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瞪大了眼,把頭伸回來,關(guān)上門。
看著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坐起來的男人,懵了。
不是,林家人都這么癲嗎?
瘋起來讓她這個現(xiàn)代人都望塵莫及。
讓她嫁小叔子。
就……
很有趣。
“林晏,你在滿嘴噴糞什么?我是你娘。你敢報公安,老娘今天打死你個畜生?!苯瘌P花雙目像淬了毒,起身朝林晏撲去。
他居然敢報公安,連親娘都迫害,這個爛人,怎么不去死。整天不做正事,一點(diǎn)活不干。
早知如此,當(dāng)年就讓他死。
林晏躲過金鳳花,拿起襯衫套身上,走到房門前,“二嫂,讓開?!?/p>
他對這家,最后一點(diǎn)感情都消失殆盡。不讓他好過,那就誰也別過了。
“林晏,你敢,你去報公安,老娘一頭撞死在屋里。讓你和這賤人一輩子背上通奸罵名?!苯瘌P花越說越覺得此方法可行。
蘇漫笑了,瞥見門后扁擔(dān),提手上走了過去,嘴角似笑非笑。
金鳳花看著步步緊逼的蘇漫,咻的下爬床上最里面,“蘇漫,你個賤人你想干什么。”
隨即看向門邊當(dāng)木樁的人怒罵。
“林晏你個窩囊廢,軟蛋,你就看著這賤人欺負(fù)你娘。你還是個人嗎?”
“哐?!?/p>
蘇漫一扁擔(dān)敲在架子床沿上。
“嘎吱,嘎吱?!?/p>
本就陳舊不堪的木床,哪兒經(jīng)得住這么大罪。
“哐當(dāng)”一聲發(fā)出最后的哀嚎。
塌了。
“啊啊啊……我的腰??瓤瓤取?/p>
“賤人,賤人?!?/p>
金鳳花還未反應(yīng)過來,腰磕在實(shí)處上,層層灰塵吸入鼻息,引得她咳嗽不止。
蘇漫輕蔑一笑,“你不是想死嗎?我送你一程,也算全了我們這一年的婆媳情意。”
“你……你……”金鳳花渾身都疼,氣得喘不上氣。
她跟這賤人有鬼的個情意。
蘇漫眼里閃過譏笑,就她這種禍害,怎么舍得死,不過是拿捏林晏手段罷了。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林晏。
男人二十出頭。
一米八加,寸頭,小麥膚色,劍眉斜飛入鬢,深眸猶如寒潭,高挺的鼻梁。
松垮的衣衫,露出結(jié)實(shí)的腹肌和人魚線。
蘇漫強(qiáng)忍著吹口哨,“還報公安嗎?”
“報,干嘛不報。咱們林家在生產(chǎn)隊還是我二哥去當(dāng)兵時出過名?!绷株添袔?。
蘇漫咽了咽口水。
媽的,這人有點(diǎn)狠。
金風(fēng)花好不容易從爛床爬出來,“不,不許報。林晏你娶了她?!?/p>
只要林晏娶了這賤人。
便飛不出她手掌心。
以后他們生的孩子,還可以過繼到老二名下。逢年過節(jié)有人給他上炷香,燒幾個紙錢。
金鳳花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都崩蘇漫臉上了。想到如今這去哪兒都要介紹信。
沒了這東西,鎮(zhèn)上都出不去。
生產(chǎn)隊隊長是林家大伯。
必須經(jīng)他手。
原身娘家還有個小三上位的后媽。
親哥遠(yuǎn)在邊疆,千里之外,救不了近火。
蘇漫真是腦瓜子疼,這都什么事。
林晏看著沉默不語的女人,心猛跳,“誰愛娶誰娶?!?/p>
二哥剛犧牲,他便娶了嫂子。
他是不在意自己名聲。
這蘇漫在生產(chǎn)隊,怕是活不下去。
金鳳花猛的抬頭,“你不娶也得娶,剛才蘇漫可是光溜溜躺你懷里。你自己褲腰帶都還松著。一個被你看過身子的賤人,你不要誰要?!?/p>
蘇漫她爹還是鋼鐵廠當(dāng)官的,可不能讓她回去另攀高枝。
老大工作的事,還得靠她家。
要不是因?yàn)樗?,?dāng)初老二要花三百娶這賤人,她才不同意。
林晏低頭看著自己敞開的襯衫,老臉一紅,連忙扣上。
“搞這么麻煩,還是報公安省事?!?/p>
說著就要拉開門栓。
“我嫁?!?/p>
林晏瞪大了眼,轉(zhuǎn)頭看著口出狂言的女人,“你……你說啥?”
這女人剛才難道在演戲。
伙同他媽給他下套?
蘇漫走到金鳳花面前,居高臨下道,“要我嫁林晏可以。第一,我要彩禮五百?!?/p>
“第二,林晏西邊兩間房歸我們所有?!?/p>
“第三,從今以后家里所有開支都與我三房無關(guān)。你同意。我們便結(jié)婚。”
林晏:“……”
誰三房。
他一個人的三房。
他沒答應(yīng)娶啊。
這女人,簡直是不知羞恥。
“我呸?!苯瘌P花歪過頭,一口痰吐地上。
“小賤人,你不過是個破鞋,二手貨。”
“我讓林晏娶你,都是大發(fā)善心,給你口飯吃。你還想要五百彩禮,你咋不上天?”
蘇漫輕笑,走到林晏身邊,“是嗎?那我要說,再加一條三房不給你和林建軍養(yǎng)老。這是不是更過分?”
“你……你……”金鳳花身子一晃,扶著額頭。
蘇漫閃身到林晏身邊,小聲道:“怎樣?心動不?咱們合作啊?!?/p>
反正這具身體才十九歲,在林家多待幾年。等時局好了,再離婚也不遲。
林晏只覺一陣清香卷入鼻翼,眸光微閃,整個人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挪。
蘇漫挑眉,這是同意了?
喂,你好歹是個村霸。
就不反抗下?
她手持在門栓上,厲聲道:“金鳳花,想好了嗎?”
金鳳花腦子發(fā)暈,準(zhǔn)備往地上倒裝死。
“金鳳,在家沒?我借下你家背簍,金鳳。”
這時門外院壩傳來銳又響亮的聲音。
蘇漫聽出是隔壁吳嬸子,此人出了名的大嘴巴,真是天助我也,張嘴就喊。
“嬸……”
“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金鳳花撲向蘇漫,忙連連應(yīng)下。
先穩(wěn)住這小賤蹄子,只要她還在林家一天,她還不信收拾不了她。
門外吳嬸或許見沒人回應(yīng),也沒再叫喚,轉(zhuǎn)身離開。
蘇漫走到書桌前,扯過本子,唰唰寫下協(xié)議簽上名字,遞到金鳳花面前?!昂灹??!?/p>
金鳳花看著眼前的鬼畫符,沒有動作。
“她不認(rèn)識字,按手印就行。”
林晏上前奪過紙張。
這點(diǎn)蘇漫倒是忘了,整個生產(chǎn)隊除了那些知青,好多小學(xué)都沒上過。
她剛想問有印泥沒,只見男人對著大拇指就是一口,一滴血落紙上。
他拉過金鳳花手一按。
成了。
林晏拿起紙張,遞過去,“你收好?!?/p>
既然她不離開林家。
還非得嫁給他。
這么有趣的事,希望她別后悔。
蘇漫已經(jīng)后悔了,這么個狠人,對著自己糙手就是一口,不會打老婆吧。
她上前踢了腳金鳳花,“起來,拿錢?!?/p>
金鳳花見事成,松了口氣,聽到蘇漫提錢,“哎喲,我頭好痛,老三,快,扶我回屋里躺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