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紙上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屋外的霧不知何時又濃了，順著門縫往里鉆，

裹住了屋里的一切。三天后，村里人才發(fā)現(xiàn)林墨不見了。有人說看見她進了老屋，

再沒出來過。幾個膽大的村民結伴去老屋查看，屋里空蕩蕩的，只有墻角的黑布包裹敞著，

里面多了張新的皮紙，上面“林墨”兩個字，縫得整整齊齊。墻上，依舊空空如也。

只是從那以后，青岡山的霧更濃了，濃得化不開。有人在霧里走夜路，

總能聽見“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用針線縫東西，

還能聞到一股怪味——像曬裂的皮子混著草木灰。村里的老人說，

那是“縫紙人”的老神仙又在忙活了。至于忙活啥，沒人敢問。又十年后，

村里來了個穿中山裝的男人，自稱是林墨的哥哥，叫林硯。他提著個黑色公文包，

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愁緒，挨家挨戶打聽妹妹的下落。村民們支支吾吾，眼神躲閃。

放牛的羊角辮姑娘已經是個孩子的媽媽，低聲說了句：“你妹妹……怕是進了村尾的老屋。

”林硯的臉色沉了沉。十年前妹妹失蹤后，他瘋了似的找，

卻只從一個逃荒的老人口中聽到“三清村”、“老屋”、“皮紙”這幾個零碎的詞。

如今他終于尋到這里，手心的汗把公文包的提手都浸潮了。他沒聽村民的勸阻，

徑直走向村尾。老屋破舊不堪，土坯墻塌了半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洞，像只瞎了的眼。

木門早就爛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被青苔裹成了一團。林硯站在門口，

公文包里的手電筒亮起來，光柱刺破屋里的黑暗。墻角的黑布包裹還在，

只是被老鼠啃得破破爛爛，里面的皮紙散了一地，有些被蟲蛀出了洞，有些還完好無損。

他蹲下身，一張張撿起來看。“清山”、“李氏”、“三清”……當看到“林墨”那張時，

他的手猛地一抖，皮紙飄落在地。紙上的針線縫得極密，邊緣的暗紅黏液早已發(fā)黑，

像干涸的血?！案纭币宦晿O輕的呼喚突然響起，像從紙里鉆出來的。林硯猛地抬頭，

手電筒的光柱在屋里掃來掃去，空蕩蕩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