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改變押送路線?!蔽胰〕鲆粡埖貓D,“走這條路,避開伏擊,然后,請命加入去北疆的隊伍,在北疆等我?!?/p>
“等你?”
“一個月后,我會以沈明表弟的身份入伍?!蔽易孕诺卣f,“屆時,我們一起建功立業(yè)。”
秦翊接過地圖,眉頭緊鎖:“你為何要幫我?”
“因為將來,你會為我擋箭?!蔽逸p聲說,“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p>
離開大營時,天色已晚。我換回女裝,正準備回府,卻在巷口被人攔住。
“沈大小姐好興致啊。”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女扮男裝私會軍中將士,若傳出去……”
我轉身,看到沈明珠的貼身丫鬟翠柳正得意地看著我,身旁站著兩個彪形大漢。
我瞇起眼睛——前世就是這個翠柳,在沈明珠的指使下往我的茶里下毒,沒想到今生這么早就對上了。
“你想怎樣?”我冷冷地問。
翠柳獰笑:“小姐讓我跟著你,果然有收獲?,F(xiàn)在,要么跟我回府認罪,要么……”她示意那兩個大漢上前,“永遠閉嘴?!?/p>
小姐?原來早就勾搭上了嗎?還騙我說是我入伍的三年后才收養(yǎng)的,真是一對好父母呢。
我嘴角冷笑道:“我選第三種。”
話音未落,我已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一個箭步上前。十年沙場歷練的身手,豈是這兩個市井混混能擋的?三招之內,兩人已倒地哀嚎。
翠柳嚇得轉身就跑,我一把抓住她的后領:“回去告訴沈明珠,再敢跟蹤我,下次這匕首就會插在她心口?!?/p>
翠柳連連點頭,跌跌撞撞地逃走了。我收起匕首,心中冷笑——沈明珠,游戲才剛剛開始。
回到沈府,果然風波驟起。沈明珠帶著父母氣勢洶洶地闖進我的院子,翠柳跟在后面,臉上還帶著淚痕。
“沈青梧!”父親怒喝,“你竟敢女扮男裝私會外男?還打傷下人?”
我故作驚慌:“父親在說什么?女兒一直在房中繡花啊?!?/p>
“你還狡辯!”沈明珠尖聲道,“翠柳親眼所見!”
“哦?”我看向翠柳,“你看見我女扮男裝了?什么時候?在哪里?”
“還有你是誰?”我看著沈明珠說道。
母親敷衍的介紹道:“這是我們收養(yǎng)的女兒,沈明珠?!?/p>
“見過姐姐?!鄙蛎髦椴粦押靡獾慕械馈?/p>
“誰是你姐姐,我可沒認你。”我冷笑道,沖著翠柳繼續(xù)說:“你說啊……怎么?不敢說?”
翠柳支支吾吾:“就……就在酉時,京郊……”
“荒謬!”我厲聲打斷,“酉時我正在佛堂誦經(jīng),寺里的師太可以作證!”這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不在場證明。
父親狐疑地看向翠柳:“你可看清楚了?”
翠柳慌了:“老……老爺,奴婢確實看見大小姐……”
“夠了!”母親突然開口,“青梧的品行我知道,她不會做這種事,定是這賤婢污蔑主子!”
我心中冷笑——母親不是相信我,而是怕我的“丑事”影響沈家聲譽,影響她親生女兒沈明珠的婚事。
是的,前世我死后才知道,沈明珠其實是母親未婚先孕的女兒,這才是他們偏愛她的真正原因。
最終,翠柳被打了二十大板趕出府去,沈明珠也被訓斥了一頓。這場風波看似平息,但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一個月后,沈明戰(zhàn)死的消息傳回京城。同時傳來的,還有北狄大軍壓境的急報——朝廷急需增兵。
“這可如何是好!”父親在書房急得團團轉,“沈明死了,兵部又要征召……”
我適時出現(xiàn),臉上帶著“怯懦”的表情:“父親,不如……讓女兒去吧?”
父親和母親都愣住了。
“你?”父親上下打量我,“你一個女子……”
“女兒可以女扮男裝?!蔽业吐曊f,“總比沒人去強,再說……女兒自幼習武,比表哥強些……”
父親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前世也是如此,他明知從軍兇險,卻毫不猶豫地推我出去。今生,他同樣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好女兒!”父親假惺惺地拍拍我的肩,“為父就知道你懂事!”
母親欲言又止,但終究沒說什么。沈明珠則躲在門外,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我垂眸掩飾眼中的冷意——沈家,你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沈明!出列!”
校場上,我大步向前,鎧甲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光芒。這是我以“沈明”身份入伍的第二個月第一天,也是新兵考核的日子。
“聽說這是沈大將軍的侄子?”
“噓,據(jù)說是個紈绔,靠關系塞進來的……”
周圍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我嘴角微揚。讓他們議論吧,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沈明”究竟是何等人物。
監(jiān)軍趙德全瞇著三角眼打量我:“沈明,演練基礎劍法!”
我拱手行禮,緩緩抽出佩劍。這是兄長留給我的劍,前世伴我征戰(zhàn)十年,今生它將再次飲血。
劍鋒出鞘的剎那,我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十年沙場磨礪的殺氣傾瀉而出,周圍的新兵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這是……”趙德全臉色微變。
我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劍招已如行云流水般展開。沈家劍法十七式,招招致命,式式奪魂。前世我用它斬殺無數(shù)敵寇,今生我要用它斬斷沈家的退路!
劍風呼嘯,卷起地上塵土。最后一式“長虹貫日”,我故意加入了一個微小的破綻——那是沈家劍法特有的起手式,只有嫡系子弟才會的細節(jié)。
“好!”趙德全拍案而起,眼中精光閃爍,“好一個沈家劍法!”
我收劍而立,氣息平穩(wěn)如初。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凌厲的劍法震懾。
“沈明,從今日起,你升為百夫長,統(tǒng)領新兵營!”趙德全高聲宣布。
“謝監(jiān)軍大人!”我單膝跪地,低頭掩飾眼中的冷意。趙德全,這個前世與父親勾結販賣軍情的叛徒,今生我要親手將他送上斷頭臺!
解散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沈公子好身手?!?/p>
我轉身,看到秦翊倚在兵器架旁,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陽光為他剛毅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與記憶中那個為我擋箭而死的副將漸漸重合。
“秦校尉過獎?!蔽夜首魃璧匦卸Y。
他走近一步,壓低聲音:“你故意的?那個沈家劍法的破綻?”
我挑眉——不愧是秦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戲。
“監(jiān)軍趙德全與沈家有舊。”我同樣低聲回答,“他看到沈家劍法,定會傳信回京。”
秦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要引蛇出洞?!?/p>
“不錯?!蔽逸p笑,“走吧,校場不是說話的地方?!?/p>
我們并肩走向營地邊緣的小樹林,路上遇到的士兵紛紛行禮,眼中滿是敬畏。短短七日,“沈明”的名號已在軍中傳開——那個劍法超群、訓練嚴苛的新任百夫長。
“你兄長安置好了?”秦翊問道。
我點頭:“神醫(yī)說再調理三個月就能痊愈?!毕氲叫珠L如今正在南方小鎮(zhèn)安心養(yǎng)病,而我為他奪回的玉佩就掛在胸前,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
秦翊忽然停下腳步:“有人跟蹤我們。”
我早有所覺,右手已按上劍柄:“兩個,左后方樹叢?!?/p>
“我去解決。”秦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不必?!蔽覕r住他,“讓他們回去報信更好?!?/p>
秦翊會意,故意提高聲音:“沈公子,聽聞沈大將軍最近與北狄使者有往來?”
我配合地演戲:“秦校尉慎言!家父忠心為國,豈會私通敵寇?”
“是嗎?”秦翊冷笑,“那為何上月有北狄密使夜入沈府?”
我們繼續(xù)編造著半真半假的對話,直到跟蹤者悄然離去。秦翊確認四周無人后,才低聲道:“你父親確實與北狄有聯(lián)系?!?/p>
我心頭一震:“你查到了?”
“嗯?!鼻伛磸膽阎腥〕鲆环庑?,“我的人在邊境截獲的,上面有你父親的私印?!?/p>
我展開信件,上面用北狄文寫著一些物資清單和日期。雖然內容隱晦,但前世在軍中多年的我一眼就看出,這是軍事情報交易的記錄!
“果然如此……”我握緊信紙,前世隱約的懷疑終于得到證實。父親不僅背叛了我,更背叛了整個大周!
“你打算怎么辦?”秦翊問。
我收起信件,眼神冰冷:“先按兵不動,我需要更多證據(jù)。”抬頭看他,“秦翊,你愿意幫我嗎?”
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看進我的眼睛:“你到底是誰,沈青梧?為何知道那么多未來之事?為何對沈家如此了解?”
我沉默片刻,終于決定坦白部分真相:“如果我說,我死過一次,你信嗎?”
“死過?”
“上一世,我女扮男裝替兄從軍十年,立下赫赫戰(zhàn)功,卻被家人背叛,奪我軍功,害我性命。”我平靜地說著,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再睜眼,就回到了及笄那年。”
秦翊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yōu)槌了?,最后竟露出一絲笑意:“難怪你劍法如此老練,難怪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
“你……相信我?”這次輪到我驚訝了。
“相信?!彼c頭,眼神堅定,“因為只有這個解釋,能說明為何你對我如此了解,甚至知道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的事?!?/p>
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前世如此,今生亦然,秦翊永遠是那個無條件信任我的人。
“那么,你愿意幫我復仇嗎?”我輕聲問。
秦翊的回答斬釘截鐵:“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從那天起,我們開始了緊密的合作。白天,我是嚴厲的百夫長“沈明”,訓練新兵,整肅軍紀;夜晚,我換上夜行衣,與秦翊一起搜集父親叛國的證據(jù)。
一個月后,我們截獲了第二封密信,上面明確提到了下一次軍情交易的時間地點。
“三日后,黑風峽谷?!鼻伛粗钢派系牡攸c,“他們要交易北疆布防圖?!?/p>
我冷笑:“正好,趙德全昨日下令讓我?guī)Пズ陲L峽谷巡邏?!?/p>
“太巧了?!鼻伛窗櫭迹皶粫窍葳??”
“肯定是?!蔽覔崦鴦η?,“趙德全想借刀殺人,除掉我這個‘沈家子弟’?!?/p>
“那你還去?”
“去,當然去?!蔽已壑虚W過一絲鋒芒,“不過,要給他們一個驚喜?!?/p>
計劃很快制定完畢,我故意在營中散布“沈明將帶小隊巡視黑風峽谷”的消息,暗中卻與秦翊安排精銳埋伏。同時,我派人送密信給兄長,讓他配合放出“病?!钡南?,徹底斬斷父親的后路。
行動前夜,我正在帳中擦拭佩劍,秦翊突然闖了進來,臉色凝重:“有人在你水壺里下毒。”
我心頭一跳:“誰?”
“一個叫王五的新兵,說是收了京城來人的銀子?!鼻伛催f上一張銀票,“看印記,是沈家的錢莊?!?/p>
我接過銀票,果然看到熟悉的沈家標記。沈明珠,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王五人呢?”
“地牢里。”秦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要審嗎?”
我搖頭:“不必打草驚蛇,給他解藥,讓他繼續(xù)‘效忠’那位京城來人?!?/p>
秦翊會意:“你要將計就計?”
“不錯?!蔽依湫?,“明日行動,帶上這個王五,讓他親眼看看,他的主子是如何失敗的?!?/p>
次日凌晨,我?guī)еJ出發(fā),王五也在其中。這小子眼神閃爍,不時偷瞄我的水壺,顯然在等待我毒發(fā)。
黑風峽谷地勢險要,兩側峭壁高聳,中間一條窄路蜿蜒如蛇。我們剛進入峽谷,前方就傳來馬蹄聲。
“隱蔽!”我低聲下令,士兵們迅速藏身巖壁之后。
不多時,一隊北狄騎兵出現(xiàn)在視野中,為首的正是北狄大將呼延灼——前世死在我劍下的仇敵!他身旁跟著幾個漢人打扮的使者,其中一人我一眼認出——是父親的心腹管家沈福!
“果然如此……”我握緊劍柄,指節(jié)發(fā)白。親眼看到沈家與敵寇勾結,胸中怒火更甚。
他們在一處隱蔽的巖洞前停下,沈福取出一個錦盒遞給呼延灼。就在此時,我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殺!”
埋伏的士兵如猛虎出閘,殺向北狄人。呼延灼大驚失色,慌忙拔刀應戰(zhàn)。我直奔沈福而去,他見到我,臉色瞬間慘白:“小……少爺?!”
“沈福,好久不見?!蔽依湫σ宦?,劍尖已抵住他咽喉,“替父親送死,感覺如何?”
沈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少爺饒命!都是老爺逼我的……”
我沒給他求饒的機會,一劍挑開他衣襟,露出藏在里面的密信。這些都是鐵證,證明沈家通敵賣國!
另一邊,秦翊已與呼延灼戰(zhàn)作一團。前世記憶涌上心頭——就是呼延灼的箭,射穿了秦翊的胸膛!
“秦翊,小心他的暗箭!”我高聲提醒。
秦翊聞言,一個側身避開呼延灼袖中射出的毒箭,反手一刀砍在對方肩膀上。呼延灼吃痛怒吼,招呼手下撤退。
“追!”我正要下令,余光卻瞥見王五偷偷舉起了弩箭——對準的竟是秦翊的后心!
“小心!”我來不及多想,飛身撲向秦翊。
“嗖!”
箭矢破空而來,擦過我的手臂,深深扎入秦翊的后背!
“秦翊!”我扶住踉蹌的他,只見箭傷處迅速泛出詭異的青黑色——是毒箭!
“殺……殺了那叛徒……”秦翊咬牙道,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
我轉頭,眼中殺意滔天。王五見事情敗露,轉身就跑。我拾起地上長弓,搭箭拉弦——“嗖!”
箭如流星,貫穿王五的膝蓋。他慘叫著倒地,被士兵們按住了。
“留活口!”我厲聲道,“其他人,繼續(xù)追擊!”
交代完命令,我立刻查看秦翊的傷勢。毒素擴散極快,他已經(jīng)開始意識模糊。
“堅持住……”我撕開他的戰(zhàn)袍,俯身用嘴吸出毒血。腥臭的黑血一口口吐出,我的嘴唇也開始發(fā)麻,但不敢停下。
“沈……青梧……”秦翊微弱地喚著我的名字,“別……冒險……”
“閉嘴?!蔽衣曇纛澏叮澳闱笆罏槲覔跫?,今生休想再丟下我!”
吸出大部分毒血后,我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解毒丸——這是前世那位神醫(yī)的配方,今生我提前配制了帶在身上。
藥丸喂下,秦翊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也在流血,那是為王五的箭所傷。
“百夫長!”一個士兵跑來匯報,“呼延灼逃了,但我們抓到了兩個北狄人和沈福!繳獲了這個!”
他遞上沈福交給呼延灼的錦盒,我打開一看,赫然是北疆邊防圖!上面標注了各關卡兵力部署,正是趙德全掌管的情報!
“好一個趙德全……”我冷笑,“來人,把俘虜和證據(jù)全部押回大營!”
回營路上,秦翊一直昏迷不醒。我堅持親自抬他的擔架,不讓任何人代勞。士兵們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不僅因為我的武藝,更因為我對同袍的情義。
“百夫長,您的傷……”一個年輕士兵怯生生地提醒。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袖已被血浸透,卻搖搖頭:“無礙,先救秦校尉?!?/p>
回到大營,軍醫(yī)為秦翊處理傷口后,表示毒素已清,但需要靜養(yǎng)。我安排心腹士兵輪流守護,然后才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剛包扎完畢,趙德全就帶著親兵闖了進來。
“沈明!你好大的膽子!”他厲聲喝道,“誰讓你擅自行動,打草驚蛇的?”
我冷笑起身:“監(jiān)軍大人,我抓到的是通敵賣國的叛徒,何來打草驚蛇一說?”
“放肆!”趙德全臉色鐵青,“把俘虜和證據(jù)都交出來,本官要親自審問!”
“恐怕不行?!蔽胰〕鲞叿缊D,“這是監(jiān)軍大人您掌管的邊防圖,為何會出現(xiàn)在北狄人手中?”
趙德全臉色大變:“你……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大將軍自有公斷?!蔽依淅涞卣f,“我已經(jīng)派人將此事密報大將軍,相信很快就有回音?!?/p>
趙德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突然拔劍指著我:“沈明,你以下犯上,本官今日就——”
“就如何?”帳外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帳簾掀開,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將軍大步走入——正是北疆統(tǒng)帥,鎮(zhèn)國大將軍岳擎天!
“大將軍!”趙德全慌忙收劍行禮。
岳擎天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我面前:“你就是沈明?”
“末將參見大將軍!”我單膝跪地。
“起來吧?!痹狼嫣旆銎鹞遥抗馊缇?,“你送來的證據(jù),本帥已經(jīng)看了,做得很好?!?/p>
趙德全撲通跪下:“大將軍明鑒!下官冤枉啊!”
“冤枉?”岳擎天冷笑,“邊防圖只有你和本帥有權限查看,如今出現(xiàn)在敵寇手中,不是你,難道是本帥通敵?”
趙德全面如死灰,突然指著我:“是他!一定是沈明勾結北狄,栽贓下官!”
“荒謬!”岳擎天怒喝,“沈明剛剛截獲敵寇密信,擒獲叛徒,你竟敢反咬一口?來人,把趙德全拿下!”
親兵立刻上前,將趙德全五花大綁。他掙扎著喊道:“沈明!你以為岳擎天能保你一輩子?沈家不會放過你的!”
我冷笑不語,沈家?我正要找他們算賬呢!
趙德全被拖走后,岳擎天拍拍我的肩:“沈明,從今日起,你升為校尉,接替秦翊的職務。等他傷愈,你們一起負責北疆巡防?!?/p>
“謝大將軍!”我鄭重行禮。
岳擎天又低聲道:“你送來的沈家通敵證據(jù),本帥已經(jīng)密奏圣上,沈家……怕是要變天了?!?/p>
我心中一凜,卻不動聲色:“末將只求為國除奸。”
岳擎天滿意地點頭,轉身離去。我長舒一口氣,立刻趕往秦翊的營帳。
他已經(jīng)醒了,正掙扎著要起身。見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你……沒事……”
“別動!”我快步上前按住他,“傷口會裂開的。”
秦翊卻抓住我的手:“你的傷……”
“小傷而已。”我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為什么要救我?”他直視我的眼睛。
我沉默片刻,輕聲道:“因為……你對我很重要?!?/p>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前世今生,我從未對任何人表露過心跡,哪怕是生死與共的秦翊。
秦翊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靠近我,我們貼的很近很近。他突然伸手摘下了我的束發(fā)冠,長發(fā)如瀑散落,我慌忙去擋,卻已經(jīng)晚了。
“果然……”他輕笑,“我就覺得你太過清秀……”
我漲紅了臉:“你……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第一次見面就懷疑了。”秦翊眼中帶著笑意,“沒有哪個少年會有那樣的眼神……”
“什么眼神?”
“看我的眼神。”他聲音低沉,“像是……等了一輩子?!?/p>
我心頭一顫,前世記憶如潮水涌來——秦翊為我擋箭時的微笑,他臨終時緊握我的手,那句未說完的“來世……”
“秦翊?!蔽疑钗豢跉?,“如果我說,前世你是為我而死的,你信嗎?”
“我信?!彼敛华q豫,“因為今生,我依然愿意?!?/p>
我眼眶發(fā)熱,急忙別過臉去:“胡說什么,好好養(yǎng)傷?!?/p>
他輕笑,卻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我連忙扶他躺好,不小心碰到他的胸膛,那熾熱的溫度讓我指尖發(fā)燙。
“沈青梧?!彼蝗徽?,“等這一切結束,你愿意……恢復女兒身嗎?”
我怔住了,恢復女兒身?前世我至死都未能以真面目示人,今生……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復仇之后,我還能做回沈青梧嗎?”
“你永遠是你?!鼻伛磮远ǖ卣f,“無論是沈明還是沈青梧,都是我想守護的人?!?/p>
我鼻頭一酸,匆忙起身:“你……你好好休息,我去審問俘虜?!?/p>
逃也似地離開營帳,我的心跳如擂鼓。復仇之路才剛剛開始,我怎能被兒女情長牽絆?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問:如果復仇成功,我能擁有正常的人生嗎?能堂堂正正地……和秦翊在一起嗎?
搖搖頭甩開這些雜念,我大步走向關押沈福的地牢?,F(xiàn)在,該讓沈家嘗嘗恐懼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