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唐律師,你好啊。”
裴珂沉著臉,親自為唐律師拉開車門。
唐律師神色不變,道了聲謝后,俯身下車。
“裴總,你好?!?/p>
裴珂沒心思和他寒暄,開口就問他韓予白的去處。
唐律師聳了一下肩,愛莫能助。
他到不介意和裴珂實(shí)話實(shí)說,身為代理律師,他和韓予白只見了一面,余下的業(yè)務(wù),都是韓予白手機(jī)遙控指揮的。
“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p>
裴珂提出要求。
唐律師直接拒絕了。
“抱歉啊,沒經(jīng)我當(dāng)事人同意,我不能透露他的聯(lián)系方式?!?/p>
裴珂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也不想耽誤時間。有這時間還不如自己去找韓予白呢,找個私家偵探,也比在這兒費(fèi)嘴皮子強(qiáng)。
“你找我什么事兒?”
裴珂不耐煩起來。
“韓先生給您的離婚期限,馬上到了?!?/p>
他拿出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裴珂。
“您不簽字的話,韓先生就要公布視頻。您也知道,那段視頻對您個人形象,或者您公司形象,影響還是比較大的?!?/p>
唐律師循循善誘,希望裴珂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馬上就范。
但是,他不清楚,事情已經(jīng)起了變化。
現(xiàn)在的裴珂無所謂金錢,也無所謂名譽(yù)。甚至,就連“裴氏集團(tuán)”,也快要無所謂了。
她只想趕緊聯(lián)系上韓予白,告訴他一件事,在那個鎖在保險箱的筆記本里的裴珂,并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愛她。
見裴珂發(fā)呆,唐律師清了下嗓子。
“裴小姐,您考慮的如何了?”
“我當(dāng)事人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p>
裴珂搖搖頭,她要盡可能的拖時間。她要在韓予白給自己最后通牒之前,聯(lián)系到他,她不想離婚。
“我現(xiàn)在腦子很亂,需要時間?!?/p>
就在唐律師掏出手機(jī),無奈的告訴裴珂最后的截止時間時,鄧北辰不知道什么時候下樓了。
他猛的扯開顧家大門,朝著唐律師丟出來一根棒球棍。
唐律師身輕如燕,一側(cè)身子躲開了。
鄧北辰指著唐律師,
“律師是么?”
“你替我轉(zhuǎn)告韓予白,做人不能太無恥了!他什么身份,能娶裴珂還不知足?竟然獅子大開口,想要分裴珂的錢?”
“他也配?”
唐律躲開棒球棍,很專業(yè)的沉住氣,同裴珂說話。
“還有幾個小時,您考慮好直接打電話給我?!?/p>
唐律師要走,鄧北辰又瘸又拐的追了出來。他扯住唐律師的領(lǐng)帶。
“姓韓的給你許了多少好處?”
“我給你兩倍!”
唐律師被他扯得連連搖頭。
“這位先生,您是舞蹈家么?現(xiàn)在學(xué)舞蹈的學(xué)校都不教文化課了?”
鄧北辰?jīng)]聽出來,依舊大罵律師。
“別說了?!?/p>
裴珂攔住鄧北辰。
她覺得鄧北辰只是失去了事業(yè),一時間心情不好,才會說出如此沒水平的話,做出如此沒品位的事情。
啪!
就在幾人拉車間,鄧北辰狠狠給了唐律師一拳。
“打的就是你!你這么給韓予白賣命,他到底許了你什么好處?”
“他還沒給你律師費(fèi)吧?”
“來,說說他許諾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二倍,不,五倍!”
一直抱著紳士態(tài)度的唐律師,臉上終于黑了。
他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不屑的瞧著鄧北辰。
“你先用棒球棍襲擊我,已經(jīng)是故意傷害了。你要是再侮辱我當(dāng)事人,你也會成為被告的。
其一,你使用不道德手段插足他的家庭,其二,你毆打他的律師?!?/p>
鄧北辰撒了野。
“去告啊!你去告!”
他嘶吼起來,眼眶紅的可怕。
“我還要告韓予白故意傷害,他害得我沒了事業(yè)。我是舞蹈家,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唐律師一挑眉,轉(zhuǎn)身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
他回過身子,微微欠身。
“鄧先生,您回國的目的,我就不多說了?!?/p>
“你在巴黎怎么受的傷?你是怎么冤枉韓先生的......你心知肚明?!?/p>
說完這話,唐律師沖著一臉茫然的裴珂微微頷首,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幾秒鐘后,唐律師從車?yán)锶映鰝€文件袋落在裴珂腳下,一腳油門離開了裴家別墅。
裴珂打開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法國醫(yī)院的原始病歷。緊隨其后的,是中文譯本,鄧北辰眼尖,上去就像搶。
“裴珂,給我?!?/p>
裴珂黑著臉,眼睛就像掃描儀一般,在病例上飛速劃過。
“珂珂,給我!”
鄧北辰見她臉色越來越不正常,他的聲音開始變形。
嘩啦,
病例夾著譯本,左搖右晃的散開,從裴珂指尖翩然而落。
讓她沉睡了八年的夢,終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