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宋雨凝想要結(jié)交公主,求到我跟前來了?!赴⒔悖夷锖湍隳锸堑沼H的姐妹。
我和你自然也是嫡親的姐妹,一榮俱榮的關(guān)系。你跟公主關(guān)系那么好,
帶帶我認(rèn)識她怎么了嘛?!埂傅鹊焦飨矚g我,便會抬升我們在京中的地位,
屆時阿姐你想嫁給寧世子,我想嫁給太子都有了著落。」我一臉震驚。我這表妹可真敢想啊。
寧王世子和太子的姻緣都給安排上了。她還在一個勁的叭叭。我剛想開口婉拒,
眼前突然飄過一層字幕?!咀類盒谋砻眠@種生物了,她嫉妒你都快嫉妒瘋了啊小姐姐!
】【千萬不能帶她進(jìn)宮,她就是想去討好公主,搶走你伴讀的身份啊!】【沒了伴讀的榮耀,
還被趕出皇宮,你就會被所有人看不起,最后只能嫁個小官,
灰溜溜離開京城了……】原來宋雨凝打的是這個主意。我收斂了勸阻的心思。
好整似瑕看著她的表演。「表妹志向遠(yuǎn)大呢?!刮衣龡l斯理地開口,
目光掃過她激動的發(fā)紅的臉,「不過……」真相就是公主伴讀明著看著風(fēng)光。
但我跟的六公主卻是個極度張狂暴戾之人。我自己跟隨都如履薄冰,小心謹(jǐn)慎。
她去只會是送死。而且公主殺人喜歡連坐,我不想因為九族的關(guān)系,被這蠢貨連累。
我遲遲不肯說下半句。宋雨凝激動了,
故意激我:「阿姐難道是擔(dān)心我性子太討喜會奪走公主對你的偏愛?」
「或是擔(dān)心我成太子妃后會忘了你的功勞?阿姐不依我,我就求姨父去。他定然會大局為重,
希望我們姐妹聯(lián)手?!刮抑讣廨p輕摩挲著茶杯邊緣,眼底閃過一絲譏誚。宋雨凝軟硬都施,
這是必須要我?guī)チ髂沁呎J(rèn)人了。我看著她急切的模樣,
忽然展顏一笑:「既然表妹這般堅持,我自然要成全你?!顾斡昴勓?,
臉上的急切瞬間化為狂喜,忙不迭地福身:「多謝阿姐成全!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p>
我端起茶杯,輕飲一口,斂去眸中譏誚。疼她?我只是想讓她親眼見識一下,
六公主的「偏愛」究竟是何等滋味。2幾日后,我依言帶著宋雨凝進(jìn)宮。剛到公主府門口,
就見府內(nèi)一片狼藉,幾個宮人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大氣不敢出。宋雨凝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道:「阿姐,這……這是怎么了?」我拍了拍她的手,
示意她稍安勿躁,「無妨,公主近日心情不佳,咱們進(jìn)去小心些便是?!惯M(jìn)了內(nèi)殿,
就見六公主正坐在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玉如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她抬眼瞥見我們,
冷哼一聲:「你可算來了?!刮颐斡昴蛳抡埌玻骸赋寂畢⒁姽鞯钕?。」
宋雨凝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陣仗,嚇得聲音都在發(fā)顫:「臣……臣女宋雨凝,
參見公主殿下?!沽鞯哪抗庠谒斡昴砩蠏吡艘蝗?,
帶著審視和不屑:「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表妹?」我恭敬地回道:「回殿下,正是。
表妹久仰殿下芳名,一直想來給殿下請安。」宋雨凝連忙附和:「是……是啊殿下,
臣女早就聽聞殿下貌美如花,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待公主成為草原王后,
定能俘獲草原王的心,將我大漢天威宣揚到草原……」
【啪——】六公主猛地將手里的玉如意摔在地上,嚇得宋雨凝差點癱軟在地。宋雨凝不知,
她這話本是想討好六公主,可在六公主聽來,
卻像是在嘲諷她馬上要和親做工具人的凄慘命運。果然,六公主冷臉?!该裁廊缁??
聰慧過人?不就是說我是個貌美花瓶。只能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p>
「我……臣女沒有這個意思?!埂改悄闶裁匆馑??!」六公主直接爆喝。
宋雨凝嚇得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在一旁暗自搖頭,這才只是個開始,
就嚇成這樣了,后面還有更厲害的呢。六公主看都沒再看宋雨凝一眼,
對我說道:「昨日讓你抄的《女誡》抄完了嗎?」我回道:「回殿下,已經(jīng)抄完了。」
「呈上來。」我將抄好的《女誡》遞了上去。六公主翻了幾頁,
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字寫得端莊卻與本宮筆觸絲毫不像,
你連本宮都敷衍不了又如何瞞得過父皇,這雙手既然無用,就別要了?!刮倚闹幸痪o,
忙跪下請罪:「臣女知錯,還請殿下恕罪,臣女這就回去重抄?!?/p>
六公主卻不依不饒:「重抄?本公主哪有那么多時間等你?手給你先留著,教訓(xùn)卻不能少,
來人,給我掌嘴!」旁邊的宮人立刻上前,就要動手。宋雨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似乎沒想到公主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怒。我知道求饒無用,閉上了眼睛。
就在宮人即將打到我臉上的時候,宋雨凝突然開口了:「殿下饒命!阿姐她不是故意的,
求殿下放過她吧。」六公主挑了挑眉,看向宋雨凝:「哦?你倒替她求情?你算個什么東西?
」宋雨凝被懟得滿臉通紅,卻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殿下,阿姐是無心之失,
而且她平日里對臣女很好,臣女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罰?!刮倚闹杏行┮馔?,
沒想到宋雨凝竟然會為我求情。不過,這并沒有改變什么。六公主冷笑一聲:「好啊,
既然你這么想替她受罰,那本公主就成全你。來人,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宋雨凝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著:「殿下饒命!臣女再也不敢了!阿姐,救我?。?/p>
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多嘴的!」我看著她絕望的眼神,心中毫無波瀾。這是她自己選的路,
怪不得別人。很快,殿外傳來了宋雨凝的慘叫聲,一聲聲撕心裂肺。
六公主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對我說道:「看在你表妹替你求情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
但你要記住,在本公主面前,不許有任何差錯?!刮疫B忙磕頭:「謝殿下恕罪,
臣女謹(jǐn)記在心?!苟蟀宕蛲辏斡昴呀?jīng)奄奄一息,被宮人抬了出去。
3我差人將重傷的宋雨凝抬回府調(diào)養(yǎng)。自己獨自回到公主身邊伺候。幾日后,我回府休沐,
想勸宋雨凝打消伴讀的想法。伴君如伴虎,六公主本就不滿女子的枷鎖,
痛恨幾個皇子都是紈绔飯桶,有意上位。我已經(jīng)被她綁死在身邊,插翅難飛。只能盡力周全,
讓她能贏到最后,如此,我家人尚有一線生機(jī)。惹怒公主,讓她發(fā)泄,
也是為了讓宋雨凝自行退縮。沒想到我回府時,府中一片愁云慘淡。宋雨凝趴在榻上,
臉色蒼白如紙,我爹娘還有姨母都圍在她身側(cè)。見我進(jìn)來,宋雨凝眼中閃過一絲委屈,
把臉埋在胳膊里,嗚嗚哭泣。我爹直接甩了我一個巴掌:「孽女,跪下?!刮也唤?,「爹,
我犯了什么錯?」爹怒目:「你們親姐妹本該相互扶持,雨凝為你出聲你反而作壁上觀,
這就是為父教你的為人之道?恩將仇報!」我氣笑了。「報恩?」我捂著發(fā)燙的臉頰,
眼底掠過一絲寒意,「父親可知,那日在公主府,若不是表妹自己多嘴,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姨母立刻尖聲打斷:「你這是什么話!雨凝好心替你求情,你不感激就算了,
還敢怪她多嘴?若不是你在公主面前惹了禍,她怎會平白受這罪?」
我冷冷瞥向她:「姨母不妨問問表妹,當(dāng)時她是怎么說的?她當(dāng)著六公主的面,
說什么公主成為草原王后定能俘獲草原王的心,這話在公主聽來,與詛咒何異?」
宋雨凝猛地抬起頭,淚水漣漣:「我……我只是想夸公主……」「夸?」我嗤笑一聲。
「六公主最恨的便是和親之事,你偏要往她痛處戳,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么?」
父親臉色微變,顯然也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層緣由。我繼續(xù)說道:「父親總說姐妹該相互扶持,
可表妹呢?她一心想搶我的伴讀之位,甚至妄想著攀附太子,這些難道父親都不知道嗎?」
「你胡說!」宋雨凝尖叫起來,「我沒有!」「沒有?」我步步緊逼,
「那你幾次三番借我的鳳簪出去炫耀,又苦苦哀求我?guī)氵M(jìn)宮,難道不是為了這些?」
宋雨凝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只能一個勁地哭。姨母見狀,忙拉著父親的衣袖:「姐夫,
你別聽她胡說,雨凝還小,不懂事,可她絕沒有那些心思啊。再說了,就算她有,
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有個好前程呢?」父親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他看看我,
又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宋雨凝,最終沉聲道:「夠了!無論如何,雨凝都是為了你才受的罰,
你理應(yīng)補(bǔ)償她?!埂秆a(bǔ)償?」我心中冷笑,「父親想讓我如何補(bǔ)償?是把伴讀之位讓給她,
還是替她承受接下來可能的懲罰?」父親被我問得一噎,說不出話來。我深吸一口氣,
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父親,女兒在公主身邊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表妹既然想去,那便讓她去試試吧?!刮业脑拕傉f完,
眼前突然飄過一層字幕:【小姐姐說得好!就該讓她自己去嘗嘗滋味!
】【看她還敢不敢癡心妄想搶你的位置!】【說不定她去了,公主反而會更喜歡你呢!
】我看著字幕,嘴角微微上揚。是啊,有些路,總要自己走了才知道有多難。
姨母聽到我的話,臉色大變:「你這是想害死雨凝嗎?」「我只是成全她罷了。」
我淡淡地說道,「父親若是覺得我做得不對,那便任憑父親處置?!垢赣H看著我堅定的眼神,
又看看趴在榻上哭泣的宋雨凝,最終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此事便先這樣吧。
但你作為長姐,理應(yīng)照拂幼妹,之后雨凝若有事求你,你萬不可推脫?!沟趯ξ乙笠蠼陶d,
姨母點頭稱是。我瞥見一向沉穩(wěn)的母親眉頭鎖緊,狐疑地看著姨母和爹。4姨父早年病亡,
一直沒有男兒伴身的姨母被婆家嫌惡,走投無路下帶著宋雨凝投奔我家。
我母親本就疼愛妹妹,憐她們母女無依無靠,想說服我父親給她們騰個小院容身。
我父親口口聲聲要避嫌,寧愿出錢讓她們住在外面,也不能讓她們住在府中。
是我和母親哀求了好久,父親才松口騰出了西苑收留她們。但是十來年過去,
她們?nèi)齻€好像才是一家。我與母親,反而與父親生分了。之前母親心大,看不出什么。
但現(xiàn)在,我沒錯被打,父親一味偏頗。母親忽然起身,擋在我面前,
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老爺,您這一巴掌打得可真利索。凝丫頭不懂規(guī)矩沖撞公主,
險些連累全家,您不教訓(xùn)她,反倒責(zé)罰自家女兒?」父親臉色一僵:「夫人,
你這是何意……」「何意?」母親一把拉過我的手,心疼地?fù)崦壹t腫的臉頰,
「我女兒在宮里日日如履薄冰,回家還要受這等委屈。既然老爺覺得外甥女比親生女兒還親,
不如咱們分家單過!」?jié)M屋寂靜。宋雨凝的啜泣聲戛然而止。我心頭猛地一跳。
母親向來溫婉,從未說過這般重話。字幕瘋狂跳動:【啊啊啊母親威武!】【早該撕破臉了!
】【老狐貍多年前演戲避嫌,讓原配把小三母女迎到家中,現(xiàn)在藏不住了。
】姨母突然撲通跪下,哭得比宋雨凝還凄慘:「姐姐姐夫別為了我們母女傷了和氣!
要怪就怪我教女無方,讓她過于單純不知變通?!顾呎f邊去扯父親衣角。
父親竟下意識彎腰去扶,手還在她肩上拍了拍。母親瞳孔驟縮,我也僵在原地。
這動作太熟稔了?!负冒。 鼓赣H氣極反笑,「原來老爺這些年不納妾,是在這兒等著呢?!?/p>
父親像被燙到般縮回手:「胡說什么!雨凝還傷著,我先送她們回西苑?!拐f完竟落荒而逃。
母親渾身發(fā)抖,我連忙扶住她。卻見她盯著父親背影,神色復(fù)雜懊悔:「霜兒,娘錯了?!?/p>
我抱了抱母親,「娘,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我們不該去承受他們的罪?!?/p>
她吸了口氣,平復(fù)道:「有娘在,絕不會讓你受委屈。娘先讓人去查下你爹這些年的賬本?!?/p>
我看著她眼中的堅定,輕輕點了點頭:「娘,一切聽您的。」母親立刻喚來心腹老管家,
低聲吩咐了幾句。老管家面色凝重地應(yīng)了聲,便匆匆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母親,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母親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眼神中滿是復(fù)雜。
過了好一會兒,母親才緩緩開口:「霜兒,這些年是娘糊涂,總覺得姐妹情深,
卻沒看清人心。你姨母和你爹之間,恐怕早就不清不楚了?!刮倚闹性缫巡碌綆追郑?/p>
只是沒想到母親會說得如此直白。我握住母親的手,輕聲道:「娘,都過去了。
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便是。」母親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是啊,都過去了。只是這賬本,
若真查出些什么,怕是這個家……」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我知道她想說什么。這個家,
或許早就該散了。沒過多久,老管家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賬本,臉色十分難看。
「夫人,小姐,這是老爺近十年的賬本,里面……」老管家欲言又止。母親接過賬本,
深吸一口氣,翻開了它。隨著一頁頁地翻看,母親的臉色越來越沉,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我湊過去一看,只見賬本上記錄著父親每年都會給姨母一筆不菲的銀兩,數(shù)目之多,
遠(yuǎn)超我們給她們的日常開銷。而且,這些銀兩的去向,大多標(biāo)注著「家用」,但仔細(xì)一看,
卻能發(fā)現(xiàn)其中不少都流入了一些陌生的店鋪,而這些店鋪的老板,經(jīng)查證,
竟然都是姨母的丫鬟們。更讓人震驚?ü?的是,
賬本上還記錄著父親在城外給姨母買了一處宅院,只是一直沒有告訴我們?!负?,好得很!」
母親氣得渾身發(fā)抖,將賬本狠狠摔在桌上,「我就說他這些年為何總是說手頭緊,
明明我已經(jīng)將鋪子里的錢都劃給他去打點,原來他是把錢都花在了宋雨凝母女身上!」
我看著賬本上的記錄,心中也是一片冰涼。父親竟然背著我們做了這么多事,
他對姨母和宋雨凝的好,根本就不是出于親戚情誼,而是為了照拂情人。就在這時,
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父親回來了。他一進(jìn)門,看到屋內(nèi)的情景,臉色頓時變了。
「你們在干什么?」5母親站起身,拿起賬本,冷冷地看著他:「老爺,你自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