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五年全職主婦。老公顧城打理著父親的公司，他說我沒文化，不懂商業(yè)，
只配在家算賬。他每月給我一萬生活費(fèi)，讓我用清單記下每一筆開銷，精確到蔥姜蒜。
他說：“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辛苦掙來的，你要懂得感恩。”我默默應(yīng)下，
卻在他電腦的加密文件夾里，發(fā)現(xiàn)了他真正的賬本。
上面記錄著他每月給一個叫林晚晚的女孩轉(zhuǎn)賬十萬。那個林晚晚，是他新招的管培生。
1結(jié)婚五年，我做了五年全職主婦。我的丈夫，顧城，是父親公司的CEO。
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陳小然，你這種沒文化的，不懂商業(yè)，天生只配在家里算賬。
”他每月給我一萬塊生活費(fèi)，要求我用一個硬殼筆記本，記下每一筆開銷，
必須精確到一根蔥，兩瓣蒜?！瓣愋∪唬阋涀?，你花的每一分錢，
都是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拼死拼活掙來的，你要懂得感恩?！蔽铱偸堑椭^，
溫順地回應(yīng)：“我知道了?！彼軡M意我的順從，嘴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
伸手拍了拍我的頭，像在安撫一只溫順的寵物。他不知道，我不僅僅會算蔥姜蒜。
我還會算人心。今天，是他去鄰市出差的第三天。也是我每月一次，履行他定下的規(guī)矩。
幫他清理電腦緩存和垃圾文件的日子。他從不讓外人碰他的電腦，說商業(yè)機(jī)密不可外泄。
而他自己，又認(rèn)為這種事純屬浪費(fèi)他作為CEO的寶貴時間。于是，我成了最佳人選。
我熟練地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密碼是我的生日。這曾讓我私下里感動了很久，現(xiàn)在想來，
不過是因為我的生日足夠簡單好記。清理垃圾文件時，一個被偽裝成系統(tǒng)驅(qū)動的加密文件夾，
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的圖標(biāo)是一個不起眼的齒輪，但創(chuàng)建日期卻是三年前，
修改日期是昨天深夜。系統(tǒng)驅(qū)動文件不會有這么頻繁的修改記錄。
我嘗試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密碼，結(jié)婚紀(jì)念日，他的生日，
公司的創(chuàng)立日……屏幕上彈出的“密碼錯誤”提示框，一次比一次刺眼。我停下來，
沒有再試。我靜靜地盯著那個文件夾，腦海里閃過這半年來顧城頻繁提到的一個名字。
我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了linwanwan。文件夾，應(yīng)聲而解。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停了一拍。里面只有一個文件，一個Excel表格，
名字叫《寶貝的零花錢》。我點開它。整齊的表格里，清晰地記錄著一筆筆轉(zhuǎn)賬記錄。
從三年前開始，每月一號，雷打不動，十萬元整。收款人那一欄，赫然寫著：林晚晚。
備注那一欄，更是灼燒著我的眼睛：“寶貝晚晚的零花錢，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我們晚晚值得最好的，包包get?！薄巴硗碚f喜歡城南的房子，首付安排。
”……每一筆，都比給我的一萬塊生活費(fèi)，多一個零。每一句備注，
都比他對我說的“你要感恩”，溫柔一萬倍。那個林晚晚，我知道她。
是他半年前新招進(jìn)公司的管培生，名校畢業(yè)，年輕漂亮，聽話懂事。
顧城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這才叫新時代的獨(dú)立女性，不像你，只知道依附男人。
”我看著那一行行冰冷的數(shù)字，和一行行火熱的備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瞬間凍結(jié)全身。原來，我這五年的婚姻，我這五年的隱忍和付出，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以為我在為他守護(hù)家庭，他卻在用我父親的公司，養(yǎng)著他的金絲雀。就在這時，手機(jī)響了，
是顧城打來的視頻電話。我迅速將表格最小化，深呼吸，調(diào)整面部肌肉，
擠出一個溫順的笑容，接通了電話。屏幕里，顧城穿著浴袍，頭發(fā)還在滴水，
他身后是酒店豪華套房的背景?！半娔X清理完了嗎？”他語氣里帶著慣常的審視。“快好了。
”我讓攝像頭掃過電腦屏幕，上面是我正在運(yùn)行的清理軟件界面。“嗯，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了，我媽下周過來住幾天，你提前把客房收拾出來，
被褥都換成新的。她喜歡吃海鮮，你這幾天去市場買點新鮮的，別圖便宜，買死的?！薄昂?。
”我應(yīng)著?！斑€有，我讓你記的賬本呢？我回來要檢查的。別忘了，
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你辛苦掙來的，要懂得感恩?！蔽姨嫠f完了后半句。
他似乎很享受我這種刻在骨子里的順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算你懂事?！睊鞌嚯娫?，
房間里恢復(fù)了死寂。我重新點開那個Excel表格，拿起旁邊那本記滿了蔥姜蒜的賬本。
一筆一筆，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我笑了。顧城，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算算了。
2顧城回來的那天，帶回來的行李箱里，有一半是給我的禮物。一條當(dāng)季新款的連衣裙，
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牌子的包。他將禮物扔在沙發(fā)上，帶著施舍的口吻?！斑?，給你買的，
峰會上別的老總太太都有，我總不能讓你給我丟人?！彼忾_領(lǐng)帶，癱進(jìn)沙發(fā)里，
等著我像往常一樣，感激涕零地為他端茶送水，幫他按摩放松。可我沒有動。
我只是把那個硬殼賬本，和他電腦里打印出來的《寶貝的零花錢》清單，
并排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顧城，你看看，這兩份賬本，是不是有點對不上？
”顧城的臉色，有瞬間的僵硬。但他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甚至拿起那份打印出來的清單，
輕蔑地笑出了聲?！拔疫€以為什么事，就這個？”他把紙張甩在桌上，身體前傾，
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陳小然，我早就說過，你沒文化，不懂商業(yè)。
這是公司給林晚晚的項目預(yù)備金，走的是特殊賬目，你這種家庭主婦，怎么可能看得懂？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和鄙夷?！皨D人之見！頭發(fā)長見識短！
”我盯著他的眼睛：“項目預(yù)備金？哪個項目的預(yù)備金，需要買包，買房子？
”顧城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立刻用更大的聲音吼道：“你懂什么！這是商業(yè)運(yùn)作的復(fù)雜性！
有時候為了拿下項目，需要一些的公關(guān)手段！林晚晚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
為了公司犧牲有多大你知道嗎？”他越說越激動，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不知好歹的人。
恰好此時，婆婆拎著菜從外面走進(jìn)來，看到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立刻把菜往廚房一放，
走了過來。“怎么了這是？小然，你又惹顧城生氣了？”婆婆一上來就站在了她兒子那邊。
顧城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把那份打印的清單遞給婆婆看：“媽，你看看，
陳小然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她倒好，在家里翻我電腦，
還質(zhì)疑我公司的賬目！”婆婆看了一眼清單，又看了看我，眉頭緊鎖：“小然，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主外女主內(nèi)，公司的事情，是你能隨便插手的嗎？顧城這么辛苦，
你不體諒他就罷了，怎么還給他添亂？”我看著這對母子，一唱一和，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媽，這不是普通的賬目，這三年來，他每個月都給這個林晚晚十萬塊，還給她買房，
這叫項目預(yù)備金？”婆婆的臉色變了變，但立刻維護(hù)道：“那又怎么樣？
顧城是公司的CEO，他怎么花錢，自然有他的道理！說不定就是為了談生意呢？
你一個女人家，沒見過世面，懂什么商業(yè)應(yīng)酬？”顧城見我依舊不為所動，干脆拿起手機(jī)，
當(dāng)著我和婆婆的面撥通了電話?！巴硗恚銇砦壹依镆惶恕Ｄ闵┳訉椖款A(yù)備金有點誤會，
你過來，親自給她解釋一下，免得她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彼拿恳粋€字，都在告訴我：看，
我光明正大，是你自己有問題。半小時后，門鈴響了。林晚晚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yè)套裙，
手里拎著最新款的愛馬仕鉑金包，施施然地走了進(jìn)來。那個包，我認(rèn)得，
上個月的時尚雜志封面款，售價六位數(shù)。她看到我，臉上立刻堆起無辜又抱歉的笑容。
“嫂子，對不起，都怪我，沒跟您解釋清楚，害您和顧總吵架了?！彼f著，走到我身邊，
用一種極其同情的語氣，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吧┳?，其實顧總也是為了您好。女人啊，
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yè)，不然……不然連老公的賬都看不懂，就很容易被社會淘汰的。
”3我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三個人，只覺得胃里一陣攪動。一個，是我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
一個，是他用我父親公司的錢，精心澆灌的解語花。還有一個，
是永遠(yuǎn)無條件維護(hù)兒子的婆婆。他們聯(lián)手，將我釘在無知婦人的恥辱柱上，
還擺出一副“我們是為了你好”的偽善面孔。顧城見林晚晚來了，底氣更足了。
他假意訓(xùn)斥林晚晚：“你怎么回事？跟你說過多少次，公司的事情不要讓你嫂子操心，
她身體不好，又不懂這些，你這不是給她添亂嗎？”林晚晚立刻低下頭，眼眶一紅，
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皩Σ黄痤櫩?，我錯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嫂子誤會您。
”顧城立刻從茶幾上抽了紙巾遞過去，“行了行了，別哭了，你嫂子就是想多了，
你跟她解釋清楚就行?！绷滞硗斫舆^紙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轉(zhuǎn)頭看向我，火力全開。
“嫂子，您真的誤會顧總了。您知道他這些年為了撐起這個家，為了把公司做大做強(qiáng)，
受了多少委屈嗎？”她開始聲淚俱下地控訴，“他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
應(yīng)酬喝到胃出血是常有的事。他這么拼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為了讓您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婆婆在一旁幫腔：“就是！我兒子有多辛苦，
我這個當(dāng)媽的都看在眼里。小然，你天天在家，是體會不到的?！绷滞硗淼穆曇粼絹碓酱?，
從委屈變成了指責(zé)?！翱赡?？您作為妻子，只會每個月伸手向他要錢，買菜做飯，
這些保姆都能做的事情，您做得心安理得。您體諒過他的難處嗎？您關(guān)心過他的健康嗎？
”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執(zhí)行顧城下達(dá)的命令，精準(zhǔn)地攻擊我的痛處。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zhuǎn)，
矛頭直指我的家庭?！邦櫩偝錾聿缓?，可他有志氣，有能力！
他不想一輩子被人說是靠岳父上位的鳳凰男！他想證明自己！”她話鋒一轉(zhuǎn)，
悲憤地看著顧城，“顧總為了您，甚至不惜得罪自己的客戶，
就為了給您弟弟那個不著四六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拉投資！結(jié)果呢？錢賠光了，人脈也折了！嫂子，
您捫心自問，當(dāng)您心安理得花著顧總給的生活費(fèi)時，有沒有想過，
他可能正在為了填上您娘家的窟窿，在酒桌上被人羞辱？”顧城在一旁聽著，非但沒有阻止，
反而露出了默許甚至贊賞的表情。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我已經(jīng)被他們塑造成了一個只會花錢、拖累丈夫、扶持娘家的惡毒女人。而他顧城，
則是忍辱負(fù)重、能力超群、被妻子和岳家拖累的悲情英雄。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戲。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沒有憤怒，沒有流淚。我只是在想，三天后，
我父親的六十大壽宴會上，當(dāng)著所有親朋好友和公司董事的面，這出戲，該如何收場。
4父親的六十大壽，在城中最頂級的酒店舉行。宴會廳里，賓客云集，觥籌交錯。
顧城作為沈家的女婿，公司的CEO，無疑是全場的焦點。他穿著高定的手工西裝，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端著酒杯游走在各位商界名流和公司董事之間，談笑風(fēng)生，意氣風(fēng)發(fā)。
他向所有人展示著他的成功，他的儒雅，和他對我父親的孝順?！巴醵?，
多虧了您當(dāng)年的提攜。爸常說，您是他的良師益友?！薄袄羁偅洗文岬哪莻€項目，
我回去又研究了一下，我覺得可行性很高。”“爸，您今天就好好休息，公司有我呢，
您放心。”他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引來一片贊譽(yù)?！吧蚶细?，你真是好福氣，
有顧城這么出色的女婿。”“是啊，顧城這幾年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業(yè)績翻了好幾番，
真是年輕有為啊。”父親臉上也洋溢著欣慰的笑容，顯然對這個女婿非常滿意。而我，
作為他的妻子，穿著他買的那條“撐門面”的連衣裙，安靜地坐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