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桑榆沒想到,前曖昧對象會在公司例會上整蠱她。
用她的電腦播放他和現(xiàn)女友做恨的視頻聲音,讓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出丑。
喘息四起,眾人潮水一般震驚又鄙夷的目光涌來。
桑榆慌亂又羞恥,連忙合上電腦。
轉(zhuǎn)頭卻見陸衍卿玩味地扯起嘴角。
“這就受不了?”
這一刻,她明白過來,一切都是陸衍卿故意的。
調(diào)換她的電腦,讓她在公司例會上出丑,讓她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做得死去活來……
她深吸一口氣。
想起當(dāng)年他們情濃意濃,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
她卻被好閨蜜設(shè)計爬了他的床,事后還被污蔑是貪圖陸家的錢財,竊取了商業(yè)機(jī)密。
也因此,陸家名聲急轉(zhuǎn)直下,瀕臨破產(chǎn)。
陸氏夫婦被人逼債的路上,車輛失控沖下懸崖,死無全尸。
所有人都把過錯怪在她身上,她成了千古罪人,又查出白血病。
不想拖累陸衍卿,不得已離開,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孕。
一胎雙寶,一個雙胎不足,落下病根,另一個被人帶走,下落不明。
回來后,為給僅有的孩子治病湊錢,她逼不得已,答應(yīng)做陸衍卿的助理。
而他,留她在身邊只是為了更方便折磨她……
到底什么話也沒說,桑榆撇過頭,不再看陸衍卿。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不知怎么激怒了陸衍卿,他冷笑一聲,
敲打著桌面的手指向桑榆。
“脫吧?!?/p>
一句話,眾人逃一般撤離會議室。
桑榆不可置信,“脫什么?”
“姒月的衣服被我撕爛了,現(xiàn)在她還躺在我的休息室里,她不想看見你,你就在這脫了給她!”
陸衍卿的嗓音又冷又涼。
這一刻,桑榆說不上來自己難受,只覺得心口悶得發(fā)慌。
好久,她才壓下心頭那股委屈,問道。
“陸衍卿,會議室里脫光你還讓我怎么回去見人?”
“當(dāng)然是光著回去,怎么,你還想讓人抱著?”
“好好想想你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想要錢,最好乖乖聽話!”
威脅的話盤旋在桑榆耳邊。
桑榆緊握的手松開。
孩子還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待著。
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孩子離開她。
拉鏈被一點點拉下,內(nèi)衣漸漸露出來。
辦公室的玻璃門被頂端的吊燈映得發(fā)亮。
會議室外,人滿為患,一個個都看著她的丑狀。
最終,桑榆把連衣裙扔在了桌子上。
陸衍卿不止一次欣賞她狼狽的模樣,惡劣地笑著,
“桑榆,難受嗎?是你自己活該,比起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來說,這些算得了什么?!”
他眼里惡狠狠的惡意不加遮掩。
桑榆鼻腔一酸,把淚逼回,
當(dāng)年的事,她又做錯了什么?
被人陷害,即使解釋了無數(shù)次,沒人會信她……她是最無辜的,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明明都已經(jīng)決定放下他了,可淚意不知怎么,就是忍不住。
可陸衍卿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扯過她的臉,強(qiáng)迫她和他對視:
“現(xiàn)在哭什么?這就難受了?你要哭的日子還在遠(yuǎn)后頭,省省眼淚,好好留著以后哭。”
說完,他用指腹強(qiáng)硬擦去桑榆臉上的淚。
惡劣地扯了扯唇角,貼在桑榆耳邊低語。
“今天我心情好,公司團(tuán)建,所有人,全部到場?!?/p>
桑榆的臉被他刮得生疼,骨節(jié)里針扎一般的劇痛席卷全身,刺得她幾乎站不穩(wěn),
不得已,她只能蹲下身抱住自己。
陸衍卿走后,刺耳的喘息聲還在繼續(xù),
錐在桑榆耳上,她只覺得腦中幾乎炸開。
一直等到所有人下班離開,和桑榆一個部門的同事才小心翼翼地給她送上衣服。
“你說說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那個活閻王?馬上聚餐指不定要怎么為難你?!?/p>
這是桑榆在陸衍卿身邊能感受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善意。
她穿上衣服,想說的話堵在喉嚨,最后還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
她和陸衍卿之間的恩怨哪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桑榆也知道,晚上的團(tuán)建陸衍卿肯定有別的難堪在等著她,但是她不能不去。
推開包間的門,桑榆一眼就注意到了陸衍卿懷中的姜姒月。
她一身紅色吊帶短裙,明顯不是桑榆脫下來的那件。
姜姒月也注意到她,沖她笑了笑解釋:
“衍卿說那件裙子太寒酸了,配不上我。阿榆,你不會生氣吧?”
桑榆看著她故作炫耀的樣子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一言不發(fā)。
眾人面前,陸衍卿替姜姒月圓場,“她敢么?”
說完,惡劣一笑,把三杯酒甩到桑榆的面前,
“遲到的人,自罰三杯,想必不用我多說。”
白血病本就難治,醫(yī)生一再叮囑過不能喝酒,桑榆忍著劇痛拒絕:
“我不能喝!”
陸衍卿立馬冷下了臉。
“不能喝,那這樣呢?”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簽好的支票,毫不客氣甩在桑榆臉上:
“這些錢,把桌上所有的酒喝完,夠了嗎?”
“畢竟你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為了錢什么做不出來?”
桑榆的心驟然一痛,盯著那張五十萬的支票,
眼底泛起的氳氣就要打濕睫毛,
想起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孩子,
她閉了閉眼,抓起桌上的酒杯,悶頭灌了下去。
酒勁上頭,一瓶接一瓶,桑榆的痛覺漸漸模糊。
眼見他們總裁的臉色一下下陰沉下去,所有人了噤聲。
桑榆察覺到周圍的安靜,朝陸衍卿望去,
就瞥見他那陰沉的臉,
他不是恨她嗎?如今看著她狼狽不是該高興嗎?又板著個臉做什么?
直到最后一瓶下肚,桑榆把酒瓶重重放在桌上,撿起地上的支票放進(jìn)口袋:
“支票我就收下……”
可話還沒說完,胃里辛辣的白酒就讓她直接沖出了包間。
她彎腰在洗手池前吐得昏天黑地,冰冷的水打在臉上,
難受得幾近抽泣時,聽到身后尖銳的敵意。
“是我高看你了,還以為你是真的不在乎了?!?/p>
“既然離開了,又滾回來干什么?扔下衍卿,害他傷心那么久,如今又回來勾搭他,你賤不賤?”
桑榆驚慌抬頭,就看見鏡子里姜姒月走近。
將口紅尖端蓋子重重戳在她身后,
“管好你的嘴,等下個月我和衍卿結(jié)婚了,我就告訴你孩子的下落,到時候你們最好識趣點滾到衍卿看不到的地方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