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遠(yuǎn)郊的巴士在坑洼的盤山公路上顛簸。
車窗外,城市越來越遠(yuǎn),迎面而來的是越來越荒涼的山野。車上只有零星幾個乘客,都沉默地縮在自己的座位上。
蕭曉坐在最后一排,抱著一個裝滿東西的帆布包。
她裹緊了身上那件絳紅色的呢子大衣,手指在口袋里,死死攥著那張木綠色的金屬卡片。
巴士在一個簡陋的站牌旁停下。蕭曉低著頭快步下車。深秋的風(fēng)已經(jīng)寒涼,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
一條勉強(qiáng)能辨認(rèn)的、被野草侵蝕的碎石路,歪歪扭扭地通往更深的山坳。
暮色四合,將天地染成一片渾濁的灰藍(lán)。這里,就是地圖的終點(diǎn)?
她順著碎石路的方向望去,視線盡頭,一座龐大而殘破的圓頂建筑輪廓,在昏暗的天光下隱隱浮現(xiàn),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的鋼鐵巨獸。
這就是廢棄天文臺。
主體建筑是一棟方正的灰白色混凝土樓房,窗戶大多破碎。上方巨大的白色觀測圓頂泛著死寂的白,金屬骨架早已銹跡斑斑,有些地方已經(jīng)扭曲斷裂。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若有若無的、類似臭氧的刺鼻氣味。
入口處的巨大金屬門虛掩著,只留下一條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的縫隙。門內(nèi)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如同巨獸敞開的咽喉。
蕭曉在離入口幾十米外的一叢枯黃荊棘后蹲下,心臟在寂靜中跳得震耳欲聾。
帆布背包放在腳邊,里面有食物、水、一支強(qiáng)光手電筒和一柄工兵鏟。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xì)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