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風(fēng)比京城凜冽得多。沈妙裹緊斗篷,跟在謝景行身后,穿過一片白樺林。遠(yuǎn)處山脊上,
隱約可見幾座營帳的輪廓。"那就是你父親的營地。"謝景行指向那邊,
"我們的人已經(jīng)提前通知他了。"沈妙心跳加速。自從法場一別,已經(jīng)過去大半個月,
她日夜擔(dān)憂父親的安危。此刻近在咫尺,卻忽然有些近鄉(xiāng)情怯。"怎么了?
"謝景行察覺到她的遲疑。沈妙搖頭:"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父親。"她輕聲道,
"我沒能保護(hù)好沈家..."謝景行握住她的手:"沈?qū)④姴粫帜?。若非你提前預(yù)警,
他早已命喪法場。"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沈妙安心了些。兩人繼續(xù)前行,剛走到營地外圍,
暗處突然閃出幾個持刀士兵!"什么人!"謝景行上前一步:"告訴沈?qū)④姡?海棠依舊'。
"士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速離去。不多時,營地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高大身影大步奔來——"妙兒!"沈信一身戎裝,鬢角多了幾縷白發(fā),但精神矍鑠。
沈妙再也忍不住,撲進(jìn)父親懷中,淚水奪眶而出。
"父親...女兒不孝..."沈信緊緊抱住女兒,虎目含淚:"傻孩子,是爹連累了你。
"他看向謝景行,鄭重抱拳,"殿下大恩,沈信沒齒難忘!"謝景行還禮:"將軍言重了。
我們進(jìn)去詳談吧。"主帳內(nèi),沈信聽完沈妙講述這些天的經(jīng)歷,尤其是重生和天命者的事,
震驚不已。"難怪...那日你突然精通兵法,還預(yù)知軍令有詐..."沈信喃喃道,
隨即怒拍桌案,"傅修遠(yuǎn)這個畜生!枉我待他如子!""父親息怒。"沈妙安撫道,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回京救駕。皇上中毒已深,若不及時解毒...""羅淵那老賊!
"沈信咬牙切齒,"我這就點兵殺回京城!"謝景行搖頭:"不可。羅淵已掌控禁軍,
硬拼只會兩敗俱傷。"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我已聯(lián)絡(luò)朝中忠于皇上的大臣,
約定三日后子時打開西門。屆時我們率精兵直入皇宮,先救皇上,再收拾羅淵。
"沈妙補(bǔ)充道:"關(guān)鍵是找到那對翡翠耳墜。回天丹能解皇上所中之毒。
""耳墜在蘇玉柔手中。"謝景行道,"荊墨已查明,她被關(guān)在羅府密室。我們兵分兩路,
一路救皇上,一路取耳墜。"計劃已定,接下來兩天,三人精心準(zhǔn)備。沈妙幫父親整頓兵馬,
謝景行則派心腹先行潛入京城聯(lián)絡(luò)內(nèi)應(yīng)。出發(fā)前夜,沈妙獨自在營外小溪邊清洗傷口。
月光如水,映照著她手腕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前世被傅修遠(yuǎn)鎖鏈磨出的傷痕,
重生后竟也留下了印記。"還沒休息?"謝景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沈妙匆忙拉下袖子遮住疤痕:"在想明天的行動。"謝景行在她身旁坐下,
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輕輕撫過那道疤:"是他做的?"沈妙默認(rèn)。
謝景行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他取出一盒藥膏,小心地為她涂抹。
"這是...""玉肌膏,能淡化疤痕。"謝景行動作輕柔,"不過,
你若想留著它提醒自己,我也理解。"沈妙心頭一暖。他總是這樣,給她選擇的權(quán)利,
從不強(qiáng)求。"謝景行。"她突然問,"若我沒有重生,沒有這些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還會...""會。"謝景行不假思索,"我愛的不是你的能力,
而是你這個人——倔強(qiáng)、聰明、勇敢的沈妙。"沈妙鼻尖一酸。前世今生,
第一次有人對她說"愛"這個字。"可是...我手上沾過血,
心里充滿仇恨...這樣的我,配得上你的愛嗎?
"謝景行捧起她的臉:"正是這些經(jīng)歷造就了現(xiàn)在的你。我愛的,是完整的你。"月光下,
他的眼神如此真誠,沈妙再也無法抗拒。她輕輕靠入他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仿佛找到了歸宿。三日后,京城西門。子時剛過,城門悄然開啟。
沈信率精兵悄無聲息地潛入,按計劃分頭行動。謝景行帶一隊人馬直奔皇宮,
沈妙則與荊墨前往羅府尋找耳墜。羅府守衛(wèi)森嚴(yán),但荊墨早已摸清巡邏規(guī)律。兩人避開耳目,
來到后院一座假山前。荊墨按下隱蔽機(jī)關(guān),假山移開,露出向下的階梯。
"蘇玉柔就關(guān)在下面。"荊墨低聲道,"但密室有機(jī)關(guān),必須小心。"沈妙點頭,握緊匕首,
輕手輕腳地走下階梯。地道盡頭是一間石室,門縫中透出微光。她湊近窺視,
只見蘇玉柔被鐵鏈鎖在墻上,衣衫襤褸,哪還有往日優(yōu)雅模樣?"看來羅淵對同伙也不客氣。
"荊墨冷笑。沈妙示意他守在門外,自己輕輕推門而入。蘇玉柔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沈妙時,
眼中閃過驚愕與恐懼。"你...你怎么在這里?
"沈妙冷冷地看著這個前世今生的仇人:"我來取回我母親的東西。
"蘇玉柔突然大笑:"晚了!耳墜已經(jīng)被羅丞相拿走了!他早就懷疑傅修遠(yuǎn)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