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明這天,我被一泡尿給澆活了。
重生回到了那個拉稀到死的夜晚。
這次我褲子剛提一半,廁所門轟然炸裂。
前男友舉著錘子沖進來,一臉深情:「許淺,我來救你了。」
好家伙,你還是讓我死吧。
1.
我飄在墳頭,一個小孩哼著歌向我走來。
下一秒,他解開了褲腰帶。
我當(dāng)場表演了個魂飛魄散。
「小孩哥!別尿?。 ?/p>
三年來第一次有人祭拜我,居然是來撒尿的。
再睜眼,熟悉的腹痛如約而至。
臥槽?
我居然被一泡尿給激活了??
2.
和陳漾分手第七天,我在燒烤攤邊哭邊炫了十斤麻辣小龍蝦。
當(dāng)時哭得沒意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連老板遞來的紙巾都懶得接。
結(jié)果當(dāng)晚就體驗了什么叫噴射戰(zhàn)士。
奄奄一息地坐在馬桶上,顫著手撥打了120。
最后我看見滿眼通紅,破門而入的陳漾。
現(xiàn)在,我死死按住抽水馬桶按鈕。
這一世,我一定要留得清白在人間!
拍門聲突然炸響。
「許淺,你在里面嗎?!」
3.
我靠,許聰?
拍門聲愈發(fā)激烈,見我遲遲不應(yīng),外頭動靜突然變得雜亂。
金屬碰撞聲夾雜著拖拽重物的響動,讓我心頭一緊。
我手忙腳亂系褲腰帶,喉嚨剛擠出一個我字。
轟!
門板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迎面拍來。
得,敢情是換情節(jié)了啊。
重生一回不是拉死的,是被砸死的。
門板砸塌馬桶的瞬間,我看見他身后還跟著個穿白大褂的帥哥。
陳漾舉著破門錘,眼底猩紅像我死前最后見的模樣。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許聰這個豬隊友。
把前夫哥喊來干嘛,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4.
消毒水味刺得我太陽穴直跳。
許聰那張欠扁的臉,在病床前晃悠:「姐,還活著呢?」
「托你的福,」我咬著后槽牙,「差點兒就能直接送火葬場了?!?/p>
「誰讓你不接電話!」他掏出手機懟到我眼前,「你看,我連打十二個電話你都不接!」
我摸索著掏出手機,屏幕上的紅色未接提醒刺得眼睛發(fā)疼。
正欲追問,突然被冰涼的杯沿抵住嘴角。
「補充點水分,」許聰掐著我的臉頰強迫我張嘴,「你肯定拉脫水了。」
「她現(xiàn)在不能喝太多水。」
那道聲音響起的瞬間,我渾身血液都凍住了。
陳漾穿著那件熟悉的白大褂站在門口,陰沉的目光死死鎖在許聰捏著我下巴的手指上。
許聰?shù)膭幼魑⒚畹仡D了頓。
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用拇指曖昧地擦過我的嘴角。
「姐,你睡覺流口水的毛病還沒改?」
「我什么時候......」
「要打情罵俏請出院?!?/p>
空氣驟然凝結(jié)。
我氣得腹部更疼了。
「許聰是我弟,你這么說話有意思嗎?」
「確實?!?/p>
陳漾翻動病歷本,眼睛卻嘲弄地盯著我。
「畢竟你的弟弟們,向來都能組籃球隊了?!?/p>
慘白的頂燈將他輪廓鍍上冷光,將他眉宇雕琢得愈發(fā)鋒利。
雖然現(xiàn)在我們才分手一周,可實際上我已經(jīng)死了三年了。
記憶中最后一次見面,是在我的葬禮。
他死死抱著我的遺體不肯松手,眼神渙散得像具行尸走肉,直到許聰帶著幾個親友強行把他拉開。
當(dāng)所有人都離開后,空曠的靈堂里只剩下他跪在靈柩前,像個被遺棄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交往五年,我從沒見他哭過。
回憶讓鼻腔突然泛起酸澀。
「陳漾,你今天怎么會......」
這次我可是連120都沒打啊。
他冷著臉過來給我換輸液瓶。
「你弟聯(lián)系不上你,來醫(yī)院堵我?!?/p>
「你每次心情不好,都去那家店吃小龍蝦?!?/p>
我悄悄伸出食指,勾住他白大褂的口袋邊緣。
「所以…你是擔(dān)心我?」
他頓住,隨即挪開我的手。
「你懷孕了,知道嗎?」
5.
這句話像一柄冰錐直插心臟。
「你說…什么?」
懷孕?
怎么可能!
我和陳漾雖然才分手七天,可我們之前都有做措施的。
而且如果我現(xiàn)在懷孕了,那我上輩子…
豈不是一尸兩命!?
我瘋狂搖頭:「不不不,不可能,咱倆都分手了?!?/p>
陳漾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
「你都懷孕六周了。怎么?不想認(rèn)我做你孩子的爸爸?」
我一時啞口無言。
記憶回閃到上輩子,腹部撕裂般的絞痛,身下蔓延的猩紅。
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拉出血了,如果是懷孕,那我......
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掌心不自覺地覆上小腹。
「孩子沒事。」
陳漾聲音突然放軟,目光掃過我無意識護住腹部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我熟悉的心疼。
我下意識說道。
「可是,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
陳漾的表情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