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沁在我對面坐下。
“你好,陳先生,我是許沁?!彼鲃由斐鍪?,聲音清脆,帶著職業(yè)化的禮貌。
“你好,許總監(jiān)?!蔽腋樟宋帐帧?/p>
她的手很涼,但很有力。
我們點了咖啡,然后切入了正題。
我打開電腦,把那份我熬夜做的PPT展示給她看。
我裝作很專業(yè)的樣子,講著我們公司的背景和合作意向。
她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頭,偶爾會打斷我,提出幾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她的業(yè)務能力很強,思路清晰,邏輯縝密。
這讓我更加確定,她絕對不是那種需要依附男人的女人。
半個小時后,PPT講完了。
“陳先生,您的合作意向,我基本了解了。方案很有吸引力,我會盡快整理一份我們公司的初步報價和方案給您。”她公事公辦地說。
“不急?!蔽倚α诵?,合上電腦,“許總監(jiān),其實今天約你出來,除了談公事,還有一點私事?!?/p>
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警惕。
“私事?”
“你別誤會?!蔽亿s緊解釋,“我只是……覺得你長得,非常像我的一個朋友?!?/p>
這是我準備好的說辭。
直接說像我老婆,太奇怪了。說像朋友,比較自然。
許沁聽完,放松了下來,也笑了。
“是嗎?很多人都這么說。說在街上看到過跟我長得一樣的人?!彼似鹂Х群攘艘豢冢Z氣很隨意。
“她也姓許。”我看著她的眼睛,拋出了第一個試探。
她端著咖啡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但她掩飾得很好,立刻恢復了自然。
“這么巧?”
“是啊。”我繼續(xù)說,“她叫許言。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臉。
當“許言”這兩個字從我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盡管她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但我還是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慌亂。
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下意識地蜷縮了起來。
她沉默了。
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
咖啡館里放著舒緩的音樂,但我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不認識?!?/p>
過了很久,她才開口,聲音有點干澀。
“可能只是巧合吧。畢竟姓許的人很多?!?/p>
她在撒謊。
她的微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她。
我知道,不能再逼問下去了。再問,就會引起她的反感。
我笑了笑,把話題岔開了。
“可能吧。世界真奇妙?!蔽覐墓陌锬贸瞿莻€禮品盒,推到她面前。
“許總監(jiān),初次見面,一點小意思,算是我們公司的見面禮?!?/p>
她看著那個盒子,有些猶豫。
“陳先生,這太客氣了。”
“應該的。”我堅持道,“以后還要多多合作。你不收,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不好再拒絕。
“那……好吧。謝謝陳先生?!彼押凶邮者M了包里。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又隨便聊了聊B市的經(jīng)濟和廣告行業(yè)的發(fā)展。
氣氛緩和了很多。
但我能感覺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她有好幾次,都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今天扔下的那顆“炸彈”,已經(jīng)在她心里引爆了。
她需要時間去消化。
聊得差不多了,我起身告辭。
“那許總監(jiān),我等你的方案?!?/p>
“好的,陳先生,我送送你?!?/p>
我們一起走出咖啡館。
站在門口,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說:“許總監(jiān),生日快樂?!?/p>
她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怎么知道?”
“我那個朋友,也是昨天生日?!蔽倚α诵?,沒再多解釋,轉身走了。
我沒有回頭,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知道,魚餌已經(jīng)放下去了。
接下來,就看她會不會上鉤了。
回到酒店,我立刻給許言打了電話,把見面的情況跟她說了。
“她……她什么反應?”許言緊張地問。
“她很震驚,但什么都沒承認。”我說,“不過,禮物她收下了。我走的時候,還祝她生日快樂了?!?/p>
“?。磕氵@么說,她不會懷疑嗎?”
“就是要讓她懷疑?!蔽艺f,“老婆,相信我,她今晚一定會打開那個盒子的。等她看到那條項鏈,她會明白的?!?/p>
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她主動聯(lián)系我。
這一夜,我和許言,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