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jié)束的那天,周朗在校門口攔住了我。七月的陽光火辣辣地照在他的白襯衫上,映得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考慮得怎么樣了?"他單刀直入,額頭上還掛著汗珠,"關(guān)于我們的事。"
我攥緊了書包帶。過去一個月,我刻意與周朗保持距離,專注于復習和照顧媽媽。但每次眼神交匯,我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期待和耐心。這個周朗,與前世那個自我為中心的他判若兩人。
"我..."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我們可以試試。但有幾個條件。"
周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有人往里面撒了一把星星:"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第一,不能影響學習。高三了,高考最重要。"我豎起一根手指。
"當然。"他點頭如搗蒜。
"第二,有任何問題及時溝通,不要冷戰(zhàn)。"這是前世我們關(guān)系中最致命的問題。
"我保證。"周朗的表情嚴肅起來。
"第三..."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請直接告訴我,不要欺騙,不要敷衍。"
周朗皺起眉頭:"這一條聽起來像是你已經(jīng)預見到我會變心。"
"只是以防萬一。"我移開視線,不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陰影。
"蘇暖。"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滾燙,"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沒信心,但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認真的。"
他的堅定讓我心跳加速。前世的周朗從未給過我這樣的安全感,他總是若即若離,讓我患得患失。
"還有一個條件。"我輕聲說,"在媽媽完全康復前,我不想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
周朗笑著點頭:"都聽你的。那...我現(xiàn)在能請你喝奶茶嗎?作為我們...呃,whatever this is的開始?"
看著他小心翼翼選擇用詞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可以,但我要早點回家。"
我們?nèi)チ藢W校附近新開的奶茶店。前世這家店是我和周朗第一次約會的地方,不過那時是我們大三的時候了?,F(xiàn)在提前了整整三年,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你總是知道最奇怪的事情。"周朗咬著吸管說,"上周歷史課,老師還沒提問你就說出了答案。還有那次化學實驗,你提前警告我們不要混合那兩種試劑,結(jié)果隔壁組混合后真的炸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這些確實是我憑借前世記憶知道的。
"我...喜歡預習。"我含糊其辭。
"不只是預習。"周朗探究地看著我,"有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已經(jīng)認識我很多年一樣。"
我差點被奶茶嗆到。他比我想象的敏銳得多。
"你想多了。"我強迫自己微笑,"可能是因為我們同班兩年了吧。"
周朗似乎不太信服,但沒有繼續(xù)追問。我們聊了暑假計劃,聊了想考的大學,聊了各自喜歡的音樂和電影。這樣的正常對話在前世幾乎不存在——那時的我總是絞盡腦汁找話題討好他,而他總是心不在焉。
分別時,周朗輕輕抱了我一下:"明天見。"
這個簡單的擁抱讓我渾身僵硬。前世的我會為這樣的小接觸欣喜若狂,而現(xiàn)在,我只感到一種奇怪的緊張——就像站在懸崖邊,既害怕墜落,又向往飛翔。
回到家,媽媽正在廚房準備晚餐。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和小周出去了?"
"嗯。"我放下書包,幫她切黃瓜,"我們...試著交往了。"
"我看得出你喜歡他。"媽媽麻利地翻炒著鍋里的菜,"但為什么你眼睛里還有恐懼?"
我停下刀,驚訝于媽媽的洞察力。前世的我盲目陷入愛情,根本不會考慮風險。而現(xiàn)在,即使周朗表現(xiàn)得如此完美,我依然無法完全放下戒備。
"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轍。"我小聲說。
"什么覆轍?"媽媽關(guān)小火,轉(zhuǎn)向我。
"就是...那些常見的情侶問題啊。"我迅速掩飾,"吵架啊,分手啊什么的。"
媽媽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問。但我知道她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解釋。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周朗的短信:"我爸說貸款重組談判進展順利,多虧了你推薦的律師。他想請你明天來家里吃飯,方便嗎?"
我盯著手機屏幕,心跳加速。前世我夢寐以求的邀請,現(xiàn)在來得如此輕易。但另一個聲音在警告我:不要陷得太深,不要重蹈覆轍。
最終,好奇心戰(zhàn)勝了謹慎:"好的,謝謝邀請。"
第二天早上,周朗騎車到我家樓下接我。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陽光下笑得像個大男孩。這個畫面美好得不真實——前世的我只能遠遠看著他騎車經(jīng)過,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緊張嗎?"路上他問我。
"有點。"我承認,"你父母...好相處嗎?"
周朗的表情突然黯淡了一下:"我媽很熱情,我爸...最近壓力大,可能有點嚴肅,但他人很好。"
我想起前世周建國跳樓自殺的新聞,胸口一陣發(fā)悶。這一次,我一定要阻止悲劇發(fā)生。
周家住在城西的高檔小區(qū),寬敞的復式公寓裝修考究但不過分奢華。周朗的母親是個保養(yǎng)得宜的中年女性,一見我就熱情地拉住我的手:"這就是蘇暖吧?老周一直夸你聰明,幫了我們家大忙!"
"阿姨好。"我禮貌地問候,遞上帶來的水果禮盒,"一點心意。"
"哎呀,太客氣了!"周媽媽接過禮盒,拉著我往客廳走,"小朗從沒帶女同學回家過,你是第一個。"
周朗在后面尷尬地咳嗽:"媽..."
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正是我在圖書館見過的周建國。他比上次看起來更加疲憊,眼下的黑眼圈明顯,但看到我時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蘇同學來了。"
"周叔叔好。"我乖巧地問候。
"老周,別板著臉,嚇著孩子。"周媽媽嗔怪道,然后對我說,"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湯。"
周建國示意我坐下:"小朗說你金融知識很豐富,我很好奇,一個高中生怎么會懂這些?"
這個問題我早有準備:"我爸爸以前是做投資的,從小耳濡目染。"這半真半假——我前世的父親確實是金融從業(yè)者,雖然只是個普通銀行職員。
"原來如此。"周建國點點頭,"你推薦的張律師確實專業(yè),發(fā)現(xiàn)了合同里幾個關(guān)鍵陷阱。不過..."他壓低聲音,"這事背后不簡單,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公司。"
我的心一緊。這與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一致:"查到是誰了嗎?"
周建國略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我會繼續(xù)追問:"有些線索,但還不確定。這事你們小孩子別操心。"
午餐時,周媽媽不斷給我夾菜,詢問我的學習情況和家庭狀況,標準的"見家長"流程。周朗在一旁既尷尬又甜蜜地傻笑,完全看不出前世那個高傲少年的影子。
"蘇暖想考北大經(jīng)濟系。"周朗突然說。
我驚訝地看著他。我確實有這個打算,但從未告訴過他。
"你上次看的那本《經(jīng)濟學原理》上寫著呢。"他笑著解釋,"扉頁上寫著'目標:北大經(jīng)濟系'。"
我這才想起自己確實有這個習慣——在每本經(jīng)濟學書籍上寫下目標。這個細節(jié)他都能注意到,前世的周朗絕不會如此用心。
午餐后,周朗帶我去他房間看他的藏書。房間整潔得出乎意料,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各類書籍,從文學到科學都有涉獵。
"和想象中不一樣?"周朗靠在書桌邊,笑著問。
"嗯。"我坦誠地點頭,"我以為會是...更亂一些,足球雜志和游戲光盤滿地那種。"
"那是高一的我。"周朗做了個鬼臉,"人總會變的,不是嗎?"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顫。是啊,人會變。也許這一世的周朗真的不同了?
我的目光被書桌上的一張照片吸引——周朗和一個中年男人的合影,背景是某個建筑工地。
"那是我爸和我,去年拍的。"周朗順著我的視線解釋,"他帶我去看公司的新項目,那天我們聊了很多...關(guān)于未來,關(guān)于責任。"
照片上周建國的笑容比今天真實得多,手搭在兒子肩上,眼中滿是驕傲。這樣的父子關(guān)系在前世是不可想象的——那時的周朗總抱怨父親只顧工作,從不關(guān)心他。
"你爸爸很愛你。"我輕聲說。
"我知道。"周朗的聲音也柔軟下來,"最近我才真正理解他有多不容易。"
正當我想回應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周媽媽的尖叫。我和周朗同時沖下樓,看到周建國倒在餐廳地板上,面色慘白,周媽媽跪在一旁手足無措。
"爸!"周朗撲過去。
"別動他!"我迅速攔住周朗,檢查周建國的情況,"可能是腦溢血,叫救護車!"
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我按照前世學過的急救知識,讓周建國保持側(cè)臥,松開領(lǐng)口,監(jiān)測呼吸。周朗緊緊握著父親的手,臉色比病人還蒼白。
"會沒事的。"我握住周朗的另一只手,感受到他在劇烈顫抖,"你爸爸很強壯。"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yī)院急診室外,周媽媽崩潰大哭,周朗強作鎮(zhèn)定地辦理各種手續(xù),但眼神已經(jīng)渙散。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時的周朗也是這樣,父親突然離世后,他一夜之間從陽光少年變成陰郁青年,我們的關(guān)系也隨之急轉(zhuǎn)直下。
"蘇暖..."周朗辦完手續(xù)回來,聲音嘶啞,"你能幫我看看這些醫(yī)療同意書嗎?我...我看不進去。"
我接過那疊文件,仔細檢查每一項條款。前世的工作經(jīng)驗讓我對這類文件非常熟悉。確認無誤后,我指導周朗在哪些地方簽字。
"你怎么懂這么多?"周朗茫然地問。
"我媽媽住院時學的。"我輕聲解釋,然后轉(zhuǎn)向周媽媽,"阿姨,叔叔有高血壓病史嗎?"
周媽媽抽泣著點頭:"一直吃藥控制,但這段時間公司的事..."
醫(yī)生出來告知我們需要立即手術(shù),但成功率不低。簽完手術(shù)同意書后,周朗突然把我拉到走廊拐角,緊緊抱住我,頭埋在我肩上。我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浸透了我的衣領(lǐng)。
"別離開我。"他聲音破碎,"求你。"
這一刻的脆弱與前世那個永遠強勢的周朗形成鮮明對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抱住他:"我在這里。"
手術(shù)持續(xù)了六個小時。期間,我?guī)椭芾事?lián)系了他父親的助理,了解公司最新情況。助理透露,銀行突然凍結(jié)了公司所有賬戶,幾個重要項目被迫停工,員工工資都發(fā)不出來了。
"是林氏集團在背后操縱。"助理壓低聲音說,"他們一直想吞并我們的城東項目。"
林氏?我心頭一震。林小雨的父親正是林氏集團的財務(wù)總監(jiān)!
"有什么辦法能暫時穩(wěn)住局面嗎?"我問。
助理猶豫了一下:"如果有兩百萬應急資金,至少能發(fā)工資和維持基本運營,等周總醒來再做長遠打算。"
兩百萬。對現(xiàn)在的周家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我思考片刻,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個新聞——周家破產(chǎn)后,法院拍賣了一批古董,其中一件明代青花瓷拍出了近三百萬高價,而周家一直不知道它的真實價值。
"周叔叔是不是收藏了一件明代青花梅瓶?"我問周朗。
周朗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爺爺留下的,一直放在老宅。"
"那可能是真品,價值至少兩百萬。"我認真地說,"如果急需資金,可以考慮暫時抵押。"
周朗和周媽媽都震驚地看著我。
"我...對古董有點研究。"我硬著頭皮解釋,"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請專家鑒定。"
最終,周媽媽決定試一試。鑒定結(jié)果讓所有人震驚——那確實是明代真品,市場估價兩百八十萬左右。當天下午,周媽媽就聯(lián)系拍賣行辦理了抵押貸款,暫時緩解了公司危機。
"蘇暖..."處理完這些事后,周朗在醫(yī)院走廊上認真地看著我,"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情?"
我避開他的目光:"只是湊巧..."
"不,不是湊巧。"周朗搖頭,"從開學第一天起,你就表現(xiàn)得像...像知道未來一樣。"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他猜到了?不,不可能。
"你想多了。"我勉強笑道,"我只是平時看書多而已。"
周朗還想說什么,但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走出來宣布手術(shù)成功。我們都松了一口氣,暫時擱置了這個危險的話題。
周建國被轉(zhuǎn)入ICU觀察。晚上九點,周媽媽堅持讓周朗送我回家。
"今天謝謝你。"走在夜色中,周朗輕聲說,"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朋友之間不用這么客氣。"我故意用"朋友"這個詞拉開距離。
周朗停下腳步,轉(zhuǎn)向我:"只是朋友嗎?"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里面盛滿了復雜的情緒——感激、困惑、依賴,還有...愛意。前世的周朗從未這樣看過我。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回答,"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
"我理解。"周朗輕輕握住我的手,"不管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都永遠不會忘記。"
回到家,媽媽已經(jīng)睡了,桌上留著晚餐和一張紙條:"無論多晚回來都要吃點東西。愛你。"
看著這張紙條,我突然淚流滿面。前世的我為了周朗忽略了太多這樣的細節(jié),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而現(xiàn)在,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卻再次被卷入周家的漩渦中。
第二天一早,林小雨打來電話:"聽說周朗爸爸住院了?怎么回事?"
她的語氣聽起來充滿關(guān)切,但想到林氏集團可能是幕后黑手,我的警惕性立刻拉滿:"突發(fā)腦溢血,現(xiàn)在穩(wěn)定了。"
"太可怕了。"林小雨嘆息,"需要幫忙嗎?我爸爸認識很好的腦科專家。"
"不用了,謝謝。"我冷淡地回應,然后試探性地問,"小雨,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就...普通公司職員啊,怎么了?"
她在撒謊。前世的林小雨確實一直隱瞞自己的家庭背景,直到大三才偶然暴露?,F(xiàn)在看來,這種隱瞞可能另有目的。
"沒什么,隨口問問。"我轉(zhuǎn)移話題,"今天去醫(yī)院看周叔叔,你要一起嗎?"
"好啊!"她答應得太快,反而顯得可疑。
在醫(yī)院碰面時,林小雨精心打扮過,還帶了一束昂貴的鮮花??吹轿液椭芾室黄饛牟》砍鰜?,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周朗,你好久沒回我消息了。"她嬌嗔道,故意站得離周朗很近,"擔心死我了。"
周朗禮貌但疏遠地后退半步:"抱歉,最近太忙了。"
"叔叔情況怎么樣?"林小雨關(guān)切地問,"我爸爸說如果需要專家會診,他可以幫忙聯(lián)系。"
"謝謝,不用了。"周朗的語氣明顯冷淡下來。
林小雨似乎沒注意到氣氛的變化,繼續(xù)熱情地說著各種幫忙的話。我冷眼旁觀,注意到她幾次試圖打探公司現(xiàn)狀,都被周朗含糊帶過。
離開醫(yī)院時,林小雨堅持要"順路"送周朗回家。我借口有事提前離開,實際上躲在醫(yī)院門口的咖啡廳觀察。果然,林小雨的車剛駛出醫(yī)院,就在路邊停下,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長電話,表情嚴肅。
這一切太可疑了。我決定跟蹤調(diào)查林小雨和她父親與周家企業(yè)危機的關(guān)系。
接下來的一周,我白天去醫(yī)院陪周朗,晚上則利用計算機技能調(diào)查林氏集團的商業(yè)活動。通過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我獲取了幾封林氏內(nèi)部郵件,證實他們確實在系統(tǒng)性地收購周家企業(yè)債權(quán),目的就是逼周家破產(chǎn),然后低價收購城東那塊價值連城的地皮。
更令人震驚的是,一封郵件中明確提到了周朗的名字——林父指示下屬"通過女兒接近周家公子,獲取內(nèi)部信息"。
我的手在鍵盤上顫抖。前世的林小雨接近我和周朗,竟然是受她父親指使?那么她后來與周朗的出軌,是計劃的一部分還是真情實感?
我急需找林小雨對質(zhì)。第二天課間,我把她拉到無人的樓梯間。
"你爸爸是林氏集團的財務(wù)總監(jiān),對嗎?"我直接問道。
林小雨的臉色瞬間變白:"你...你怎么知道?"
"這不重要。"我逼近一步,"重要的是,我知道林氏正在惡意收購周家企業(yè)債權(quán),而你接近周朗是受你父親指使。"
林小雨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慌,隨即變得冰冷:"你調(diào)查我?"
"回答我的問題!"我?guī)缀跏窃诘秃稹?/p>
"是又怎樣?"林小雨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商場上弱肉強食,周家經(jīng)營不善怪誰?至于周朗..."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確實喜歡他,從初中就喜歡。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你。"
"所以上學期你鼓勵我追周朗..."
"因為我知道他看不上你。"林小雨冷笑,"誰知道這學期你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成績突飛猛進,性格也強硬起來,竟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感到一陣惡寒。前世的林小雨一直是我的"好閨蜜",鼓勵我追求周朗,在我失戀時安慰我...而這一切可能都是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
"離周朗遠點。"我警告她,"否則我會把你和你父親的勾當公之于眾。"
林小雨不以為然地聳肩:"你以為周朗會相信你?一個突然變得神秘莫測的轉(zhuǎn)性女孩?"她湊近我耳邊,輕聲說,"蘇暖,我知道你有問題。正常人不會一夜之間變化這么大...我會查清楚你的秘密。"
她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林小雨的威脅不可小覷——如果她真的調(diào)查我,很可能會發(fā)現(xiàn)我行為中的種種不合常理之處,甚至...重生的真相?
當天晚上,我在醫(yī)院把林小雨的事告訴了周朗。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十分驚訝。
"我早就懷疑她了。"周朗疲憊地揉著太陽穴,"她打聽公司的事太頻繁,問的問題也太專業(yè)。"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不想你為難...她畢竟是你的朋友。"周朗苦笑,"而且,我也有事情瞞著你。"
我心頭一緊:"什么事?"
周朗深吸一口氣:"我爸醒后告訴我,公司危機可能與我有關(guān)。林氏最初針對我們,是因為...林小雨向她父親謊稱我和她在交往,而我'始亂終棄'。"
我瞪大眼睛。這與前世完全不同!在前世,周家企業(yè)破產(chǎn)完全是經(jīng)營問題,與林小雨毫無關(guān)系。
"這太荒謬了!"我脫口而出,"你和她根本..."
"是啊,我和她從來只是同學。"周朗苦笑,"但她給她父親看了很多我們的合照,有些角度...看起來很曖昧。"
我回想起林小雨總是找各種理由與周朗合影,有時甚至會故意制造肢體接觸。原來這一切早有預謀。
"現(xiàn)在怎么辦?"我輕聲問。
"我爸已經(jīng)聯(lián)系律師準備反訴林氏惡意競爭。"周朗握住我的手,"但這需要時間...在那之前,公司仍然很危險。"
看著周朗疲憊的臉龐,我心中涌起一股保護欲。前世的他在父親去世后獨自面對這一切,最終崩潰。這一次,我要幫他挺過去。
"會好起來的。"我輕聲承諾,"我們一起想辦法。"
周朗突然緊緊抱住我,聲音哽咽:"謝謝你...謝謝你還愿意相信我,站在我這邊。"
我回抱住他,感受著他的顫抖。這一刻,我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再次愛上了這個改變了的周朗——不是前世那個虛幻的偶像,而是這個有血有肉、會脆弱也會堅強的真實男孩。
但同時,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警告:不要重蹈覆轍,不要為愛情失去自我。媽媽的話回響在耳邊:"如果他讓你哭比笑多,那就不值得。"
現(xiàn)在的周朗讓我笑得多還是哭得多?這個問題讓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