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可!"蘇佩蘭慌了,"庫房里的,都是兒媳的私產(chǎn)……"
但李嬤嬤早就帶著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去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兩個沉甸甸的大箱子就被抬了回來。
“老夫人,您瞧!”李嬤嬤當(dāng)眾打開箱子,里面赫然是那尊“被打碎”的白玉觀音,還有其他十幾件姜靜姝陪嫁庫房里的貴重首飾!
人贓并獲,鐵證如山!
沈承宗看著那些東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多年苦心經(jīng)營的臉面,此刻被人撕下來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上了幾腳!
完了!蘇佩蘭望著那些物證,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徹底煙消云散。
她死死咬著下唇,強自辯解:“這些……不過是崔嬤嬤那奴才手腳不干凈,私下偷拿的!與兒媳無關(guān)!”
無論怎么說,她都是不能承認(rèn)的,否則就會跌入無盡深淵,粉身碎骨!
就在此時,李嬤嬤忽然從箱底捧出一個錦盒,驚呼一聲:“老夫人!這不是您壓箱底的那支百年野山參嗎?!
半年前,大奶奶親自來討要,說是要八百里加急送去北境給二爺?shù)趺玫?!怎地……怎地會在這里?!”
半年前,二郎沈承耀在北境統(tǒng)兵御敵,中了胡人毒箭,傷勢危重。
彼時姜靜姝心急如焚,蘇佩蘭趁機進(jìn)言,說邊境苦寒藥材粗劣,不如從府中送好藥過去。
姜靜姝二話不說,親手將這支百年老參交到她手上。誰知這毒婦竟敢暗中截留!
蕭紅綾聽聞事關(guān)自家夫君,頓時變了臉色。
她霍然起身,沖過去一把奪過錦盒打開,看到里面那支完好無損的百年老參,眼睛瞬間就紅了!
"好你個蘇佩蘭!”她一雙杏眼怒火迸射,指著蘇佩蘭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夫君當(dāng)時在邊關(guān)為國流血,身中劇毒,險些一條腿都保不住!你卻在后宅克扣他的救命藥!
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好讓你兒子獨占這侯府的一切?!”
姜靜姝聽得也是心如刀絞,冷眼看向早已魂不附體的蘇佩蘭:“蘇氏!就憑這一支人參,便是蓄意謀害朝廷四品主將,貽誤軍機!我將你扭送大理寺,都綽綽有余!”
沈承宗也徹底慌了神。
那人參……他是知道的。
半年前,正是他吩咐蘇佩蘭,讓她留意搜羅頂級好參,預(yù)備著來年送給他的頂頭上司做壽禮!
他原以為蘇佩蘭另有門路,萬萬沒想到……她竟敢動母親給二弟的救命藥!
蘇佩蘭見事情敗露,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姜靜姝面前,泣不成聲:
“母親明鑒!兒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侯爺?shù)那俺?,為了這個家??!這人參……兒媳只是一時糊涂!
但林伯污蔑兒媳貪墨府中銀兩,純屬子虛烏有!兒媳冤枉啊!"
“哦?你說冤枉,可有憑據(jù)?”
“有!賬本!”蘇佩蘭像是回過神來,急忙道,“母親可查驗賬本!兒媳掌家這些年,賬目清楚分明,絕無半點差池!"
對了,賬本!只要賬面平了,誰能說她貪了?
很快,幾大本厚厚的賬冊被呈了上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姜靜姝連看都未看,只是輕飄飄地將賬本拂到一旁。
“賬是死的,人心是活的?!苯o姝目光如炬,“我且問你,上月后廚采買官燕,市價每兩三十文,為何賬上記六十文?因為那采買管事,是你娘家的表侄,對也不對?”
蘇佩蘭瞳孔驟縮。
“京郊溫泉莊子,不過修繕兩個湯池,你報賬三千八百兩!而我當(dāng)年的陪嫁的一座別院,亭臺樓閣樣樣俱全,造價也不過三千兩。你修個池子比我建座園子還貴,莫非用的是金磚玉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