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后我綁定了替身系統(tǒng),必須讓沈硯愛上我才能活命。>三年里我模仿他亡妻的喜好,
連她最討厭的梔子香都染透骨髓。>紀念日那晚,
我翻開他藏起的相冊——每張照片都標注“贗品永遠不及真品”。>系統(tǒng)警告倒計時響起時,
我笑著端起紅酒潑向白月光。>“任務(wù)失敗,抹殺程序啟動?!彪娮右舯湫妗?/p>
>沈硯沖進來護住白月光:“贗品就該有贗品的自覺!”>我轉(zhuǎn)身撞向疾馳的卡車,
在劇痛中聽見他崩潰嘶吼。>真遺憾啊,這次系統(tǒng)沒騙我——死亡果然一點也不疼。
---冰冷的,帶著濃重鐵銹味的空氣猛地嗆進我的喉嚨。
每一次喘息都拉扯著胸腔深處尖銳的疼痛,仿佛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在里面攪動。
眼前是扭曲旋轉(zhuǎn)的黑暗,碎裂的擋風(fēng)玻璃像猙獰的獠牙懸在頭頂,
折射著遠處車禍現(xiàn)場混亂閃爍的紅藍警燈,光怪陸離。黏稠溫?zé)岬囊后w正順著額角滑落,
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甜腥氣,糊住了我的半邊視線。
耳朵里灌滿了尖銳的、幾乎要刺穿鼓膜的耳鳴,還有某種沉悶、規(guī)律而急促的“滴滴”聲,
像是來自地獄的倒計時,頑固地穿透所有嘈雜,敲打在我的神經(jīng)末梢上。
確認……核心任務(wù):獲取目標沈硯的真心愛意……能量耗盡……啟動應(yīng)急模式……”那聲音,
毫無起伏,冰冷得像是從萬年凍土層里鑿出來的金屬摩擦聲,直接炸響在我的顱骨內(nèi)部。
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機械的冷酷,狠狠鑿進我混亂的意識里。
沈硯……愛……真心……巨大的恐懼瞬間攥緊了我的心臟,比身體的疼痛更甚。
我掙扎著想動一動手指,卻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無邊無際的寒冷和黑暗沉沉壓下。
“……任務(wù)成功,獲得生命延續(xù)……任務(wù)失敗……”那聲音毫無波瀾地停頓了一下,
吐出的字眼卻帶著徹骨的寒意,“……抹殺?!币庾R徹底沉入黑暗前,
只有那兩個字如同淬毒的冰錐,深深釘進了我的靈魂深處——抹殺。***三年時光,
像一把刻刀,無聲無息地、無比精準地,將我雕琢成了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鏡子里映出的這張臉,曾經(jīng)是飛揚的、明艷的,帶著點不管不顧的倔強。如今,
眉梢眼角的弧度都被刻意地調(diào)整過,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溫順。眼尾微微下垂,
像初春沾了露水的柔弱花瓣——這是蘇清淺最標志性的神態(tài)。我對著鏡子練習(xí)了整整三個月,
直到臉部肌肉形成條件反射般的記憶。唇色永遠是最柔和的豆沙粉,因為沈硯說過,
蘇清淺不喜歡過于張揚的顏色。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涂著幾乎看不出顏色的透明護甲油,
因為她覺得艷麗的蔻丹俗氣。我的衣帽間,成了蘇清淺審美的復(fù)刻館。
系:霧霾藍、燕麥白、淡山茱萸粉……料子無一例外是柔軟的、垂墜感極好的真絲或者羊絨。
那些我曾經(jīng)鐘愛的、色彩濃烈如梵高油畫般的連衣裙,那些帶著鉚釘和金屬鏈條的朋克外套,
早已被束之高閣,蒙上了厚厚的灰塵??諝饫?,永遠彌漫著一種清幽而冷冽的香氣。梔子花。
蘇清淺生前最愛梔子。沈硯書房里,永遠供著一只宋代影青瓷瓶,
里面插著幾枝精心挑選的白玉梔子。那是他心中圣潔的白月光,容不得一絲褻瀆的圖騰。
而我,這個被命運和那個該死的系統(tǒng)強行按在祭壇上的贗品,
必須讓自己從里到外都浸透這種氣息。昂貴的梔子香精,一滴一滴,如同毒藥,
融入我的沐浴液、洗發(fā)水、身體乳。衣柜里掛著的每一件衣服,都提前用梔子香薰片熏染過。
我甚至開始習(xí)慣在清晨喝一杯淡淡的梔子花茶。久而久之,
那濃郁的、帶著一絲絲甜膩的白花香氣,仿佛真的滲透了我的皮膚,融進了我的血液,
成了我無法剝離的第二層肌膚,連呼吸都帶著揮之不去的“蘇清淺”味道。代價?當然有。
每一次聞到梔子那過于馥郁的香氣,胃部都會條件反射地抽搐。無數(shù)個深夜,
我沖進洗手間干嘔,直到喉嚨火辣辣地痛,卻什么也吐不出來。生理性的厭惡像跗骨之蛆。
可比起那個懸在頭頂、滴答作響的“抹殺”倒計時,這點惡心又算得了什么?這具身體,
連同里面那個殘存的、名為“林晚”的靈魂,都只是茍活于沈硯施舍的一點目光下的工具。
我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模仿那個已經(jīng)化為灰燼的女人,
直到沈硯的目光能穿透我這身精心偽裝的皮囊,看到……或者誤以為看到“蘇清淺”的影子,
然后,施舍給我那一點關(guān)乎生死的“愛意”。多么可笑,又多么絕望。
***客廳里巨大的水晶吊燈將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晝,
冰冷璀璨的光芒落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斑。
長條餐桌上鋪著漿洗熨燙得一絲不茍的雪白桌布,銀質(zhì)餐具擺放得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
折射著冷硬的光。桌子中央,巨大的水晶花瓶里怒放著鮮紅欲滴的玫瑰——沈硯從不送梔子,
那是獨屬于蘇清淺的圣物,我這贗品不配。每一片花瓣都嬌艷飽滿,
散發(fā)著濃烈的、近乎侵略性的甜香,
與空氣里我身上散發(fā)的、早已刻入骨髓的梔子冷香無聲地廝殺著。今天,是蘇清淺的忌日。
也是我作為“完美替身”被沈硯“圈養(yǎng)”在這座華麗牢籠里的第三年整。沈硯坐在主位,
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襯得他側(cè)臉的線條愈發(fā)冷硬,如同精心雕琢的大理石雕像。
他沉默地切著盤子里的牛排,刀叉碰撞瓷盤的聲音,
在過分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刺耳。他吃得很少,
動作間帶著一種近乎自虐般的緩慢和克制。我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這里,
而是在三年前那個飄著細雨的冰冷墓園。氣氛沉重得能擰出水來??諝庹吵淼昧钊酥舷?。
我小口地啜飲著杯中昂貴的勃艮第紅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卻絲毫澆不滅心頭那簇越來越旺的焦躁火焰。系統(tǒng)面板在我意識的角落里無聲地懸浮著,
猩紅的倒計時數(shù)字在視野邊緣微微跳動:【剩余時間:71:48:32】。每一秒的流逝,
都像一把小錘,重重敲在我的神經(jīng)上?!俺幐纾蔽曳畔戮票?,
杯底與桌面接觸發(fā)出輕微的“嗒”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蘇清淺那般溫軟,
帶著恰到好處的、小心翼翼的關(guān)切,“要不要……再喝點湯?我讓廚房溫著的。
” 我微微傾身,試圖將一小碗溫?zé)岬臏葡蛩诌叀>驮谖沂种讣磳⑴龅剿直车乃查g,
沈硯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臟東西觸碰到,猛地抽回了手。動作幅度之大,
帶翻了手邊的高腳杯?!斑燕ァ?!”一聲脆響,水晶杯摔在堅硬的地面上,瞬間粉身碎骨。
殷紅的酒液如同潑灑開的血,迅速在白得刺眼的桌布和光潔的地磚上蔓延開來,
蜿蜒成刺目詭異的圖案。時間仿佛凝固了。沈硯的目光終于從虛空中聚焦,落在我臉上。
那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一種毫不掩飾的、被冒犯的厭煩和深不見底的疲憊。
他薄唇緊抿,下顎線繃得像拉緊的弓弦?!皠e碰我?!彼穆曇舻统辽硢?,
像是砂紙磨過粗糲的木頭,每一個字都淬著冰渣,“今天……別來煩我?!蹦茄凵?,
像冰冷的解剖刀,瞬間將我試圖靠近的、偽裝出的溫存剖開,
露出內(nèi)里那個令他厭惡的、冒牌貨的實質(zhì)。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縮,
隨即是尖銳的刺痛。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如同劣質(zhì)的石膏面具,裂開細小的縫隙。
指尖冰涼,微微顫抖著縮了回來。紅酒刺目的紅還在蔓延,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橫亙在我們之間。他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那片狼藉,也沒有再看我一眼,徑直走向書房的方向。
沉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一切,也將我徹底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空氣里,玫瑰的甜膩、紅酒的酸澀、梔子的冷冽,還有他離去時留下的壓抑氣息,
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我獨自站在那片刺目的狼藉旁,
巨大的水晶燈冰冷的光打在我身上,將我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孤零零地釘在光潔的地面上,
像一個被遺棄的、可笑的玩偶。猩紅的倒計時在視野角落無聲跳動:【71:22:15】。
***書房厚重的木門在身后合攏,隔絕了外面那令人窒息的寂靜。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像一只瀕死的鳥在徒勞地撞擊著牢籠。
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那三年累積下來的、深入骨髓的疲憊和恐慌。
系統(tǒng)冰冷的倒計時在意識里無聲閃爍,猩紅的數(shù)字像催命的符咒:【70:15:48】。
我必須找到點什么。一個答案,一個證明,或者……一個能徹底將我打入地獄的證據(jù)。否則,
這無休止的、在刀尖上舞蹈的絕望,會先一步將我逼瘋。沈硯的書房很大,
三面墻都是頂天立地的深色實木書架,塞滿了各種厚重精裝的書,
散發(fā)著一股混合著墨香和昂貴木材的沉悶氣息。巨大的紅木書桌占據(jù)中央,上面纖塵不染,
只有一臺合著的筆記本電腦、一個筆筒和幾份文件整齊地碼放著。
我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每一個角落。抽屜?都上了鎖,嚴絲合縫。書架?
那些書排列得如同列隊的士兵,一絲不茍。最終,
視線落在了書桌最下方那個不起眼的矮柜上。柜門沒有上鎖,只是虛掩著,透出一線黑暗。
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發(fā)顫,輕輕拉開了柜門。里面沒有文件,
沒有雜物。只有一本異常厚重的、封面是深藍色天鵝絨的冊子,靜靜地躺在柜子的最深處,
像一個被刻意埋葬的秘密。深藍色的天鵝絨封面觸手冰涼,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質(zhì)感,
如同墓碑。我屏住呼吸,像捧起一塊燒紅的烙鐵,小心翼翼地將它取了出來。
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將它放在寬大的書桌上,
沉重的封面在光滑的桌面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翻開第一頁。
一張放大的照片猝不及防地撞入眼簾——蘇清淺。她穿著一條飄逸的白色長裙,
站在一片開滿紫色薰衣草的花田里,對著鏡頭回眸一笑。陽光溫柔地勾勒著她完美的側(cè)臉,
笑容干凈得不染一絲塵埃,仿佛能滌蕩世間所有的污濁。照片的右下角,
一行剛勁有力、熟悉到讓我心臟驟停的字跡:>【清淺。普羅旺斯。我的至寶。
】我的指尖冰涼,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翻向下一頁。還是蘇清淺。
在圖書館窗邊的光影里安靜閱讀,陽光給她鍍上一層金邊。照片下標注:【專注的她,
時光都為之駐足?!肯乱豁?,她在廚房系著圍裙,笨拙地對付一個面團,臉上沾著面粉,
笑容卻明媚耀眼:【我的小笨蛋,連面團都欺負你?!恳豁撚忠豁?。她的笑,她的嗔,
她的靜,她的俏……每一個瞬間都被完美地捕捉、珍藏。照片下的字跡,
每一筆每一劃都浸滿了刻骨銘心的愛意和追憶。翻動書頁的指尖越來越冷,
血液似乎在一點點凍結(jié)。終于,翻到了中間偏后的位置。我的手猛地頓住,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凝固,然后瘋狂地倒灌回心臟,撞得胸口生疼。這一頁,是我。
照片里的我,穿著蘇清淺風(fēng)格的長裙,坐在沈硯別墅花園那個蘇清淺最喜歡的白色秋千上,
微微側(cè)著頭,模仿著她標志性的溫婉笑容,眼神努力望向遠方,
帶著刻意營造的、屬于蘇清淺的空靈。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然而,照片的右下角,那行熟悉的、屬于沈硯的筆跡,卻像一把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了我的瞳孔:>【林晚。東施效顰。贗品,永遠不及真品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