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燦爛得有些晃眼,透過高大的玻璃窗,
在民政局光潔明亮的大廳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影。
空氣里彌漫著復印機、紙張和淡淡消毒水的混合氣味,并不浪漫,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走向新生的莊重感。周嶼白和沈知遙并肩坐在等候區(qū)的藍色塑料椅上。
他今天穿了件嶄新的白襯衫,領口扣得一絲不茍,頭發(fā)也精心打理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越發(fā)顯得眉眼俊朗,只是此刻,那挺直的脊背卻繃得有些僵硬,放在膝蓋上的手,
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又松開,掌心一片濡濕的粘膩。緊張。難以言喻的緊張。
像是有無數只小鼓在胸腔里亂敲。他悄悄側過臉,看向身邊的女人。
沈知遙穿著一條款式簡潔的米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后,臉上化著淡妝,
遮掩了昨夜可能因興奮或忐忑而沒睡好的淡淡痕跡。她微微低著頭,
看著自己交疊放在膝上的雙手,長睫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只有那微微抿起的唇線,
泄露了一絲同樣不平靜的心緒?!吧┳印?周嶼白下意識地開口,聲音有些干澀。
話一出口,他立刻意識到不妥,懊惱地頓住了。沈知遙聞聲抬起頭,
目光落在他寫滿緊張的臉上。陽光恰好掠過她的眼眸,那里面沒有責備,
反而漾開一絲極淡、卻清晰的笑意,帶著點無奈,又帶著點溫柔的安撫?!斑€叫嫂子?
” 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心尖。周嶼白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一直紅到耳根。
他慌亂地移開視線,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下,才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重新轉過頭,
迎上她的目光,
音低沉而鄭重地喚出那個在心底演練過千百遍、卻從未有機會宣之于口的稱呼:“……知遙。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帶著一種塵埃落定般的珍重。
沈知遙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她伸出手,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
輕輕覆在了周嶼白因為緊張而緊握成拳的手背上。沒有言語,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
卻像帶著電流,瞬間熨平了他所有的不安和焦躁。他反手,
立刻將她微涼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溫熱汗?jié)竦恼菩睦铮Φ烙行┐螅?/p>
帶著失而復得般的珍視和再也不放開的決絕。沈知遙沒有掙扎,任由他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