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暮朝沒想到會(huì)被看穿,神色一僵:“怎么會(huì)?我只是……”
“只是什么?”顧尋煜冷笑,“只是來告訴我,她有多愛你,而我有多可笑?”
沈暮朝的表情終于變了:“顧先生,你誤會(huì)了?!?/p>
“我沒有誤會(huì)?!鳖檶れ险酒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沈先生,我離婚,不是因?yàn)槟銈兣簲嘟z連,而是我有精神潔癖。”
“我接受不了我的妻子,心里裝著別人。”
“所以,我選擇放過她,也放過自己?!?/p>
他轉(zhuǎn)身要走,可剛走出門,沈暮朝卻突然追出來拉住他:“顧先生,你聽我解釋……”
顧尋煜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不必了?!?/p>
他剛要攔車,突然一輛失控的轎車猛地朝他們撞來。
電光火石間,顧尋煜只看到一個(gè)熟悉的身影沖了過來。
余芷鳶一把將沈暮朝扯回來護(hù)住,而顧尋煜在最后一秒匍匐躲開,卻還是被擦撞到,整個(gè)人摔在地上,手臂和膝蓋瞬間擦破,鮮血滲出。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抬頭時(shí),卻看到余芷鳶正緊緊抱著沈暮朝,眼神慌亂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暮朝,有沒有事?”她的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緊張。
沈暮朝臉色蒼白,搖了搖頭:“我沒事……”
余芷鳶這才松了口氣,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顧尋煜。
他正撐著地面,艱難地站起來,手臂上的血順著指尖滴落。
她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冷淡地問了一句:“你怎么樣?”
顧尋煜看著她,突然笑了。
“死不了。”
他轉(zhuǎn)身要走,余芷鳶卻突然叫住他:“我送你去醫(yī)院?!?/p>
他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說:“你不是有潔癖嗎?”
“我滿身是血,就不弄臟你的車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醫(yī)院里,醫(yī)生替他清理了傷口,包扎好。
等他回到家時(shí),已經(jīng)是深夜。
推開門,他怔了一下。
余芷鳶竟然在家。
她坐在沙發(fā)上,外套搭在一旁,領(lǐng)口微松,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他纏著紗布的手臂上,眉頭微蹙:“傷得重嗎?”
顧尋煜沒回答,只是平靜地問:“有事?”
余芷鳶沉默了一下,最終開口:“玉佩給我,我去找人修復(fù)。”
顧尋煜扯了扯嘴角:“不用,我已經(jīng)找人修好了?!?/p>
她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這般平靜。
“今天的事……”她頓了頓,似乎想解釋什么。
“不用解釋?!鳖檶れ洗驍嗨?,“我不在意了。”
余芷鳶皺眉:“什么意思?”
顧尋煜剛要開口,她的手機(jī)突然響起,是沈暮朝發(fā)來的消息。
她立即起身:“我先走了。”
他連忙開口叫住她:“明天十點(diǎn),我們?cè)谀懵伤娨幻妫矣兄匾臇|西給你?!?/p>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最終點(diǎn)頭:“好。”
第二天,顧尋煜準(zhǔn)時(shí)去了民政局,拿到了離婚證。
隨后,他提著行李,去了余芷鳶的律所。
他坐在她的辦公室里,安靜地等著。
十點(diǎn)……十點(diǎn)半……十一點(diǎn)……
她始終沒來。
他給她打電話,發(fā)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直到十二點(diǎn),電話終于接通。
“喂?”余芷鳶清冷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
“是我,你不記得我約你十點(diǎn)在律所見面了嗎?”顧尋煜平靜地說。
“我很忙,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說,非要約在律所見面不可。”她語氣冷淡。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開口:“我有個(gè)證件要給你?!?/p>
“什么證件?”
他剛要說話,電話那頭傳來沈暮朝的聲音:“芷鳶,我好疼……”
余芷鳶立刻道:“你把東西放辦公室就行,別為這種小事打擾我?!?/p>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尋煜握著手機(jī),靜靜站了一會(huì)兒。
然后,他從包里拿出屬于余芷鳶的那本離婚證,和那份她親手簽了字的離婚協(xié)議,輕輕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余芷鳶,我們結(jié)束了?!?/p>
他轉(zhuǎn)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