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妍把車開到修理廠后,直接打了個車回家。
她已經(jīng)做好不再聯(lián)系韓商律的準(zhǔn)備,那筆修車費不要也罷。
一整天下來累的不行了。
但她還是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幾樣食材,打算做點吃的。
正切著菜的時候,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是一個來自南城的號碼。
是她媽趙媛打過來的。
白舒妍瞥了一眼過去,直接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到一邊,繼續(xù)切著手里的菜。
趙媛聽著電話那頭那陣咚咚篤篤的動靜,擰起了眉頭,“在干嘛呢?”
“做飯?!?/p>
“我還以為你離開南城過得會有多好呢,連飯都要自己做嗎?”趙媛一下來勁了,“你要是好好跟在我身邊,哪要去過這種苦日子?”
白舒妍三歲的時候,父母離了婚,她跟著趙媛生活。
在白舒妍兒時的記憶里,趙媛離了婚之后,沒怎么慘過,她頂著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都不用出去工作,就有錢花。
所以盡管白舒妍出身普通,沒有大富大貴的原生家庭,但從小到大,趙媛吃的穿的用的,的確不曾虧待過她。
灶上的水咕嘟咕嘟的煮開了,白舒妍抓了一把面放到鍋里,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沒停下來過,“你有什么事就直說?!?/p>
趙媛也不想浪費自己睡美容覺的時間,只是白天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打牌逛街做spa,她沒時間聯(lián)系白舒妍,“你再過幾個月就要二十八的生日了,老大不小了,也該把婚結(jié)了,我二十八的時候,你都十歲了,你要是再拖下去就沒人要了。”
白舒妍臉上沒什么波瀾地說道:“你三十幾的時候,不還是嫁的好好的,我還不到二十八,怎么就沒人要?!?/p>
“那你能跟我比?”
趙媛自認(rèn)為在男女之道上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對此,她很滿意。
年輕的時候,她換男人就跟換衣服似的,直到三十四歲的那年,她認(rèn)識了南城一個離異的富商,迅速閃婚,又一胎二寶,站穩(wěn)腳跟。
“上次,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對象條件挺不錯的……”
白舒妍打斷她,“那男人離過三次婚?!?/p>
“人家離過三次婚也才三十二啊,他又比你大不了多少,再說……你當(dāng)初跟那個男的睡了幾年,也都睡爛了吧,你這又跟離過婚的有什么區(qū)別?你想開一點,這結(jié)婚啊,就好比一門生意,利益最大化就行,你這么大年紀(jì)了,也該現(xiàn)實點。”
白舒妍聽著這話也不氣,這么多年了,趙媛那張嘴對她說過的難聽的話比她吃過的飯還多。
“行,我知道了?!?/p>
白舒妍的心平氣和,她的不生氣,不爭執(zhí)常常會讓趙媛認(rèn)為這是她‘乖’‘聽話’的表現(xiàn)。
在趙媛眼里,白舒妍一直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乖乖女。
當(dāng)然,偶爾也有幾次叛逆。
一次就是半年前,她不聽她的話,離開南城跑去海市。
還有一次是上大學(xué)那會,她跟一個男的睡了。
再遠(yuǎn)一點,就是她十八歲那年……
當(dāng)然,身為一個媽媽,自然有管得住女兒的本事。
每一次叛逆之后,她都有辦法讓白舒妍乖乖聽話,所以趙媛壓根沒將她為數(shù)不多的這些叛逆放在眼里了。
“你什么時候回南城?”
白舒妍:“年底。”
“這才六月呢!”趙媛不滿,“等你半年后回來,說不定人家已經(jīng)找別人結(jié)了。”
“那你再給我物色一個?!卑资驽麑⒚鏃l從鍋里盛了出來吃了一口,發(fā)現(xiàn)沒熟,干脆連碗一起丟到了垃圾桶里,“你給我找個年紀(jì)大一點的有錢的,最好我嫁過去后他能立馬死的那種,這樣我應(yīng)該可以靠結(jié)婚獲得一筆不小的遺產(chǎn),這應(yīng)該是利益最大化吧?”
“要死的老頭子,你惡心不惡心啊?”
白舒妍本想說,你忘了嗎?你也跟過一個要死的老頭子。
但她張了張嘴巴卻沒發(fā)出丁點聲音,她本能地把一些會惹趙媛生氣的話給咽了回去。
“海市比南城更繁華,我在這說不定能釣到一個好的,或許年底,我會給你帶一個讓你滿意的女婿回來?!?/p>
這話聽在趙媛耳朵里還算舒服,想起她大學(xué)的時候都能睡到那種極品男的,也的確是有本事,她破天荒地松了一回口,“我就給你最后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后,回來給我乖乖把婚結(jié)了,別讓我操心。”
白舒妍口頭上答應(yīng):“行。”
趙媛這才掛了電話。
白舒妍耳邊總算是得以清凈,她去浴室洗漱干凈,但累了一天后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她早早地到了公司,總算碰見了向明朗。
平時打扮時尚精致到頭發(fā)絲的男人,今兒就跟一朵蔫了的喇叭花似的。
白舒妍走到了他的辦公室。
“向總,有關(guān)韓先生臨江壹號那個項目我想跟你談?wù)劇!?/p>
向明朗抬頭瞥了她一眼,“昨晚你不是去見他了嗎?怎么?沒談妥嗎?”
“實話跟你說,我之前就認(rèn)識那位韓先生,也狠狠得罪過他,我知道客戶是他的時候,本想拒絕這個項目的,但由于他給的實在太多,我又想去碰碰運氣,想偷偷摸摸地拿下這個單,但我覺得……我還是天開妄想了?!?/p>
向明朗一聽她這話,忽而來了精神,“你認(rèn)識他?得罪過他?快說說,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聚精會神想聽八卦的上司,白舒妍依然很平靜,她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套說辭,“我跟他一個堂妹是大學(xué)室友,我們倆在校的時候,就鬧過不少的矛盾,還鬧到派出所去過兩次,我得罪了他堂妹,你覺得他還會待見我嗎?”
白舒妍只說了故事的前半段。
故事的后半段,是他由一開始的不待見到后來跟她滾到了一張床上。
再到后來,舍不得從那張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