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蘇明昭坐在辦公桌后，翻閱著三年來的財務報表。數(shù)字密密麻麻，但她的專業(yè)素養(yǎng)讓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冥總，請進來一下。"她按下內線電話。
幾分鐘后，冥玦敲門而入。他換了一身深藍色西裝，依然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
"公司這三年的業(yè)績不錯。"蘇明昭抬起頭看著他，語氣公事公辦，"但我發(fā)現(xiàn)有幾個項目的投資回報率偏低，是什么原因？"
冥玦走到她面前，彎腰指著報表上的數(shù)據(jù)："這幾個項目是慈善性質的，主要目的不是盈利。"
他的動作讓兩人靠得很近，蘇明昭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那是她從小就熟悉的味道。
心跳莫名加速，但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慈善項目我理解，但是比例過高了。"她向后靠了靠，拉開距離，"公司畢竟要盈利，不能因為做善事就忽略了股東利益。"
冥玦直起身子，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三年前的明昭單純善良，最見不得別人受苦。每次看到慈善新聞都會紅著眼睛要求捐款。
如今的她卻在談論股東利益和投資回報率，果然是變了。
"我明白，會調整的。"他點點頭。
"嗯。"蘇明昭繼續(xù)翻閱文件，"還有，我看財務報表上顯示，公司最近新招了一個秘書？"
"是的，蕪歡小姐，哈佛畢業(yè)，工作能力很強。"
蘇明昭手中的筆微微一頓。哈佛畢業(yè)，和她一樣。
"既然是哈佛畢業(yè)，那應該很優(yōu)秀。"她淡淡地說，"讓她進來，我想見見。"
十分鐘后，一個穿著白色套裝的女人敲門而入。她長相甜美，氣質溫婉，是那種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的類型。
"董事長，您好，我是蕪歡。"女人微笑著走過來，聲音輕柔。
蘇明昭打量著她，心中警鈴大作。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蕪歡不簡單。
"蕪小姐你好。"蘇明昭站起身，伸出手，"歡迎加入蘇氏集團。"
蕪歡握住她的手，笑容更加燦爛："謝謝董事長。聽冥總說，您也是哈佛畢業(yè)的，真是太巧了。"
"是嗎？"蘇明昭若有所思地看了冥玦一眼，"冥總還真是關心下屬啊。"
冥玦感受到她話中的深意，有些不自在："只是隨口提了一句。"
"蕪小姐，你是什么專業(yè)的？"蘇明昭繼續(xù)問道。
"工商管理，主修財務方向。"蕪歡回答得很流利，"我對數(shù)字很敏感，希望能為公司貢獻自己的力量。"
"很好。"蘇明昭點點頭，"那你先去忙吧。"
等蕪歡離開后，辦公室里只剩下蘇明昭和冥玦。
"她是什么時候入職的？"蘇明昭問道。
"半年前。"冥玦如實回答。
"半年前..."蘇明昭若有所思，"正好是我決定回國的時候？"
冥玦心中一緊，但表面上依然平靜："只是巧合。"
蘇明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
下午，蘇明昭正在開會，突然秘書慌張地沖了進來。
"董事長，不好了！網(wǎng)上有人爆料說我們公司偷稅漏稅，現(xiàn)在各大媒體都在報道！"
蘇明昭立刻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
果然，各大財經(jīng)網(wǎng)站的頭條都是《蘇氏集團涉嫌偷稅漏稅，金額高達五千萬》。
文章內容詳實，連具體的賬目都有，顯然是內部人員泄露的。
"冥總，立刻召集財務部開會。"蘇明昭沉聲說道。
一個小時后，財務部會議室里氣氛凝重。
"這些數(shù)據(jù)是誰能接觸到的？"蘇明昭冷冷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財務總監(jiān)擦著汗："董事長，這些都是機密文件，只有我們幾個部門負責人和您、冥總能看到。"
"還有我。"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蕪歡舉起手，"因為協(xié)助冥總工作，我也接觸過這些文件。"
蘇明昭看向她，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蕪小姐，你覺得是誰泄露的？"
蕪歡咬著唇，一副為難的樣子："我...我不知道。但是董事長，會不會是競爭對手故意陷害我們？"
"陷害？"蘇明昭冷笑，"可這些數(shù)據(jù)都是真的。"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蘇明昭繼續(xù)說道："偷稅漏稅的事情確實存在，但那是五年前的舊賬，我們早就補繳了稅款。現(xiàn)在被人翻出來，明顯是有人想借機做文章。"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蕪歡身上："蕪小姐，你說是競爭對手陷害，那你覺得誰最有動機？"
蕪歡低著頭："我...我也不太清楚。"
"是嗎？"蘇明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那為什么這些數(shù)據(jù)被泄露的時間，恰好是在我回國之后？"
蕪歡的臉色瞬間蒼白："董事長，您懷疑是我？"
"我沒有懷疑任何人。"蘇明昭淡淡地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這時，冥玦終于開口："明昭，蕪歡不會做這種事的。"
蘇明昭轉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冥總這么信任她？"
"她是我招進來的，我了解她的人品。"冥玦堅定地說。
"了解她的人品？"蘇明昭重復著這句話，心中涌起一陣刺痛，"冥總認識蕪小姐多久了？"
冥玦一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蘇明昭繼續(xù)逼問："半年？還是更久？"
"我..."冥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時，蕪歡突然哭了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董事長也不會懷疑冥總！"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在場的男人都生出憐惜之心。
蘇明昭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涌起了熟悉的感覺。
三年前，她也是這樣哭過，在冥玦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但換來的只是他的冷漠。
如今，蕪歡只是輕輕一哭，就讓冥玦緊張得不知所措。
"蕪小姐不用自責。"蘇明昭淡淡地說，"清者自清，如果真的是無辜的，自然會水落石出。"
她轉身往外走："散會。冥總，你留下。"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辦公室里只剩下蘇明昭和冥玦。
"說吧，你們到底什么關系？"蘇明昭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p>
冥玦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明昭，你變了。"
"我變了？"蘇明昭冷笑，"是啊，我變了。三年前那個只會哭鼻子的蘇明昭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我，只關心蘇氏集團的利益。"
"你不是這樣的人。"冥玦痛苦地說，"你從小就善良純真，怎么會變得這么冷漠？"
"善良純真？"蘇明昭諷刺地笑了，"冥總，是你親口告訴我，善良純真只會被人利用?，F(xiàn)在我學聰明了，你又不滿意了？"
冥玦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蘇明昭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他："冥玦，我們都不是當年的我們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事業(yè)。從今以后，我們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僅此而已。"
冥玦看著她的背影，心如刀絞。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為什么，他感到的不是解脫，而是深深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