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滾燙的雞湯潑在我的筆記本電腦上。“哎呀手滑了，反正你寫的方案也不值錢。
”老公摟著他媽：“媽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嗎？”我默默擦干電腦，
深夜卻翻出婆婆藏了十年的秘密賬本。第二天老公跪著求我原諒，
燒了婆婆最愛的金鐲子表忠心。我笑著把賬本給他：“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當晚他們母子把我行李扔進雪地：“滾！你這種賤貨配不上我兒子！”三個月后，
稅務稽查上門時，婆婆的假發(fā)在掙扎中掉在地上。我戴著墨鏡舉起手機：“證據(jù)？
我電腦云端備份了每一個掃描件?！鼻胺蛟诜ㄔ洪T口堵我：“老婆我錯了，
我們復婚……”冰箱貼精準砸中他鼻梁：“別叫我老婆，我嫌臟。
”---黏膩溫熱的觸感突然裹住了我的指尖，緊接著，一股滾燙猛地襲來，
狠狠灼燒著手背的皮膚。我本能地一縮手，指尖卻撞上旁邊冰冷的馬克杯壁，
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下一秒，那碗濃稠油膩的雞湯，便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蠻橫，
兜頭蓋臉地傾瀉在我攤開的筆記本電腦鍵盤上。黃澄澄的油湯瞬間淹沒了字母鍵區(qū)，
幾塊燉得爛糊的雞肉顫巍巍地趴在我的空格鍵上，幾縷蔫頭耷腦的蔥花，粘在了觸控板邊緣。
屏幕猛地一黑，旋即又頑強地掙扎著，亮起一片詭異的、布滿彩色條紋的光。“哎喲喂！
”婆婆王美香那刻意拔高的、帶著浮夸驚訝的嗓音響了起來，刺得我耳膜生疼。
她甩了甩那只戴著碩大金鐲子的手腕，鐲子撞擊發(fā)出沉甸甸的悶響，
臉上卻一絲真正歉疚也無，只有一種混合著得意和輕蔑的神情?！扒莆疫@老胳膊老腿的，
端個湯都端不穩(wěn)了！手滑，手滑了呀！”她往前湊了湊，涂著艷色口紅的嘴撇了撇，
目光掃過我那臺被雞湯浸泡、屏幕詭異閃爍的筆記本，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刻?。骸皣K嘖，
潑就潑了吧，反正啊，”她拖長了調(diào)子，金鐲子隨著她聳肩的動作又晃了晃，
“你熬更守夜寫的那些玩意兒，值幾個錢？還不夠我這鐲子一個零頭吧？
”一股帶著油腥味的白汽從鍵盤縫隙里頑強地冒出來，像瀕死動物最后的喘息。
那是我熬了整整三個通宵的心血，
是明天一早就要向投資方匯報、關乎整個項目組季度獎金的關鍵方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留下幾個月牙形的白痕，尖銳的痛感勉強壓住了喉嚨里那股翻涌的腥甜?！皨專?/p>
”周明遠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無奈和責備。他快步走過來，
卻不是走向我這個受害者，而是徑直伸手攬住了他母親的肩膀，
用一種安撫又親昵的姿態(tài)輕輕拍了拍。“您看看您，毛手毛腳的?！彼Z氣輕飄飄的，
像在說打碎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碗碟。然后，他的目光才終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沒有關心，
只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和煩躁。“晚晚，媽又不是故意的，多大點事兒啊？看你那臉色，
至于嗎？不就一破電腦嗎？再買一個不就完了？”他皺著眉，
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小題大做的人。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冰冷干燥的空氣嗆得肺管子生疼。視線死死釘在那片被油污覆蓋的鍵盤上，
屏幕上的彩色條紋扭曲跳動，像一張無聲嘲笑的鬼臉。
周明遠還在喋喋不休地勸著“算了算了”，王美香則故意把那只金鐲子晃得叮當作響，
刺眼的金光晃得我眼睛發(fā)酸。我一個字也沒說。身體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繃緊到了極限，
發(fā)出瀕臨斷裂的呻吟。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銳響。
周明遠和王美香似乎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王美香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那只晃金鐲子的手也頓在了半空。我繞過餐桌，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
一把抓起桌上那塊原本用來擦碗的、沾著水漬的抹布。布料粗糙，
帶著一股洗潔精的廉價香氣。我回到電腦前，彎下腰，近乎粗暴地用那塊抹布擦拭著鍵盤。
滾燙的雞湯早已滲入每一個縫隙，油膩膩的，根本擦不干凈。抹布很快吸飽了油湯，
變得沉甸甸、黏糊糊。我不管，只是機械地重復著擦拭的動作，一下，又一下。
屏幕上的彩色條紋依舊頑強地跳動著，像在無聲地宣告某種徹底的毀滅。
油膩的湯水順著鍵盤邊緣滴落，在淺色的桌布上暈開一小片難看的污漬。
深夜的死寂像厚重的冰層，將整個屋子凍得嚴嚴實實。
墻上的掛鐘指針挪動時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在這片凝固的寂靜里被無限放大，
一下下敲打著神經(jīng)。主臥的門緊閉著，門縫底下透不出一絲光。周明遠早就鼾聲如雷。
客廳里，只有冰箱壓縮機低沉的嗡鳴在固執(zhí)地運轉。我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寒氣順著腳心直往上鉆。沒有開燈，黑暗中，我像個幽靈，悄無聲息地移動。
目標明確——婆婆王美香住的那間客房。那扇門，白天總是虛掩著，
仿佛隨時準備著對她兒子敞開懷抱，對我則永遠帶著一種無聲的排斥。
門把手在我手中無聲地轉動，沒有上鎖。
一股混合著濃烈廉價香水味和老年人特有體味的、渾濁滯澀的空氣撲面而來。我屏住呼吸，
側身閃了進去，反手極輕地將門掩上。黑暗濃稠得化不開。我摸出手機，屏幕調(diào)到最低亮度，
那點微弱的光勉強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視線掃過那張鋪著俗氣大花床單的床，
掠過梳妝臺上堆滿瓶瓶罐罐的桌面，最終，死死鎖定了角落里那個不起眼的舊式樟木箱子。
箱子暗沉沉的，邊緣的銅扣已經(jīng)氧化發(fā)黑，
上面還壓著幾件疊得整整齊齊、散發(fā)著樟腦丸味道的舊衣物。就是它。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聲音大得幾乎要蓋過外面冰箱的嗡鳴。我挪開那些舊衣服，指尖觸到冰涼的銅扣，
摸索著撥弄那老式的搭扣。輕微的“咔噠”一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箱蓋被我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縫。一股陳年的木頭味和灰塵味涌了出來。
借著手機屏幕那點可憐的光，我看到箱底胡亂塞著幾件舊毛線衣。目標不在表面。我伸出手，
指尖探到箱子底部最深的角落，
觸碰到一個硬邦邦的、用厚厚舊報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方形物體。就是它！
觸感像一塊冰冷的磚頭。我小心翼翼地將它抽了出來，報紙粗糙的質(zhì)感摩擦著掌心。
我迅速將箱子恢復原狀，舊衣服重新壓好，搭扣扣上，一切仿佛從未被動過。
像捧著什么隨時會爆炸的危險品，我躡手躡腳回到自己那間冰冷的次臥。關上門，
后背抵著冰涼的門板，才敢大口喘息。冷汗早已浸透了薄薄的睡衣。坐到書桌前，
擰開臺燈最暗的一檔?；椟S的光暈勉強照亮桌面。我屏住呼吸，
一層層剝開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舊報紙。報紙泛黃發(fā)脆，上面是十幾年前的新聞標題。
最后幾層剝開，露出了里面那本硬殼筆記本的真容。深藍色的硬殼封面，邊角磨損得厲害，
露出里面粗糙的紙板。封面沒有字，只有經(jīng)年累月留下的污漬和手指摩挲的痕跡。
我咽了口唾沫，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翻開了第一頁。映入眼簾的，
是密密麻麻、歪歪扭扭但異常熟悉的字跡——王美香的筆跡。日期，項目，金額，
收款人……一條條，一項項，清晰得觸目驚心。時間跨度，赫然超過了十年！越往后翻，
那些數(shù)字越大，收款方名稱也越來越隱晦，有些甚至只用字母或奇怪的代號代替。
一頁頁翻過，我的心跳越來越快，血液奔涌的聲音在耳膜里轟響。這不是普通的家庭賬本。
這是……一個巨大的、藏匿了十年的黑洞！指尖撫過那些冰冷的數(shù)字，
每一筆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眼底。十年。原來這十年里，他們母子，
一直在用這樣骯臟的手段吸食著別人的血肉，積累著他們炫耀的金鐲子、體面的生活！而我，
卻像個傻子一樣，在這座用謊言和罪惡搭建的冰窟里，消耗著自己的青春和熱忱！
一股冰冷的怒意，像毒蛇般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那碗潑在我電腦上的滾燙雞湯，
周明遠那不耐煩的“至于嗎”，
王美香晃著金鐲子時那輕蔑刻薄的嘴臉……所有積壓的屈辱和憤怒，在這一刻，
被這本冰冷的賬本徹底點燃，燒成了燎原的野火，冰冷而熾烈。我拿出手機，
將賬本的每一頁，每一個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每一個可疑的代號，都清晰地拍了下來。
閃光燈在寂靜的房間里一次次亮起，映亮我毫無表情的臉。拍完，我點開云端備份，
看著進度條一點點走滿，確認無誤。然后，我找出一個全新的U盤，將所有的照片和掃描件，
一份不落地拷貝進去。U盤小小的金屬外殼，在臺燈下泛著幽冷的光。做完這一切，
我將那本深藍色的硬殼賬本，重新用舊報紙一層層包裹好，恢復原狀。
它再次變成了一塊沉默的、毫不起眼的“磚頭”。做完這一切，天邊已經(jīng)透出灰蒙蒙的亮光。
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一夜未眠，眼底布滿血絲，大腦卻異常清醒，像被冰水反復澆透。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門開了?？蛷d里，周明遠和王美香都在。
王美香正拿著雞毛撣子，裝模作樣地拂著電視柜上的灰，眼神卻不住地往門口瞟。
周明遠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無意識地捏著遙控器，電視屏幕是黑的。
兩人臉上都帶著一種混合著探究、心虛和某種隱秘期盼的復雜表情。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刻意營造卻又無比緊繃的安靜。我的腳步在玄關頓了頓，
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沒有憤怒，沒有質(zhì)問，只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漠然。我換了鞋，
徑直走向自己的小次臥?！巴硗?！”周明遠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和刻意放軟的腔調(diào)。他幾步追了上來，在我即將關上房門前，
伸手抵住了門板。我停下動作，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巴硗?，
”他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眼神閃爍，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那笑容在他臉上顯得無比僵硬別扭，“昨天…昨天是媽不對，她老糊涂了，手不穩(wěn)。
我…我也混蛋，不該那么說你?！?他頓了頓，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聲音又低了幾分，
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意味：“晚晚，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們…我們好好過，行嗎？我保證，
以后絕不讓媽再……”他的話沒說完。王美香也湊了過來，站在周明遠身后半步的地方。
那張刻薄的臉上硬是擠出一點虛假的笑意，那只金鐲子被她下意識地用手掌蓋住了些。
“是呀是呀，晚晚，”她的聲音干巴巴的，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慈祥”，
“媽昨天是失手了，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老婆子一般見識。
明遠都認錯了，你看他……”我的目光掠過周明遠那張寫滿虛偽悔意的臉，
又落在他母親那強裝和善卻掩不住算計的眼睛上。心頭那股冰冷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著。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周明遠見我不為所動，臉上的急切更濃了。
他猛地一咬牙，像是要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舉動來證明他的“決心”。他忽然轉身，
大步流星地沖向坐在客廳單人沙發(fā)上的王美香。“媽！”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決絕，
“把你手上那個金鐲子摘下來！”王美香愣住了，臉上強擠出的笑容瞬間僵住，
隨即變成驚愕和難以置信：“明遠？你…你說什么？這可是你爸當年……”“摘下來！
”周明遠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伸手就去抓王美香的手腕，動作粗魯。
“你瘋了？！”王美香尖叫起來，死命護著手腕，那只金鐲子在她激烈的掙扎下叮當作響，
“這是我的命根子！周明遠！你為了這女人……”“閉嘴！”周明遠厲聲打斷她，
臉上肌肉扭曲，透著一股猙獰，“為了晚晚，為了我們這個家！燒了它，讓晚晚消氣！
” 他幾乎是用蠻力，硬生生將那只沉甸甸的金鐲子從王美香手腕上擼了下來，
王美香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撲上去搶奪。周明遠卻不管不顧，攥著那只鐲子，
像攥著一個燙手又必須丟棄的山芋，幾步?jīng)_到廚房，猛地拉開了燃氣灶。
幽藍的火苗“噗”地一聲竄起老高?！巴硗砟憧矗 彼ゎ^朝我這邊喊，
臉上是一種混合著瘋狂和獻祭般的神情，“我燒了它！我燒了它給你出氣！
媽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們好好過！” 話音未落，他竟然真的將那只黃澄澄的金鐲子，
毫不猶豫地丟進了跳動的藍色火焰里！“啊——！我的鐲子！我的鐲子??！
周明遠你個殺千刀的！那是你爸留給我……” 王美香撕心裂肺的哭嚎瞬間炸響，
她瘋了一樣撲向灶臺，卻被周明遠死死攔住。幽藍的火苗貪婪地舔舐著那圈冰冷的黃金，
金子在高溫下迅速變紅、發(fā)黑，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扭曲變形，發(fā)出輕微的滋滋聲，
一股難以言喻的焦糊金屬氣味在廚房里彌漫開來。
整個客廳只剩下王美香歇斯底里的哭罵和周明遠粗重的喘息。我站在次臥門口，
靜靜地看著這場荒誕又慘烈的鬧劇?；鹧嬗吃谥苊鬟h臉上，明明滅滅，
那張急切表達“忠心”的臉，此刻在我眼中，只剩下令人作嘔的丑陋和愚蠢。燒鐲子？
真是…好大的“誠意”啊。直到那只鐲子在火焰中徹底扭曲變形，變成一坨焦黑的疙瘩，
周明遠才關了火。他喘著粗氣，臉上帶著一種“壯士斷腕”后的悲壯和期待，
額頭上布滿汗珠，一步步走向我。王美香癱坐在地上，還在捶胸頓足地哭嚎，
眼睛死死盯著灶臺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眼神像是被剜去了心肝。周明遠在我面前站定，
甚至微微屈了屈膝蓋，做出一個近乎下跪的姿態(tài)，聲音嘶啞又充滿“深情”：“晚晚，
你看…鐲子燒了。媽也知道錯了。我們…我們一家人，以后好好的，行不行？” 他伸出手，
想要碰觸我的手臂，眼神里充滿了熱切的懇求。一家人？這三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精準地捅進我心里最冷硬的角落。我看著他那雙寫滿虛偽和算計的眼睛，
看著他身后癱坐在地上、眼神怨毒如蛇的王美香，再看看灶臺上那團扭曲丑陋的焦黑金屬。
一股冰冷的笑意，緩緩從我嘴角漾開。那笑容毫無溫度，像冬日湖面的冰層。“一家人？
”我輕聲重復，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是啊，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呢。
”在周明遠驟然亮起、充滿狂喜和如釋重負的目光注視下，
在王美香怨毒又帶著一絲劫后余生般慶幸的復雜眼神中，我慢條斯理地，
從隨身挎包的內(nèi)袋里，掏出了那個用舊報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磚頭”。
我沒有看他們瞬間劇變的臉色，只是動作輕柔地，一層層剝開那些泛黃的舊報紙。
當那本深藍色硬殼、邊角磨損的筆記本徹底暴露在空氣中時，
客廳里所有的聲音——王美香的抽噎、周明遠的喘息——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扼斷。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王美香的臉，在看清那筆記本的瞬間，褪盡了最后一絲血色，
灰敗得像蒙了一層死灰，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怪響，
眼珠子瞪得幾乎要脫出眶來。周明遠臉上的狂喜和釋然瞬間凍結、碎裂，
然后被一種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取代。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
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死死盯著那本賬本，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魔鬼?！斑@個，
”我將那本承載著十年罪惡的硬殼本子，輕輕往前一遞，
塞到了周明遠那只還沾著灶臺灰燼、微微顫抖的手里。我的聲音依舊平靜，
甚至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溫和，像是在遞一件尋常的禮物，“物歸原主了。一家人嘛，
你的東西，自然要還給你?！敝苊鬟h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一抖，
那本賬本差點脫手掉在地上。他下意識地緊緊攥住，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目光死死鎖在封面上，仿佛要把它燒穿一個洞。他猛地抬頭看我，眼神里充滿了驚疑、恐懼，
還有一絲被愚弄后的暴怒在瘋狂滋長，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王美香終于從極度的驚駭中找回了一絲力氣，她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凄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叫：“還給我！那是我的?。?/p>
”她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獸，披頭散發(fā)，不顧一切地朝周明遠撲過去，
目標直指他手中的賬本。周明遠被她這瘋狂的舉動驚醒，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將賬本死死護在懷里，同時粗暴地一把推開撲上來的王美香。
王美香被他推得一個趔趄，重重撞在旁邊的鞋柜上，發(fā)出一聲痛呼?！皨?！你冷靜點！
”周明遠低吼著，聲音嘶啞，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射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