤怒如同火山般在我胸中爆發(fā)。我不再退縮,
造的! 你們所謂的'繁衍詛咒'不過是基因缺陷! 而蛇族女王根本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除非她掌握了基因編輯技術!"白須被我這番話震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我繼續(xù)緊逼:"你背叛族人換來的只會是謊言! 就算殺光所有人類,
獸人還是會滅絕!""你...你胡說!"白須咆哮著舉起骨刀,
"人類就是災禍的根源!"就在他即將揮刀的瞬間,一道藍光閃過,
白刃如同雷霆般沖入通道,一掌擊飛了白須。老虎族撞在石壁上,軟綿綿地滑下來,
不再動彈。"母親!"白刃跪在月影身邊,顫抖著撫摸她已經(jīng)冰冷的臉頰。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輕輕抱住他顫抖的肩膀。白刃沒有哭,
但全身的電光不受控制地流竄,照亮了整個通道。"其他人?"我輕聲問。
"幼崽和幾個雌性安全了,"他的聲音沙啞破碎,"鐵爪首領...犧牲了。
灰爪帶著剩余的戰(zhàn)士斷后。"他看向昏迷的白須,眼中殺意凜然,
"我早該察覺...""不是你的錯,"我握緊他的手,"現(xiàn)在我們必須離開。
蛇族很快會找到這條通道。"白刃深吸一口氣,輕輕將月影的眼睛合上,
然后抱起她的遺體:"虎族不留下自己的族人。"我們艱難地穿過森林,
與灰爪帶領的幸存者匯合?;⒆宀柯湓?jīng)的兩百多人,
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五十——大多是幼崽和雌性,戰(zhàn)士僅剩七八個。看到月影的遺體,
幼崽們發(fā)出悲傷的嗚咽。
小霜——那個曾經(jīng)第一個叫我"小葉子姐姐"的小狼女——撲進我懷里嚎啕大哭。
"現(xiàn)在怎么辦?"灰爪問,他的一只耳朵被咬掉了半邊,滿臉血污但眼神依然堅定。
白刃環(huán)視幸存的族人,挺直了脊背:"去禁忌之地。灰羽大祭司會在那里與我們會合。
""禁忌之地?"一個雌性虎族驚恐地問,
"那是被詛咒的地方!""也是蛇族最想不到我們會去的地方,"白刃解釋,
"而且...小葉子認為那里可能有解決繁衍詛咒的線索。"就這樣,
我們這支傷痕累累的隊伍開始向禁忌之地進發(fā)。白刃走在最前面開路,我則負責照顧幼崽們。
灰爪和其他戰(zhàn)士分布在隊伍兩側(cè)和后方警戒。夜幕降臨時,我們在一處隱蔽的山坳休息。
白刃獨自坐在一塊巖石上,望著遠方出神。我安頓好幼崽們后,走到他身邊坐下。
"吃點東西吧,"我遞給他一塊肉干。白刃接過食物,但沒有吃:"今天早上,
母親還說要教我她特制的肉干配方..."他的聲音哽咽了。我默默握住他的手,
感受著他皮膚下微弱的電流。此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白須醒了,"白刃突然說,
"灰爪在審問他。他說...蛇族女王計劃在月落之夜用你的血開啟禁忌之地的'大門'。
不管那是什么意思。"我思索著:"禁忌之地有太多謎團。那些金屬碎片,發(fā)光的晶體,
還有那個像輻射標志的符號...如果那里真的是大災變的中心,也許藏著獸人起源的真相。
""起源還重要嗎?"白刃苦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護僅剩的族人。
""也許很重要,"我認真地說,"如果知道獸人是怎么來的,
也許就能找到解決繁衍危機的方法。"白刃終于轉(zhuǎn)頭看我,
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你真的相信我們能找到答案?""我相信你,"我輕聲回答,
"從你把我?guī)Щ鼗⒆宀柯淠翘炱?,我就相信你?白刃凝視著我,
眼中的悲傷漸漸被某種堅定的情感取代。他慢慢靠近,
額頭抵住我的額頭——虎族表達親密的方式。"無論發(fā)生什么,"他低聲說,
"我們都一起面對。這是我的誓言。"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