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程哥,您看這事兒鬧的!”
“都怪我粗心,上個月物業(yè)來更新信息?!?/p>
“蘇姐剛好不在家,我就順手填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我這就去物業(yè)處說明情況,馬上改回來!”
他說得情真意切,但我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食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大腿。
而且眼神閃爍。
從心理學上說,這是說謊的典型表現。
更讓我在意的是,他稱呼蘇沐煙為蘇姐,語氣親昵得不像話。
我沒有當場發(fā)作。
“我千里迢迢趕回來,剛下飛機?!?/p>
“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蘇沐煙的臉色微微一變。
季北川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傳遞的信息,讓我胸口一陣悶痛。
“程然,要不還是改天吧?!碧K沐煙尷尬地解釋,“北川養(yǎng)了不少寵物,家里太亂了......”
我不等她說完,直接推開季北川,大步走進別墅。
一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陌生的古龍水味道,混合著蘇沐煙常用的那款香水。
客廳的擺設已經完全變了樣,我精心挑選的中式家具,全被替換成了浮夸的歐式風格。
墻上掛著的我們的合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幅亂七八糟的抽象畫。
最刺眼的,是茶幾上放著兩個紅酒杯。
杯底還殘留著暗紅色的酒漬,旁邊是一個拆開的避孕套包裝。
蘇沐煙的臉刷地紅了,她慌亂地沖上前,一把抓起那個包裝扔進垃圾桶。
“別誤會,北川偶爾會帶女朋友回來過夜......”
季北川立刻接話:“是啊程哥,我女朋友上周來過?!?/p>
“蘇姐人特別好,不僅讓我住這兒,還同意我?guī)笥褋硗妗!?/p>
他邊說邊用余光觀察我的反應,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我徑直走向主臥,蘇沐煙驚呼一聲想攔住我,但我已經推開了門。
床上是凌亂的被褥,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
照片里,蘇沐煙和季北川頭靠著頭,在沙灘上笑容燦爛。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是我們原定明年舉行婚禮的馬爾代夫可可島沙灘。
蘇沐煙的目光不敢與我對視,飄忽地落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程然,你聽我解釋。”
“上個月公司臨時安排去馬爾代夫見法國客戶?!?/p>
“北川正好精通法語,所以我就把他帶上當翻譯?!?/p>
“這張照片,是見完客戶后拍的?!?/p>
我微微皺眉。
“我記得,你自己不就是法語專業(yè)?”
季北川微微低頭,語氣誠懇得近乎卑微:“程哥,您別怪蘇姐。”
“她本來不想帶我去的,是我死皮賴臉求她,說想見見世面……”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您也知道,我剛來江城,沒什么朋友,蘇姐就是我最親的人了?!?/p>
我盯著蘇沐煙。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嘴唇抿成一條線。
額角甚至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心虛幾乎寫在了臉上。
我冷冷地問:“是嗎?”
“那照片里的沙灘,怎么和我之前訂的婚禮場地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