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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回頭。
可裴昭珩已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他將人提溜起來,轉(zhuǎn)至他面前。
“是你?”
許清歡的臉紅如晚霞,雙手緊握。
真丟人。
她第一次偷看男人洗澡,就被抓包!
不僅如此,她此刻也將裴昭珩給認(rèn)了出來。
方才她隨手一指的,正是眼前的男人。
難怪裴飛瑤方才會那樣笑話她。
忽然間,腳步聲漸漸靠近。
裴昭珩身后的那群手下,笑著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顯然,裴飛瑤偷看他們洗澡,還被裴昭珩抓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這么多人知道她也跟著干這種事。
許清歡死的心都有了!
“站??!全部轉(zhuǎn)過去!”裴昭珩忽然開口。
那群手下雖不知什么情況,但都停住了腳步,按著裴昭珩的吩咐行事。
他蹙緊了眉,看著面前的許清歡。
許清歡卻再也顧不上他怎么想。
拉起裴飛瑤撒腿就跑。
“好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許清歡,真夠意思的!”裴飛瑤笑著拍她的肩膀。
“想什么呢?我不會騎馬!別說了,快走吧!”
“......”
到了夜晚,許清歡早早就熄了燈,躺在了床上。
皎皎月色,她滿腦想的,卻不是不久前發(fā)生的事。
而是她可笑的前一世。
她是真心對待謝清容的。
為了謝清容,她什么都可以學(xué)。
他說她不夠端莊,那她就學(xué)著端莊,察言觀色,從不逾矩。
他說她不夠能干,那她就學(xué)著能干,一面打理府內(nèi)大小事務(wù),一面替他私下維護(hù)同僚關(guān)系。
他說他有隱疾......
那她就認(rèn)下了外人對自己造謠。
幾十年!幾十年里,他都從不曾對自己心軟過一刻!
若是不然,他怎么會舍得騙了她這么久!
她不是非他不可。
也不是非要嫁給他謝清容!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許清歡一臉錯愕看著來人。
“你沒睡?”裴昭珩有些意外。
許清歡兀地松開了攥著錦被的手,搖了搖頭。
裴昭珩上前挑了油燈,“做噩夢?”
聽他這么說,許清歡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滿頭大汗。
她不想告訴這里任何人自己從前的過往,便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昭珩沒有再問她,反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許清歡原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
可沒多久,裴昭珩就端著一碗茶水過來,“壓壓驚,邊關(guān)沒什么上好的茶葉,這還是我從老家伙那兒偷來的?!?/p>
許清歡怔了怔神,沒想到他是去給自己泡茶。
她剛接過,裴昭珩就自顧自地開口。
“飛瑤一向野慣了,回來時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她了?!?/p>
許清歡忽地想起了今日發(fā)生過的事,臉色頓時通紅起來。
裴昭珩自然看到了,他挑了挑眉,“你下次想看,知會我一聲就是,我回家脫給你看,沒必要跑那么老遠(yuǎn),去看他們的!”
許清歡被他的話驚住了,嘴里的一口茶,頓時噴了出來。
裴昭珩剛好站在她身前。
那茶水毫無遺漏,都噴濺在了他的身上。
“對......對不??!”她趕忙下床幫著裴昭珩擦拭。
可她越是擦拭,裴昭珩身上的溫度越是滾燙。
直到她意識到了什么,迅速收回了手。
裴昭珩被曬到黝黑的臉頰,也染了一抹紅。
“你放心,我去外間睡?!?/p>
他話音剛落,許清歡猛地攥緊了拳,“就......就在這兒睡吧!”
裴昭珩好不容易回一次府。
若是叫別人看見他在外間睡,傳到裴夫人和裴老將軍耳中,怕也不大好聽。
裴昭珩似乎也是想到了,便也應(yīng)下了。
只是他十分尊重許清歡,將大片位置讓給了許清歡,自己擠在狹小的一處。
許清歡幾次讓他,他都不愿委屈她。
兀地,她的心里頓時劃過一陣暖流。
這一夜,她睡得意外酣甜,連一場噩夢都沒有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