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負責此案的張警官走了過來，四十多歲，面容嚴肅，眼神銳利如鷹，帶著審視。

他出示了一下證件，“節(jié)哀順變。關(guān)于您太太陳楚女士的情況，有幾個問題需要向您了解，

請您配合?！彼哪抗鈷哌^霍云年身上明顯價值不菲卻透著狼狽褶皺的衣著，

以及那雙布滿血絲、盛滿痛苦卻難掩一絲茫然的眼睛?！澳詈笠淮我姷侥鞘裁磿r候？

”“您知道她近期在工作上或生活中是否遇到什么巨大壓力？”“她是否有心臟病史？

”“您這三天都在哪里？為什么沒有回家？

”“您太太平時有服用助眠或抗焦慮藥物的習慣嗎？您是否知情？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準地切割著霍云年混亂不堪的神經(jīng)。他張了張嘴，

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像樣的聲音?！叭烨啊缟?，

我出門時…她還在睡…”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壓力…她…工作一直很拼…”他想起陳楚偶爾揉著太陽穴抱怨項目難搞的樣子，

他當時在干什么？大概在回一封重要的郵件，或者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靶呐K病？

沒…沒有吧…”他腦子里一片混亂，她體檢報告他好像從來沒認真看過。

“我…在公司…項目…”這個理由在此時此刻，在妻子冰冷的死亡輪廓面前，

顯得如此蒼白、如此荒謬、如此…冷酷。“藥…”他看著茶幾上那幾板摳空的藥片，

包裝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絕對不是維生素，

“我…我不知道…” 一股巨大的、遲來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竟對自己的妻子，

疏離到了如此地步！連她需要靠藥物維持睡眠都不知道！“霍先生，

”張警官的聲音將他從混亂的泥沼中拉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我們在清理現(xiàn)場時，

在您太太的筆記本電腦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份文件?！彼D了頓，補充道，“打印出來的，

看起來像是草稿。標題是《關(guān)于啟動‘死后七天自動執(zhí)行程序’的備忘（測試版）》。

”“死后…程序？”霍云年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中充滿了驚疑和一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