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新的面具,我便以“黃泉”之名,開始在修真界行走。
我沒有急著回昆侖。我要先做一件事——揚名。
我要讓“黃泉”這個名字,成為正邪兩道都如雷貫耳的存在。我要讓他成為一個謎,一個讓所有人都捉摸不透,卻又不敢輕易招惹的,恐怖傳說。
只有這樣,當我再次站到楚寒光面前時,他才不會把我當成那個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
我選擇的揚名方式,很簡單,也很直接。
殺。
殺那些聲名狼藉的邪修,殺那些被仙門通緝的魔頭。
但我殺人,有我的規(guī)矩。
我只殺該殺之人。殺完之后,我會取走他們身上最寶貴的一件東西,或是法寶,或是功法。然后,我會用他們的人頭,去仙門的“懸賞殿”,換取靈石。
一個只殺惡人,卻又行事詭異,亦正亦邪的神秘散修“黃泉”,名聲很快就傳開了。
有人說我是隱世高人的弟子,下山歷練。
也有人說我是某個覆滅魔宗的余孽,企圖東山再起。
眾說紛紜,但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來歷。
這天,我來到了青州城。
這里是昆侖墟山腳下最大的凡人城池,也是昆侖墟外門弟子最?;顒拥膮^(qū)域。
我來這里,是為了殺一個人。
“血手人屠”張莽。一個被昆侖墟通緝了十年之久的魔頭,據(jù)說他修煉邪功,需要用修士的精血作為引子,死在他手上的低階修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最近,就藏匿在青州城里。
我走進城中最大的酒樓“望仙樓”,要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這里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我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鄰桌的幾個修士吹牛。
“聽說了嗎?楚仙尊的師兄林仙君,不日就要和楚仙尊,正式結(jié)為道侶了!”
“真的假的?他們不都是男人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到了他們那種境界,陰陽早已不是障礙。楚仙尊為了林仙君,連命都可以不要,結(jié)為道侶,有何不可?”
“說得也是。不過,我倒是聽說了一件怪事。前些日子,楚仙尊的弟子王浩離奇死亡,據(jù)說現(xiàn)場極為詭異。昆侖墟到現(xiàn)在都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p>
“噓……小聲點!昆侖墟的事,也是我們能議論的?”
我端著茶杯,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結(jié)為道侶?
好啊,真是好得很。
等我殺上昆侖墟那天,正好,可以給他們送上一份“新婚賀禮”。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酒樓外走了進來。
是李源。
我昔日的同門師兄弟。當年在昆侖墟,他天賦不如我,便處處看我不順眼,沒少在背后給我使絆子。
我被挖去靈根,跌落云端時,他也是最幸災(zāi)樂禍的一個。
如今幾年不見,他修為倒是沒什么長進,依舊在筑基期徘徊。但他身上那件昆侖墟核心弟子的服飾,卻格外顯眼。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外門弟子,前呼后擁,好不威風。
“掌柜的!把最好的雅間給我留出來!今天小爺我要宴請貴客!”李源大咧咧地喊道,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這個“普通人”,居然占了最好的靠窗位置,頓時心生不滿。
“喂,那個誰!”他指著我,頤指氣使地說道,“這個位置小爺我要了。你,滾到那邊角落去!”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喝茶。
“嘿!你聾了是不是?”李源見我無視他,頓時大怒,上前一拍我的桌子,“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昆侖墟楚仙尊門下的弟子!得罪了我,我讓你在青州城待不下去!”
他身后的幾個外門弟子,也跟著叫囂起來。
我緩緩地放下茶杯。
抬起頭,用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看著他。
“昆侖墟?”我淡淡地開口,“很了不起嗎?”
李源愣住了。他大概沒想過,一個看起來毫無修為的凡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你找死!”他勃然大怒,抬手就凝聚起一團靈力,朝我臉上拍來。
他想當眾給我一個教訓(xùn)。
然而,他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一股無形的、陰冷的力量,扼住了他的手腕。
“你……”李源的臉色變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像是被凍結(jié)了一樣,完全無法運轉(zhuǎn)。
我站起身,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也配在我面前動手?”
我手腕輕輕一抖。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李源的手腕,被我硬生生折斷了。
“啊——!”他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疼得跪倒在地。
他那幾個跟班,全都嚇傻了。
酒樓里,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我這個貌不驚人的“凡人”。
我走到李源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把他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深深地踩進地板里。
“你剛才說,你是誰的弟子?”我問。
“我……我是……楚……楚仙尊……”李源含糊不清地求饒。
“哦?!蔽夷_下用力,碾了碾,“我最討厭的,就是楚寒光門下的狗?!?/p>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一個叫黃泉的人,很不喜歡他?!?/p>
我松開腳,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
“茶錢?!?/p>
然后,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我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走到門口,我頓住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
“昔日同門狗,如今,連給我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