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它?給誰?給鄭蕓?還是……給名單本身?那份名單,此刻就躺在我腳邊的地毯上,
沾染著酒液,像一張浸透的裹尸布。上面只剩下十二個名字,包括我那正在褪色的名字。
李梅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壓抑到極致的尖叫,猛地捂住了嘴,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我僵硬地站著,目光從張經(jīng)理死不瞑目的臉上,緩緩移向地上那份名單。
一股冰冷黏膩的觸感,仿佛順著目光爬上了我的指尖。名單活了。它在挑選。而我的名字,
是它眼中……最新鮮的獵物。窗外,暴雨如注,瘋狂地抽打著玻璃窗,
發(fā)出密集而狂暴的聲響,如同無數(shù)只手在拼命拍打,想要撕裂這層脆弱的屏障闖入室內(nèi)。
房間里,張經(jīng)理那肥胖的尸體癱在沙發(fā)里,眼睛空洞地瞪著天花板,
死亡的氣息混合著濃烈的酒臭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沉甸甸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份染著酒漬的合影名單,靜靜地躺在地毯上,像一張無聲的死亡宣告。李梅癱軟在地,
背靠著墻壁,雙手死死捂住嘴,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眼神渙散,顯然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名單活了。它在找最新鮮的名字。給它。
張經(jīng)理臨死前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蛇,在我腦中嘶嘶作響。我的名字正在褪色!
我是它眼中最新鮮的獵物!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幾乎讓我窒息。逃?怎么逃?
逃去哪里?連張經(jīng)理躲在頂層的豪華套房里,鎖著門,都死得如此詭異!不!不能坐以待斃!
一股強烈的求生欲猛地沖散了部分恐懼。我猛地蹲下身,不顧李梅驚恐的嗚咽,
伸手抓向地毯上那份濕漉漉、皺巴巴的名單!指尖觸碰到紙張的瞬間,
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粘膩感順著指尖蔓延上來!那感覺……不像紙,
更像某種……冰冷的、帶著微弱彈性的……皮膚?我強忍著惡心和驚悚,一把將它抓在手里。
入手沉重。比普通的復印紙沉重得多。觸感滑膩而冰冷,仿佛剛從冰水里撈出來。
紙張本身帶著一種奇異的韌性,指尖用力,能感覺到一種微弱的、仿佛活物般的搏動感!
它……真的是活的?!我頭皮發(fā)麻,幾乎要把它甩出去,但殘存的理智死死壓住了這個沖動。
我顫抖著,快速將它展開。十三個名字……不,十二個!張經(jīng)理的名字已經(jīng)徹底消失!
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空白!我的目光急切地掃過剩下的名字。
李梅、趙小剛、錢工、孫助理……還有我,“林薇”!當看到自己名字的剎那,
一股寒意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林薇”兩個字,墨跡已經(jīng)褪色褪得極其嚴重!
整個名字呈現(xiàn)出一種半透明的灰白色,邊緣像被水暈染開一樣模糊不清,
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消失在紙面上!比我在老城區(qū)查看時,褪色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它在加速!名單吞噬名字的速度在加快!它感應到了我的靠近?還是因為……它鎖定了我?
“嗬……嗬……”身后傳來李梅粗重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我猛地回頭。
只見李梅癱在地上,背靠著墻,一只手死死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
另一只手指著我手中的名單,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她張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