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隱婚倒計時清晨五點,別墅外的積雪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裹著厚重的絨毯,
赤腳踩過木地板,指尖觸到保險箱的金屬表面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凍得通紅。
密碼鎖的提示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我按下最后兩位數(shù)字,
突然僵住了——本該指向我的生日數(shù)字,此刻卻停在了另一個日期。保險箱彈開的瞬間,
泛黃的紙頁映入眼簾?!鸽[婚協(xié)議」四個大字刺得我眼眶發(fā)酸,猛地抽出文件,
卻聽身后傳來蘇清瑤輕佻的聲音:「早啊,姐姐?!顾┲娼z睡裙,靠在門邊笑得溫柔。
可那雙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里,正握著我的手機。屏幕上是我和靳御珩的合照,
被他設(shè)成了屏保。我迅速將協(xié)議塞回保險箱,手指卻在觸到金屬夾層時頓住。
里面少了一樣東西。"你找什么?"蘇清瑤的聲音帶著笑意,"是這個嗎?
"她從身后拿出一個密封袋,里面裝著一張薄薄的紙。正是《隱婚協(xié)議》的復印件。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伸手想要搶回。"別緊張。"她晃了晃手機,
"我只是把重要的文件掃描了一下,省得哪天丟了。"我盯著她手中的手機,
突然意識到靳御珩昨晚一夜未歸。目光中的擔憂被蘇清瑤盡收眼底,她笑著靠近,
聲音輕如耳語:「姐姐,你猜他現(xiàn)在在哪兒?」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靳御珩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脫掉大衣,露出一絲疲憊:「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我睡不著,想和姐姐聊聊天?!固K清瑤立刻收起笑容,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帶著幾分責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靳御珩皺眉道:「大清早的,別鬧?!刮倚闹幸粵?,
攥緊了手中的協(xié)議。距離到期還有八天。早餐時,靳御珩習慣性地將煎蛋蛋白夾給我,
但在聽到蘇清瑤的輕咳聲后,又將蛋白轉(zhuǎn)手放進了她的碗里。
七年的默契在短短的十天內(nèi)瓦解。我低頭吃著煎蛋的蛋黃,
突然想起第一次為靳御珩做飯的場景。那時我們還住在出租屋,
我用最后一點錢買了兩個雞蛋,一個做給他吃,一個在他睡著后我自己吃?,F(xiàn)在,
連這樣的記憶都成了奢侈。晚安儀式上,靳御珩會陪我到睡著,
而現(xiàn)在蘇清瑤的一句「我怕黑」讓他起身去陪她沙發(fā)夜談。七年情侶杯被收進櫥柜,
蘇清瑤的同款新杯擺上了餐桌,杯口印著靳御珩名字的縮寫。夜里右耳失聰?shù)呐f疾復發(fā),
我聽不見隔壁靳御珩哄蘇清瑤的聲音,卻能感覺到床的另一側(cè)徹底空了。
在第 2557 天的凌晨,我在保險箱里翻找止疼藥時發(fā)現(xiàn)《隱婚協(xié)議》的密封袋被打開,
蘇清瑤將協(xié)議拍照存檔。手機屏幕閃爍著,她挑釁地看向我:「倒計時結(jié)束,
你猜他是續(xù)約還是簽字?」靳御珩此時出現(xiàn)在門口,目光在我們之間游移,
卻只淡淡道:「別鬧,清瑤怕吵?!刮疫o了協(xié)議的邊緣,意識到再過八天,
我們的婚姻將自動失效,我連「鬧」的資格都沒有?!钙咛臁埂∈溢R子上,
蘇清瑤用紅色口紅寫下了最后的倒計時?!附?,七天后,我連恨你的理由都不需要了。」
望著鏡中憔悴的自己,我輕聲說道。第二章倒計時第七天:我的七年,他的六夜凌晨一點,
我被凍醒。主臥的空調(diào)壞了,溫度停在十六度。我伸手去摸另一側(cè)——床單平整,
連余溫都沒有。靳御珩又在影音室陪蘇清瑤做「催眠」。我裹著毯子去廚房,
恒溫柜只剩一杯牛奶,便利貼上是他潦草的字:「給清瑤,夜班后助眠?!㈢瘛?/p>
杯口沾著一圈淺淡的口紅。我把牛奶倒回鍋里,重新加熱,加了兩勺蜂蜜——他胃不好,
七年里我每次都加。端著杯子走到影音室門口,聽見蘇清瑤軟軟的聲音:「阿珩,
如果我早點回來,你會不會娶我?」燈光從門縫漏出來,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進我的指骨。
我沒有推門,把牛奶喝了,苦得舌根發(fā)麻。上午九點,律師敲門。
他遞給我一份《解除協(xié)議確認書》,最后一頁已經(jīng)簽好「靳御珩」三個字,
日期是昨天——離真正到期還有七天,他卻提前落筆。我盯著那道力透紙背的「珩」發(fā)愣。
領(lǐng)證那天,他寫得歪歪扭扭,說太緊張?,F(xiàn)在筆畫鋒利,像在割紙。律師提醒我:「盛小姐,
今天簽字,債務(wù)可提前清零?!刮椅罩P,墨水在簽名欄上懸出一滴黑洞?!溉绻也缓災兀?/p>
」「七天后自動解除,您凈身出戶?!刮野压P放下,
在確認書背面寫了一行小字:倒計時 7,我想看他會不會再提前一次。傍晚,衣帽間。
蘇清瑤輕柔地將我的真絲睡裙一件件掛進主臥衣柜,動作輕得像在拆一件珍貴的禮物。
"梔姐,你不介意吧?"回頭時,她笑容無害,"阿珩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沉默著,
彎腰撿起地上那條灰色羊絨圍巾——去年熬了三個通宵織給他的,角上繡著「S&J」。
她指尖輕挑,繡線應(yīng)聲斷裂,字母散成兩截。圍巾被我小心折好,放回抽屜最底層,
仿佛是給自己舉行一場無聲的葬禮。夜里十一點,靳御珩回房。背對著門的我,
聽見外套落在椅背的聲音,聽見手機震動——蘇清瑤的微信:【晚安吻。】屏幕亮起的瞬間,
我瞥見屏保依然是七年前領(lǐng)證那天的合照。我突然開口:「最后一天,陪我去個地方。」
他沒問去哪,只回了一個字:「好?!篃魷绾螅覀冎g隔著一臂距離,像隔著七年。
他輕聲問:「盛梔,七年了,你累不累?」我沒答,只在黑暗里數(shù)他的心跳。一下,兩下,
三下——像倒計時。凌晨四點,我起床喝水。床頭多了一張機票。北極科考站,
起飛時間:協(xié)議解除當天凌晨一點。票根背面是他的字跡:「給你最后的自由。」
我把機票夾進《隱婚協(xié)議》最后一頁,輕聲說:「靳御珩,七天后,你送我走,我送你贏?!?/p>
窗外雪落無聲,婚姻倒計時剩六天十三小時——我的七年,他的六夜,到此為止。
第三章倒計時第四天:裂縫清晨四點,
我被一陣鈍痛拽出夢里——右耳的舊傷在濕冷空氣里嗡嗡作響。我坐起身,
床的另一側(cè)平整冰涼,靳御珩又睡在影音室。我赤腳踩地板,想去廚房拿止痛藥,
卻在走廊盡頭聽見低低的啜泣。蘇清瑤蹲在保險柜前,指尖攥著那張被我剪碎的補充協(xié)議。
她抬頭,淚光在夜燈里晃:「梔姐,你別逼阿珩了,好不好?」我倚著墻,
聲音輕得自己都陌生:「我逼他?他拿八千萬買我七年,到底是誰逼誰?」
她忽然抓住我手腕,指甲掐進皮膚——疼,卻遠不及我心口那一下悶。早餐桌上,
靳御珩把一杯溫牛奶推到我面前:「趁熱喝。」我看著杯壁——沒有蜂蜜,也沒有鹽,
只是一杯最純粹的白。我端起杯子,沒喝,只是放在掌心捂熱。蘇清瑤坐在對面,眼底青黑,
像一夜沒睡。靳御珩開口:「今天去把字簽了,我陪你去銀行。」我抬眼看他,
聲音平靜:「我不想再看到律師?!顾櫭迹Z氣第一次帶著遲疑:「盛梔,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寫下兩個字:離婚。筆跡很快被牛奶蒸汽模糊,
像從未存在。靳御珩不甘心,
帶來一份新的補充協(xié)議:「若盛梔女士在倒計時第四天結(jié)束前簽字,
補償金追加至 1.2 億,并附贈盛父名下子公司 10% 股份?!?/p>
我把協(xié)議折成紙飛機,從二樓陽臺扔下去。紙飛機落在泳池水面,像一只溺水的白鴿。
靳御珩站在泳池邊,抬頭看我,目光復雜。我沖他笑了笑,無聲地說:第四天,
還剩十三個小時。第四章倒計時第三天:碎夢凌晨三點,我無法入睡。臥室沒開燈,
我卻能精準地摸到床沿——七年里,我閉著眼睛都能數(shù)清這張床的每一寸木紋。
靳御珩今晚罕見地睡在床的另一側(cè),呼吸均勻。我側(cè)身,指尖懸在他肩膀上方,
遲遲落不下去。黑暗里,他忽然開口,聲音低?。骸杆恢俊刮沂栈厥?,假裝鎮(zhèn)定:「嗯,
耳痛。」他沒再問,只是伸手替我掖了掖被角,動作熟練得像舊習慣??上乱幻耄?/p>
他的手機亮了。蘇清瑤發(fā)來一條語音,外放——「阿珩,我害怕,你能過來陪我嗎?」
靳御珩沉默兩秒,掀被起身。我聽見自己心跳漏了一拍,隨后是房門輕輕關(guān)上的聲音。
臥室重歸寂靜,我卻再也睡不著了。早餐桌上,蘇清瑤穿著我的睡衣,領(lǐng)口敞開,
鎖骨處一抹紅痕若隱若現(xiàn)。她沖我笑:「梔姐,早啊?!刮业皖^喝粥,沒回應(yīng)。
靳御珩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兩杯咖啡,一杯放在我面前,一杯遞給蘇清瑤。蘇清瑤接過時,
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手背。我盯著咖啡杯,突然開口:「今天能把協(xié)議簽了嗎?」
靳御珩動作一頓,抬眼看我,聲音聽不出情緒:「你終于想通了?」我笑了笑,沒回答。
蘇清瑤插話:「梔姐,1.2 億真的不少了,別再拖了?!刮曳畔律鬃樱?/p>
聲音平靜:「1.2 億買不了七年。」靳御珩皺眉,語氣第一次帶著煩躁:「盛梔,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看著他,一字一頓:「我要離婚?!刮业脑竿麤]能實現(xiàn),
新的補充協(xié)議來了:「若盛梔女士在倒計時第三天結(jié)束前簽字,補償金追加至 1.5 億,
并附贈盛父名下子公司 15% 股份?!刮野褏f(xié)議放在茶幾上,拿起剪刀,
沿著簽名欄剪出一條鋸齒狀的裂縫。靳御珩從書房出來,正好看見。他站在我面前,
居高臨下:「你非要鬧到最后一秒?」我抬頭,聲音平靜:「不是鬧,是算賬?!顾┥恚?/p>
雙手撐在我兩側(cè)沙發(fā)背上,氣息逼近:「算我欠你多少?」我伸手,
指尖抵在他胸口:「七年,每天二十四小時,你自己乘?!?/p>
第五章倒計時第二天:潰堤上午九點,天色黑得像傍晚。我在廚房煮姜茶,聽到落地窗「哐」
一聲——臺風提前登陸,雨點橫著掃進來。靳御珩沖過來關(guān)窗,袖口被雨水打得透濕。
他回頭沖我喊:「盛梔,去地下室!」我愣了一秒。七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用「命令」
的口吻叫我全名。我端著姜茶沒動,看雨水順著他的睫毛往下滴,忽然覺得他陌生得可怕。
蘇清瑤從樓梯跑下,一把抓住靳御珩的手臂:「阿珩,我怕!」他下意識把她護在懷里,
像護住一件易碎的瓷器。我轉(zhuǎn)身回客廳,把姜茶一口一口喝完,燙得喉嚨發(fā)疼。十分鐘后,
別墅斷電。備用發(fā)電機在地下室,但線路老化,啟動失敗。手機信號也斷了。黑暗里,
蘇清瑤哭腔明顯:「阿珩,會不會有山洪?」我摸到壁爐邊的應(yīng)急手電,
光柱掃過靳御珩的臉——他眉頭緊蹙,卻先安慰她:「別怕,我在。」我低頭笑了一下,
原來我也怕黑,只是沒人記得。我拎起手電,獨自往樓上走。靳御珩在身后喊:「你去哪?」
我沒回頭:「去找蠟燭,順便……找離婚協(xié)議。」我推開閣樓的門,灰塵撲面而來。角落里,
的舊物:夜市買的情侶杯(另一只)、第一次一起看的電影票、還有那張沒用完的蜜月機票。
我蹲在紙箱前,指尖摸到票根上的日期——出發(fā)那天,因為靳氏臨時危機,他一句「改天吧」
,就改了七年。身后傳來腳步聲,靳御珩站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到地板上。
他聲音低?。骸改阍趺瓷蟻砹??」我把票根遞給他:「記得嗎?你說改天。」他沉默良久,
伸手想接,我卻把票根撕成兩半。「改不了了?!刮艺f。雨聲砸在屋頂,像無數(shù)細小的耳光。
下樓時,樓梯燈突然爆閃,我腳下一滑。靳御珩從后面抓住我手腕,
整個人卻因為慣性一起跌下去。我們滾到二樓平臺,他墊在我身下,悶哼一聲。我撐起身,
聞到他襯衣上的雨水和血腥味——他的額角磕破了,血順著鬢角往下流。
蘇清瑤尖叫著沖上來:「阿珩!」我下意識伸手去捂他的傷口,指尖碰到溫熱的血,
忽然想起七年前他為我擋酒瓶那晚。他抓住我的手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別動,疼?!?/p>
我卻猛地抽回手,站起來:「死不了。」蘇清瑤撲過來抱住他,
眼淚混著雨水:「都是我不好……」我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被染成紅色,
忽然覺得好笑——七年,第一次為他流血,卻是在離婚前兩天。發(fā)電機終于修好,
燈亮起來的瞬間,我看見了靳御珩眼里的狼狽。蘇清瑤已經(jīng)哭到脫力,被他抱回主臥。
我回房,反鎖了門。凌晨兩點,靳御珩敲門,聲音低啞:「盛梔,我們談?wù)?。」我靠著門板,
聲音平靜:「談什么?談你怎么在暴雨里護著她,還是談你額頭的傷?」門外沉默良久,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談離婚以后,你怎么辦。」我笑了:「怎么辦?涼拌。」
我打開抽屜,把那份撕碎的蜜月機票、已經(jīng)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還有一張嶄新的北極登機牌,
一起放進信封。信封上寫著:【倒計時 1 天,請簽收自由。】我把信封從門縫推出去,
輕聲說:「靳御珩,明天見?!归T外,雨聲漸歇,他的腳步聲卻遲遲沒有離開。
第六章倒計時最后一天:零點凌晨四點,我醒了,臥室只剩我一個人。靳御珩昨晚沒回房。
我掀開窗簾,看見他坐在泳池邊的藤椅上,肩頭落了一層薄霜。腳邊,
是那只被我推出去的信封——撕碎的機票、離婚協(xié)議、登機牌,原封不動。我披上外套下樓,
木地板冰得腳心發(fā)麻。他聽見腳步聲,沒回頭,只把信封遞給我:「撕得不夠碎,
還能拼回去。」我接過,隨手丟進壁爐,火苗「轟」地竄起,把他的側(cè)臉映得通紅。
「拼不回去了?!刮艺f。廚房只剩三人份餐具。我煎了三只蛋,
蛋黃全熟——靳御珩最討厭溏心。蘇清瑤咬著叉子,笑得像勝利者:「梔姐,今天之后,
我終于能光明正大吃阿珩做的溏心蛋啦?!刮野炎詈笠恢坏扮P進垃圾桶:「可惜,今天以后,
他再也不用為誰煎蛋。」靳御珩盯著我,眼底血絲密布:「盛梔,再給我一小時,我們談?wù)劇?/p>
」我端起空盤,轉(zhuǎn)身:「只剩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談什么?」上午十點,
律師、會計師、公證人齊聚客廳。
我拿出一份補充清單:?七年共同生活開支:我墊付 683 萬。
?我名下 5% 靳氏股份,按市價折現(xiàn) 4.7 億。?精神補償:1 元。
律師愣住:「1 元?」我簽字,筆鋒利落:「1 元買他一句道歉,足夠了。」
靳御珩握著筆,遲遲沒動。蘇清瑤在一旁紅了眼:「阿珩,簽吧,簽完就解脫了。」
他忽然把筆摔在地上:「我不同意 1 元!」我彎腰撿起筆,遞給他:「那就寫 0,
我照收?!怪形缡c,醫(yī)院電話打進客廳座機:「盛小姐,您父親突發(fā)心梗,正在搶救,
需要家屬簽字?!刮沂种敢欢?,手機差點滑落。靳御珩先我一步抓起車鑰匙:「我送你去。」
我甩開他的手:「不必。」他擋在門口,聲音低啞:「盛梔,別逞強?!刮姨а?,
一字一句:「靳御珩,協(xié)議解除前,我還欠你 2.3 億;協(xié)議解除后,我們兩清。
所以——別擋路?!顾麄?cè)身,指尖微顫。我沖出門,雨后的風刮在臉上,像刀。
父親被推進手術(shù)室,紅燈亮起。我坐在長椅上,攥著那份離婚協(xié)議副本,紙角被汗水浸濕。
一小時后,燈滅,醫(yī)生出來:「搶救成功,但需二次手術(shù),費用 80 萬?!刮颐鍪謾C,
銀行短信提示:靳御珩個人賬戶實時到賬 80 萬。備注:「協(xié)議結(jié)束前,
最后一次夫妻共同財產(chǎn)支出?!刮姨ь^,看見走廊盡頭,他靠在墻上,襯衣皺得不像樣。
我走過去,把協(xié)議最后一頁撕下來,遞給他:「零點一到,自動生效?,F(xiàn)在,提前蓋章吧。」
他從口袋里掏出鋼筆,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沒落。我輕聲提醒:「只剩三小時。」
他忽然抬頭,聲音啞得不像他:「盛梔,如果我求你留下——」我打斷他:「求你別說,
我怕我答應(yīng)?!?3:59,我拖著行李箱站在別墅門口。雨后的夜空沒有星星,
只有遠處飛機航燈一閃一閃。靳御珩站在玄關(guān),手里握著那份蓋了章的離婚協(xié)議。
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盛梔,對不起?!刮倚α诵?,把登機牌遞給他:「零點一到,
你自由了?!?:00,門禁「滴」一聲解鎖。我轉(zhuǎn)身,走進夜色。
身后傳來他急促的腳步聲,卻只追到門檻。我聽見他喊:「盛梔——」風把尾音撕碎,
我沒回頭。行李箱輪子滾過潮濕的石板,像七年漫長的回聲,終于歸于寂靜。
第七章第零天:北極航線機艙00:40,我系好安全帶,飛機滑入跑道。
窗外雨絲被甩成銀線,我右耳嗡嗡作響——失聰后的老毛病,一上高空就疼。
空姐俯身遞來熱毛巾,我道謝,指尖卻碰到另一只伸過來的手。靳御珩。他戴著黑色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