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去體檢后,弟弟哭著打來電話:「姐,我癌晚期,活不過三個月了?!箣寢寭屵^手機,
抽泣著懇求:「晚晚,你弟就想要套房子,你三環(huán)那套別墅送他吧,算圓他最后的遺愿?!?/p>
我從小疼他,沒多想就應(yīng)了。出于擔(dān)心,我推掉出差,坐了8小時的飛機趕回來。還沒進門,
就聽到弟弟得意洋洋的聲音:「這蠢貨說信就信,虧我還浪費300做了個假的體檢報告?!?/p>
同時,閨蜜笑得花枝亂顫:「我聰明吧?知道她最吃你這套,等房子到手,
咱們就去馬爾代夫度假?!拱謰寴泛堑溃骸干畠汉冒?,連帶著把兒子的房子解決了?!?/p>
我站在門口,手里捏著他真正的診斷報告,突然覺得惡心。
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幫我取消陳專家的預(yù)約,不想救了。」1我面無表情地推門,
徑直走向臥室收拾東西。忽如其來的動靜讓客廳的四人都呆愣住了,臉上的心虛一閃而過。
媽媽討好地湊上來:「晚晚,剛才大家說著玩呢,你別當(dāng)真?!刮尹c點頭,
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歇,三兩下就將東西收拾好,拖著箱子準備出門。結(jié)果林浩堵在門口,
嚴肅道:「不準走,你走了誰照顧爸媽?!埂付曳慨a(chǎn)轉(zhuǎn)讓書你還沒簽?!?/p>
他看上去容光煥發(fā),一點兒也不像生病的樣子?!缸岄_!」我的耐心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他卻不以為然道:「不就開了個玩笑,用得著這么大動干戈。」
「而且我沒生病你不應(yīng)該開心嗎?」「你走也可以,除了房子,每個月再給五萬,
我請個保姆,不然這些家務(wù)誰干?!沽趾拼笱圆粦M地開口,臉上的貪婪幾乎快要溢出來。
原來,我在他心中就是干家務(wù)的保姆。也是,他從小就像個少爺,被嬌生慣養(yǎng)。不像我,
五歲就開始洗碗、掃地,再大些的時候,家里所有的家務(wù)都落到了我頭上。
這些我都習(xí)以為常,直到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我在家永遠都像個傭人。這樣的生活沒意思透了。
看著這個被寵了25年的弟弟,我嘲諷地勾起嘴角:「房子我不可能給你,
我也不會出保姆費?!埂付椅矣绣X給,你有這個命花嗎?」
林浩以為一個漏洞百出的電話就能讓我把房子轉(zhuǎn)給他。實際上,在這之前,
我就收到了醫(yī)生好友發(fā)來的體檢報告?!玖趾疲?,25歲,肺癌早期。】話還沒說完,
爸爸就舉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混賬,你這說的什么話,見不得你弟好是吧?」
「你表姐剛畢業(yè)就給弟弟買了房,你倒好,逼著阿浩拿生命發(fā)毒誓都不肯給,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心思歹毒的女兒?!惯@巴掌扇得我頭暈?zāi)垦?,徑直倒在了地上?/p>
額頭撞到桌角,涓涓往外流血。媽媽拍著大腿,唉聲嘆氣:「晚晚你這個性子真得改改,
你說你跟弟弟置什么氣啊?!埂冈缟洗螂娫捳f得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又反悔了呢?!?/p>
「你一個女孩子遲早要嫁出去的,房子不如留給你弟弟,再說了,
你不是還有套東郊的大平層嗎?」我聽到這話,猛地抬起了頭。姐弟家庭我多少留了個心眼,
所以我從來沒跟他們提過買房的事,只告訴了閨蜜劉曼。而劉曼,就站在他們中間。
我再也忍不住,抓起旁邊的水杯砸在地上,紅著眼:「滾,別想打我房子的主意!」
或許是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唬到了眾人,他們站在原地,難得沉默了。躲在后面的劉曼,
眼底的快意一閃而過,假惺惺地上前:「晚晚,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能咒阿浩死呢?!?/p>
「叔叔阿姨就他一個兒子,以后還指望著他傳宗接代呢,你做姐姐的好歹心疼下自己弟弟吧。
」爸爸指著我怒罵:「你個白眼狼,人家曼曼都比你懂事?!刮铱粗市首鲬B(tài)的好友,
胃里泛起一陣惡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不僅跟我弟弟搞在一起,還合伙來算計我的房子。
「滾開!」我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劉曼順勢倒在地上,她捂著小腹,嘴唇泛白:「阿浩,
我們的孩子?!勾嗽捯怀?,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我。
明明林浩的體檢報告上顯示...2震驚過后,他們又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媽媽發(fā)泄似的擰著我手臂上的肉:「死丫頭,一回來就作妖,
曼曼肚子里懷的可是你的大侄子,下手沒個輕重?!埂赴⒑瓢逊慨a(chǎn)轉(zhuǎn)讓書拿過來,
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讓你姐姐摁手印?!刮冶桓改嘎?lián)合按在地上,他們用力掰著我的手指。
「咔嚓——」手指骨折,劇烈的疼痛讓我兩眼發(fā)黑。趁這個機會,指紋被印在了轉(zhuǎn)讓書上。
媽媽擦了擦額頭的汗,癱坐在地上:「這死丫頭勁兒真大,兒子,以后這房子就是你的了。」
聽到這話,林浩笑得肩膀直顫,他摟過劉曼狠狠親了一口:「老子就是人生贏家,曼曼,
明天我就去你家提親。」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到一半,突然開始劇烈咳嗽。幾分鐘后,
林浩一臉虛弱地倒在了沙發(fā)上。嚇得媽媽趕緊給他倒了杯水:「乖兒子,你沒事吧?!?/p>
林浩擺擺手:「能有啥事,就是太激動了?!顾腥说哪抗舛荚诹趾粕砩希?/p>
只有我雙眼呆滯得像具死尸。我默默站起身,不動神色地將包里的體檢報告塞到最深處。
本想最后給他們一個善意的提醒,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了。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拉黑了所有人的聯(lián)系方式。沒了他們的打擾,這段日子我過得很舒坦,
只有房產(chǎn)公司時不時給我打來電話:「林小姐,
一位自稱您弟弟的先生拿著準讓合同讓辦理過戶手續(xù),您看這...」我想也不想,
直接拒絕:「他是神經(jīng)病,別管他。」又過了半個月,表姐給我發(fā)來信息:「晚晚,
不知道你和叔叔嬸嬸發(fā)生了什么矛盾,但是阿浩訂婚你總要來一趟吧。」我看了眼手機,
沒有回復(fù)。不一會兒表姐打來電話。我還是沒有接,但耐不住她一直轟炸。「晚晚,
你給表姐個面子,過來一趟吧,做姐姐的,弟弟訂婚都不來,說出去多丟人?!埂笡]空。」
輕飄飄兩個字讓電話那頭發(fā)出不小的動靜,電話被搶走,媽媽訕笑著說道:「那天是媽不好,
我跟你道歉?!埂府?dāng)時事出有因,曼曼懷孕了我們家得給個態(tài)度啊,
總不能男孩子結(jié)婚連套房子都沒有吧?!埂改氵^來吃頓飯,媽把房子的錢還給你好不好。」
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弱,時不時發(fā)出咳嗽。我知道,這是她故意做給我看的。一個月不見,
我也想看看林浩的現(xiàn)狀,故作妥協(xié)地嘆了口氣:「地址在哪,我現(xiàn)在過去?!?/p>
新尚飯店離我不遠,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包廂內(nèi)早已坐滿了人,我一眼就看到了林浩。
一個月不見,他瘦了一圈,眼窩凹陷,隨身帶著條手帕,時不時地咳嗽幾聲。
二姑看到他手帕上的血,驚嚇道:「浩子,你怕不是得絕癥了,不去醫(yī)院看看啊?!?/p>
林浩陰鷙地看了她一眼:「不會說話給我滾出去?!埂咐献舆@是忙著談客戶,
喝酒喝到胃出血了,是男人的象征,你懂個屁?!箣寢寧颓坏溃骸杆?,
你生不出兒子就盼不得別人好是吧。」眼看她倆要吵起來,媽媽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站在門口的我,
她歡喜不已:「哎喲,我家閨女來了。」林浩這副萎靡的模樣,我心里升起一股快意。
看見我,他兩眼放光,對著身旁的男人諂媚道「王總,你看,我姐長得如花似玉,
還是白紙一個,你娶回家絕對值?!?我邁出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心沉了幾瞬。
那位王總大腹便便,打量我的眼神像是打量一件商品,最后他點點頭:「行,就她了?!?/p>
「到時候彩禮我給你們匯過去。」「誒,好嘞?!沽趾菩Φ秒p眼瞇成了一條縫,
媽媽也喜笑顏開,她推搡著我:「晚晚,可別說媽對你不好,人家王總一表人才,家纏萬貫,
絕不會虧待了你。」趁人不備,媽媽又神神秘秘地對我說:「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想生孩子,
王總家有兩個小孩,你嫁過去就可以當(dāng)媽了?!埂覆识Y足足100萬呢,先借給阿浩用用,
等以后有錢了再還給你。」我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今天這出戲是為了給林浩湊彩禮。
媽媽還在興高采烈地說著王總多有錢,我無力地將她的手松開:「要嫁你去嫁,從今天開始,
我跟你們家沒有關(guān)系。」話音剛落,七大姑八大姨開始數(shù)落我:「你這丫頭怎么這樣啊,
你爸媽把你養(yǎng)這么大,要你點彩禮怎么了。」「就是,我們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你怎么這么自私啊。」畫面僵持不下,
王總將酒杯狠狠往桌上一擺:「林浩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來的,現(xiàn)在又給我鬧哪樣?!?/p>
眼看到手的100萬要飛,林浩急了:「爸媽,你們快勸勸姐?!垢改负谜f歹說,
我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劉曼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
作勢要給我跪下:「晚晚,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我給你道歉行嗎?」「哎喲,
我閨女還懷著孩子呢,你們林家就這個態(tài)度啊!」「彩禮錢不到位,我看這個婚也別結(jié)了?!?/p>
聽到這話,林浩沖上來將我摁在圓桌上,湯汁四濺,我狼狽得像個流浪漢。他制住我,
說了句大為震驚的話:「女人嘛,搞著搞著就服了?!埂竿蹩偰銇恚?guī)湍惆粗??!?/p>
在座的三十多位親戚臉上都掛著幸災(zāi)樂禍,沒一人幫我說話,他們都默契地轉(zhuǎn)過身,
視而不見。王總盯著我雪白的大腿,兩眼發(fā)直,竟然真的開始脫褲子。我拼命掙扎,
惡狠狠地盯著林浩:「你個畜生,快放開我!」林浩反手給了我一巴掌,
罵罵咧咧:「喊你姐是看得起你,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敢這樣跟老子說話?!?/p>
「老子才是林家的種,你算個雞毛?!雇蹩傇絹碓浇?,情急之下我大喊:「林浩,
我今天過來是給你送禮的?!埂付Y物就在我包里!」林浩放開我,半信半疑地打開我的包,
而那套別墅的房產(chǎn)證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趁此機會,
我連忙躲到一旁整理衣服:「怎么樣,沒騙你吧,你是我弟弟,房子不給你給誰?」
林浩大喜,他又開始咳嗽,這次直接嘩地吐出一口鮮血。大家手忙腳亂地給他遞水、擦臉,
爸爸眉頭緊皺:「阿浩,我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p>
我突然出聲:「他應(yīng)該是胃出血導(dǎo)致的上火,休息幾天就好了?!?/p>
「A區(qū)的醫(yī)生跟我是好朋友,這種情況他見多了,小問題?!顾闼銜r間,林浩還有得救,
可我偏不能讓他如愿。爸爸不信,他還想說些什么,我癟著嘴委屈道:「阿浩是我弟弟,
我還能害了他不成。」「訂婚這么重要的日子進醫(yī)院多不吉利,聽說下半輩子都會災(zāi)禍纏身,
我這不是心疼弟弟嘛?!埂付椅医裉鞄Х慨a(chǎn)證過來就是想帶阿浩去過戶的,時間不早了,
人家都要下班了?!埂杆懔耍覀兿麓卧偌s吧?!刮覠o辜地攤了攤手,拎著包準備離開。
爸媽連忙把我攔?。骸竸e別別,只要你愿意轉(zhuǎn)讓房子,什么都聽你的?!?/p>
我點點頭:「那走吧。」可惜等我們到達房產(chǎn)公司時,人家還是下班了。
眼看到嘴的鴨子又飛了,林浩臉色并不好看,我安慰道:「放心,姐不會騙你的?!?/p>
聽到這話,林浩的臉色才稍稍好轉(zhuǎn)。我環(huán)顧四周,將目光鎖定在民政局,
突然開口:「你和曼曼還沒扯證吧,不如趁今天你們把證領(lǐng)了,
房子就當(dāng)我給你們的新婚禮物。」劉曼似有猶豫,我繼續(xù)誘導(dǎo)道:「阿浩,
曼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看到她的面子上才把房子轉(zhuǎn)給你的,
以后這就是你們夫妻的共同財產(chǎn)?!刮覍ⅰ腹餐敭a(chǎn)」四個字咬得很重,
劉曼眼里閃過一道精光:「對呀阿浩,擇日不如撞日。」林浩也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他想也不想就帶著劉曼進了民政局。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勾起,過了今天,
林浩的肺癌轉(zhuǎn)為晚期,就算天神下凡也無藥可醫(yī)。4林浩的婚禮辦得很盛大,一個月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