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茅山術不是用來炫技的。
直到我在富豪家的地下室,看到那七個泡在血水里的嬰兒標本...
我才明白,有些邪術,連厲鬼都害怕。
張云山道長下葬后的第七天,我站在茅山元符宮前,手中緊握著他留給我的玉佩。山間的晨霧還未散去,將道觀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推開朱紅色的大門,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你就是林陌?"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點點頭,剛要開口,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脊背竄上來。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得模糊,耳畔響起無數(shù)竊竊私語聲。我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中年道士一個箭步上前,兩指點在我眉心:"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一股暖流從眉心涌入,驅散了那陣寒意。我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
"果然如師兄所說,純陰之體。"道士嘆了口氣,"進來吧,我是徐長青,張師兄的師弟。"
徐長青帶我穿過幾進院落,來到一間簡樸的廂房。房間中央擺著張云山的靈位,香爐里三炷清香裊裊升起。我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喉嚨有些發(fā)緊。
"師兄在信中說,你助他鎮(zhèn)壓了百年鏡靈。"徐長青遞給我一杯熱茶,"那鏡靈怨氣極重,你能活下來已是奇跡。"
我捧著茶杯,熱度透過瓷壁傳到掌心:"張道長是為救我而死的。"
"濟世度人,本就是我輩本分。"徐長青的目光落在我的玉佩上,"師兄既然將'太清佩'傳給你,便是認你為茅山弟子。從今日起,你隨我修行。"
就這樣,我成了茅山派第三十八代弟子。白天學習符咒陣法,晚上背誦《道德經(jīng)》《太上感應篇》。徐長青是個嚴師,稍有差錯就是一頓戒尺,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用他的話說,"畫錯符咒輕則無效,重則反噬"。
三個月后的一個雨夜,我正在房中練習畫鎮(zhèn)魂符,突然那種熟悉的寒意又來了。這次比以往更強烈,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凍結,眼前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扭曲的人臉。我強撐著畫完最后一筆,將符紙貼在胸口,寒意才漸漸退去。
"又發(fā)作了?"徐長青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眉頭緊鎖。
我虛弱地點點頭。這三個月來,這種"陰氣發(fā)作"越來越頻繁,每次都需要用更強的符咒才能壓制。
徐長青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黑黝黝的木牌遞給我:"雷擊棗木所制,隨身佩戴,可暫壓陰氣。"
我接過木牌,觸手竟有一絲酥麻感,像是觸碰了靜電。
"師父,這純陰之體...到底是什么?"
徐長青在油燈旁坐下,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人有陰陽二氣,平衡則康泰。你天生陰氣過剩,陽氣微弱,如風中殘燭。這種體質(zhì)極易招引陰邪,卻也最適合修習茅山法術。"
"為什么?"
"因為見鬼容易。"徐長青扯了扯嘴角,算是個笑容,"尋常道士開天眼需用牛眼淚或柳葉水,你天生就能看見。但代價是..."
"容易被附身。"我接上他的話,這三個月的學習讓我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徐長青點點頭:"明日我要下山一趟,江州市有個案子需要處理。你隨我一起去,也該實踐所學了。"
我沒想到機會來得這么快,既緊張又期待:"什么案子?"
"馬氏集團的公子死了,死因...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