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說你啊，嫂子?！?/p>
我望著她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輕笑搖頭。
15.
林漫漫走后，氣氛莫名變得尷尬。
我率先開口。
「要不，抱一個？」
他沉默了幾秒。
得，被拒絕了。
就在我準備用玩笑掩飾失落時，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
他走到床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將我攏入懷中。
這個擁抱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我表妹都跟你解釋過了？」
「嗯?！?/p>
「不生氣了？」
「本來就沒生氣…」
他稍稍退開，修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像檢查珍貴藏品般細細端詳，最后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昨晚趕人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p>
「那是你自己要走。」我小聲反駁。
「那我是被誰氣的？嗯？」
他壓低聲音時，總帶著讓人腿軟的磁性。
我突然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胸口。
「陳漾，對不起?！?/p>
陳漾的身子一僵，過了幾秒才慢慢放松，手掌在我后背輕輕拍撫。
「淺淺，分開這段時間，我想明白很多事?！?/p>
他的手臂收緊，將我更深地擁入懷中。
「我嫉妒許聰能理所當然占據(jù)你所有注意力，卻忘了他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p>
他的喉結(jié)在我耳邊滾動。
「以后我會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弟弟對待，我保證。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能為自己而活，不是為弟弟，也不是為孩子，而是為自己......」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那些壓抑許久的愧疚和思念，全都化作顫抖的嗚咽。
「我明白」
他搖頭，溫熱的唇輕輕貼上我濕潤的眼角。
「許淺，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直接吻上他的唇。
他愣了一瞬，隨即反客為主地加深這個吻。
風帶著薄荷的氣息掠過唇齒。
這一次，我們誰都不會再放手了。
16.
許聰隔天過來時，抱著保溫桶，眼睛腫得像桃子。
「姐，我給你燉了雞湯?！?/p>
他舀湯的手在發(fā)抖，湯汁灑了大半。
「慢點。」我接過碗，「你眼睛怎么了？」
許聰別過臉。
「沒什么，熬夜打游戲?！?/p>
我忽然注意到他右手纏著繃帶。
「手呢？」
「切菜不小心」
「許聰?！刮掖驍嗨?，「到底怎么了？」
空氣突然凝固。
他肩膀慢慢塌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我去找陳漾了。」
我心頭猛地一跳。
「你干什么了？」
「昨晚我一直在病房外，我什么都聽到了！我就是去求他別搶走你?！?/p>
許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我把房子過戶給你了，還有存款」
他哽咽得說不下去。
「姐，我能養(yǎng)你和寶寶的，你別不要我」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還有未消的掌印。
「誰打你了？」
許聰慌忙捂住臉。
「沒」
病房門在這時被推開。
陳漾冷著臉走進來。
他目光掃過許聰，冷笑一聲。
「現(xiàn)在知道裝可憐了？」
我瞬間明白了什么。
「陳漾，許聰他」
「他一大早就帶著人去我科室鬧事。」
陳漾扯開領(lǐng)口，露出鎖骨處的淤青，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受傷了。」
他的指尖轉(zhuǎn)向許聰，聲音里帶著委屈。
「他，我連一根手指都不敢動，生怕被碰瓷。他身上的傷，全是自己發(fā)瘋時撞的?！?/p>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許聰突然暴起。
「王八蛋！明明是你......」
「許聰！」我厲聲喝止。
「道歉?！?/p>
「姐」
我的眼神不容置疑。
許聰紅著眼眶，聲音細若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