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詭異公寓六月的潮濕空氣像塊浸了水的抹布,悶得人喘不過氣。
我拖著行李箱站在公寓樓下,仰頭望著這棟老式居民樓,
墻皮剝落的外墻上爬滿墨綠色的爬山虎,偶爾有微風吹過,
一墻的葉子都發(fā)出“撲簌簌”的聲音。公寓有六層樓高,但因為時間久遠并沒有修建電梯,
只有左側(cè)進門口約兩人寬的樓梯上下。“周遠期,是吧?”身后傳來沙啞的聲音,
房東佝僂著背站在路邊的樹影里,手里攥著串沉甸甸的鑰匙,“我姓劉,
我兒子應(yīng)該跟你在網(wǎng)上都談好了吧?!蔽尹c點頭:“是的,劉叔?!彼舷麓蛄苛宋乙谎?,
晃了晃手里的鑰匙串,“跟我來,你住三樓?!蔽腋纤哪_步,一進去,
樓道里彌漫著一股混合了霉味、油煙的復(fù)雜氣味,某些特定的地方還能隱約聞到一絲尿騷味。
現(xiàn)在是正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但樓梯間連扇窗戶都沒有,
聲控燈在我們踏上第一級臺階時應(yīng)聲亮起,昏黃的光暈里漂浮著無數(shù)塵埃,
燈泡接觸不良似的 “滋滋” 作響,每隔幾秒就會閃爍一下?!斑@樓有些年頭了,
” 老劉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顯得格外突兀,“你們這些小年輕能住得慣嗎?
”這套公寓租金低得離譜,破是破了些,但對于剛畢業(yè)的我來說,是唯一的選擇?!皼]事的,
劉叔?!彼麤]有理會我的敷衍,樓道里只剩拐杖篤篤地敲著臺階的聲音,
在寂靜的午后聽來格外清晰。爬到三樓時我已經(jīng)氣喘吁吁,
行李箱的滾輪在水泥地上留下刺耳的摩擦聲。307室的房門是斑駁的木門,
門牌號“307“ 的金屬牌銹得幾乎看不清數(shù)字。老劉把鑰匙遞給我,
冰涼的鑰匙在掌心沁出寒意。這一層一共有7個房間,聽房東說其中兩間還沒有人入住,
所以門上都落了一把很大的鎖。我心想著,這幾扇門破的破銹的銹,隨時都會散架的樣子,
用這么大的鎖顯得有些多余。走廊上不少墻皮剝落處露出暗褐色的磚體,
盡頭有個看起來格格不入的房間,門頭重新粉刷過,門上還掛著一張銹跡斑斑的銘牌,
上面寫著 “雜物間”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那個房間上,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枯瘦的手指像鷹爪般用力,厲聲地說:“那里面堆著我沒搬走的舊家具,你最好別好奇去碰,
只要我發(fā)現(xiàn)里面東西少了,我就一定找你!“我皺了皺眉,想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他力氣奇大無比。
無奈我只得壓著心里的不爽說道:“放心吧,劉叔,我絕對不碰?!甭犖疫@樣說,
劉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手咳嗽了兩聲。“記得我說的話,這棟樓的人喜歡清凈,
尤其是晚上,最好待在家里?!?他說到這里,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走廊盡頭,
聲音也壓低了些,“晚上聽到什么動靜都別開門,也別探頭出去看?!蔽也唤行┖闷?,
“什么動靜?”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沒什么,有時候樓里的人喝多了。對了,
門后貼著入住須知,你看看就知道了?!闭f完這句話,他便轉(zhuǎn)身下樓,
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聽不見。2 入住禁忌打開房門的瞬間,
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我捂住口鼻打開窗戶,窗外正對著另一棟居民樓的后墻,
墻壁上爬滿了藤蔓,密密麻麻地遮擋了大部分光線。房間很小,大約只有二十平米,
擺放著一套老舊的實木家具,衣柜的鏡面蒙著層厚厚的灰,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最顯眼的是貼在門后墻上的 A4 紙,
打印體的 “入住須知” 四個字邊緣已經(jīng)卷翹發(fā)黃,
下面羅列著四條規(guī)則:-凌晨四點前若聽到樓梯間有拖拽聲,立即躲進最近住戶家中,
反鎖上門后,保持絕對安靜直至聲音消失。-深夜聽到敲門聲夾雜咳嗽時,
無論對方是誰都不得開門,次日需在門口撒鹽。-晚 10 點后走廊燈閃爍三次,
立即面墻站立,直至聽到第二聲咳嗽方可移動。
-任何時候不得注視或靠近每層盡頭的雜物間門,尤其當門虛掩時,若不慎看見了,
請立馬閉眼倒數(shù)十個數(shù)。紙張的右下角沾著塊暗褐色的污漬,邊緣已經(jīng)發(fā)黑干涸,
看起來像是某種陳舊的血跡。我嗤笑一聲,伸手想把這張故弄玄虛的紙撕下來,
卻發(fā)現(xiàn)它被人用膠帶牢牢粘在墻上,紙張就像是和墻壁融為一體一般,根本弄不下來。
“故弄玄虛。” 我嘟囔著從包里翻出水果刀刀,小心翼翼地把紙揭了下來。
背面的膠帶殘留物上沾著幾根黑色的纖維,湊近聞能聞到淡淡的焦糊味。我沒多想,
隨手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開始整理房間。衣柜打開時發(fā)出刺耳的 “吱呀” 聲,
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層厚厚的灰塵,奇怪的是,這個房間的灰塵都趨近于黑色,
不像平時常見的灰色。我把衣服掛進去時,眼角余光瞥見鏡面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透過鏡面蒙著的灰塵中看去,除了我的影子外,墻角的位置似乎有團更深的黑影,
形狀像是蜷縮著的人影。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回頭看去,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風吹動窗簾的聲響。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在昏暗的光線下形成一道道水痕。也許是太累產(chǎn)生的錯覺,
我這樣安慰自己。雨聲越來越大,不少雨水打在窗框上,濺了進來,打濕了放在窗邊的書桌。
我急忙關(guān)上窗戶,將書桌拖開了一些?!芭尽钡囊宦?,一本書從書桌和墻面的夾縫中掉落,
飄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我撿起這張泛黃的照片,
一群洋溢著青春笑容的年輕人們站在一棟建筑前,而這棟建筑正是我現(xiàn)在租的公寓大樓。
是原住戶留下的嗎?......傍晚時分,我正準備下樓去超市買點日用品,
開門時見到了一個穿藍布衫的老人。他站在雜物間門前,佝僂著背不知道在看什么。
聽到我的開門聲,他緩緩轉(zhuǎn)過身,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靶聛淼??
” 老人的聲音嘶啞干澀,像是很久沒說過話?!班牛裉靹偘醽?307?!?我點點頭。
老人緩緩勾起嘴角:“新來的,好啊,真好......”“您說什么?” 我皺起眉頭,
他的狀態(tài)不太正常,讓我有些抵觸。他擺了擺手,動作緩慢地像個樹懶,“沒事,孩子。
”他朝雜物間門努努嘴,“那扇門,千萬別看,更別碰?!蔽矣行┮苫螅蓜倓傞_門時,
他明明已經(jīng)看了許久。我不信是這扇門有什么魔力,
只覺得面前的老頭子一定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澳阋浀媚切┮?guī)則。
” 老人朝我走了兩步,“四樓的年輕人不信邪,非要打開那扇門,你知道他最后怎么了嗎?
”他說這話時幾乎都要挨著我的耳朵,
一張一合的嘴里傳出來的味道就像是某種東西腐爛在里面了。我不著痕跡地向后走了一步,
“最后......怎么了?”“當然是死了?!蔽乙娝f這話表情還帶著笑,
忽然想起門后的規(guī)則和房東的警告,不禁有些惡寒?!八蚤T里面究竟有什么?
”老人突然驚恐地搖搖頭,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駝著背匆匆下樓:“別問了,
問多了沒好處。記住規(guī)則,或許能活得久點?!彼谋秤昂芸煜г跇翘莨战?,
身形一晃一晃的,像是某種倒計時的鐘擺。再次回到三樓時,
走廊里的聲控燈不知何時已經(jīng)熄滅。我跺了跺腳,燈泡閃爍了幾下卻沒有亮起,
走廊陷入一片昏暗。盡頭的雜物間門在暮色中像一張沉默的嘴,
有種讓人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沖動。我摸索著打開房門,
突然發(fā)現(xiàn)白天扔進垃圾桶的入住須知紙團不知何時被放回了門口,展開的紙張上,
第四條規(guī)則被人用紅色的筆跡圈了起來。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我明明記得把紙團扔進了垃圾桶,而且這期間根本沒人來過。難不成是誰進了我的房間?
我沖進房間細細檢查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不論是窗戶還是門,都是從內(nèi)部鎖好的,
并沒有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雨又下了起來,雨點密集地打在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房間里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和走廊里的聲控燈一樣接觸不良似的 “滋滋” 作響。
我走到門后,重新把那張入住須知用膠帶貼好,手指觸碰到紙張右下角的暗褐色污漬時,
感覺那污漬似乎比白天時更大了些。夜里十一點,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老舊的空調(diào)發(fā)出嗡嗡的噪音,制冷效果卻很差,房間里依然悶熱潮濕。突然,
空調(diào) “咔噠” 一聲停止了運轉(zhuǎn),房間陷入一片死寂。幾秒鐘后,走廊里傳來輕微的響動。
起初像是有人拖著什么重物在行走,發(fā)出黏膩的摩擦聲,接著又傳來細碎的刮擦聲,
像是指甲在木門上劃過。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想起了白天遇見的老人,
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應(yīng)運而生。詭異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也就是雜物間的方向,
離我的房門越來越近。我屏住呼吸,蜷縮在床上,死死盯著房門,
生怕下一秒就有個東西從那里開門進來了。刮擦聲在我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出聲,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寂靜中,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還有門外那若有若無的…… 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那聲音漸漸遠去,重新回到走廊盡頭。
我癱在床上大口喘氣,冷汗浸濕了睡衣。窗外的雨還在下,
雨點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此刻聽來格外刺耳。第二天清晨,我被刺眼的陽光喚醒,
昨晚的經(jīng)歷像是一場噩夢,可一枕頭的汗卻那么真實。我心有余悸地走到門口,猶豫了很久,
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房門。走廊里空蕩蕩的,聲控燈在開門的瞬間亮起。
走廊里十分平靜,似乎并沒有昨晚我聽見的東西留下的痕跡。唯一不同的是,
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門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小團灰燼,像是有人在那里燒過什么東西。
那團灰小到輕輕呼口氣就能完全消失不見,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隔壁306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探出頭來,眼下有著濃重的烏青。
她看到我時嚇了一跳,隨即警惕地問:“你是新搬來的?”“嗯,昨天剛搬來。
” 我點點頭,“昨晚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迅速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別問!也別談?wù)?!?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記住門后的規(guī)則,晚上不管聽到什么都別開門,更別出去看?!彼龥]再多說,匆匆關(guān)上門,
隨后傳來咔噠反鎖的聲音?;氐椒块g后,我再次看向門后的入住須知,
那些打印體的文字在晨光下顯得格外詭異。隔壁女人的表現(xiàn)說明,
昨晚我聽見的聲音或許是真實的,聯(lián)想起這些莫名其妙的規(guī)則,
我的腦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絲毫沒有頭緒。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稀疏的行人,
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從這里下去,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冷不丁我的腦海里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門緊閉著,
銹跡斑斑的銘牌泛著冷光,似乎有些東西已經(jīng)在黑暗中蘇醒。
3 夜半驚魂加班通知來得猝不及防。當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地鐵站時,
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六月的雨帶著黏膩的濕熱,打在臉上像無數(shù)細小的針。
我裹緊外套沖進公寓樓,樓道里的霉味在雨夜里變得更加濃重。剛踏上一樓臺階,
聲控燈 “滋啦” 一聲亮起,昏黃的光線勉強驅(qū)散黑暗。我跺了跺腳想讓燈光更亮些,
燈泡卻突然開始瘋狂閃爍,明滅幾次后徹底熄滅。走廊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入住須知里的規(guī)則猛地竄入腦海:晚10點后走廊燈閃爍三次,立即面墻站立,
直至聽到第二聲咳嗽方可移動。心臟驟然收緊,我摸索著貼住冰冷的墻壁,
鼻尖緊緊抵住粗糙的水泥面。黑暗中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室外的雨水聲就像是背景音,給現(xiàn)在這種情況更添一份詭異。走廊深處傳來模糊的腳步聲,
似乎有人正從樓上緩緩走下來。那腳步聲很輕,卻帶著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經(jīng)上。我死死盯著面前的墻壁,余光卻不受控制地瞟向樓梯口的方向。
一團灰黑色的東西出現(xiàn)在樓梯口。它像被水泡脹的破布,邊緣模糊不清,
正順著地磚的縫隙朝我的方向緩慢移動。那東西移動時發(fā)出極其輕微的 “沙沙” 聲,
在寂靜的黑暗中格外清晰。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
那不是光線造成的錯覺,也不是風吹動的灰塵 —— 那團黑影有著明確的形態(tài),
甚至能看到類似肢體的輪廓在扭曲伸縮。這是什么鬼東西!
這幕打破我認知的場景像冰錐般刺入我的大腦,讓我?guī)缀踔舷ⅰ?/p>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發(fā)出尖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腳步聲在二樓停頓了片刻,隨即又開始向下移動。那團黑影已經(jīng)爬到我的腳邊,
冰冷的觸感透過鞋底傳來,像是踩在一塊浸透了冰水的海綿上。
我能感覺到它在地上爬行時黏膩的觸感,不禁胃里一陣翻涌。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輕微的咳嗽從三樓傳來,嘶啞干澀,像是有人用砂紙摩擦喉嚨。我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
卻不敢立刻移動——規(guī)則說要聽到第二聲咳嗽。又過了漫長的三十秒,第二聲咳嗽響起,
比剛才更近了些,仿佛就在二樓樓梯口。我這才敢緩緩轉(zhuǎn)動身體,跺了跺腳。
聲控燈閃爍著亮起,昏黃的光線照亮了空無一人的走廊。地面干干凈凈,
沒有任何黑影的痕跡,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但腳踝殘留的冰冷觸感和掌心的冷汗提醒我,那東西真實存在過。我連滾帶爬地沖上三樓,
關(guān)上房門的瞬間,我發(fā)現(xiàn)門后的入住須知上,規(guī)則上的字跡不知何時變得模糊不清,
就好像被水漬浸濕了一樣。即便是進了房間,我依舊無法平復(fù)心情,
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幾點,一陣尖銳的拖拽聲刺破了寂靜。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心臟狂跳不止。那聲音從樓梯間傳來,黏膩的摩擦聲中夾雜著金屬刮擦水泥地的銳響,
“刺啦——刺啦——”,由遠及近,仿佛有人拖著沉重的金屬支架在行走。
這聲音就好像是刮在我的心口上,折磨地讓人想要捂住耳朵,更加恐怖的是,
這聲音讓人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究竟是誰在門外搞這么大的動靜。
整棟樓除了刮擦的刺耳聲音,竟然出奇地安靜,就連一點叫罵聲都沒有,
大家似乎都沉沉睡去了?!斑?.....”就在這時,
我房間的門把手忽然輕輕扭動了一下。冷汗幾乎是一瞬間就從腦門滑落下來,
我緊緊抓著被子,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規(guī)則說,只要保持絕對的安靜,等到拖拽聲完全消失,
那我就是安全的?!班!倍檀俚拈_鎖聲響起,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向內(nèi)打開。
我抓起外套沖向門口,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絲毫不在乎自己發(fā)出了多大的動靜。
規(guī)則說只要拖拽聲完全消失就會安全,但前提是一定要躲在屋里,如果門被完全打開,
那么我就不算是在屋里了!我屏住呼吸,想都沒想猛地拉開了大門,奇怪的是,
門口并沒有任何東西。我想象中開門的應(yīng)該是早些時候遇見的黑色影子,但現(xiàn)在,
這里什么都沒有。來不及多想,我貼著墻壁緩緩移動到306門口,顫抖著敲了敲房門。
指節(jié)觸到門板時,我才發(fā)現(xiàn)306的房門上布滿了細密的凹痕,像是被指甲反復(fù)抓撓過。
就在我以為沒人回應(yīng)時,門突然 “咔噠” 一聲開了道縫,
一只蒼白的手猛地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拉了進去?!皣u——”女人捂住我的嘴,
她的手心冰冷潮濕,帶著濃重的消毒水味。拖拽聲已經(jīng)來到三樓樓梯口,
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里緩緩移動,每一步都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我和女人蜷縮在門后,
我們都心照不宣地聽著外面的動靜。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門前,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它佝僂著背,右腿似乎不太方便,正拖著什么東西來回移動。
金屬支架摩擦地面的聲音讓牙齒發(fā)酸,那東西時不時發(fā)出痛苦的咳嗽聲,
聲音嘶啞得像是從生銹的鐵管里擠出來的?!八谡覗|西……” 女人在我耳邊低語,
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它在找當年火災(zāi)里丟失的東西?!薄盎馂?zāi)?” 我低聲反問。
女人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面的拖拽聲突然停在了306門口。我們立刻屏住呼吸,
連心跳都仿佛停止了。門板被什么東西輕輕撞擊著,“咚…… 咚…… 咚……”,
節(jié)奏緩慢而沉重。緊接著,指甲刮擦門板的聲音響起,尖銳刺耳,仿佛要將木門鑿穿。
我能感覺到門板在微微震動,女人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她死死攥著我的手臂,
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刮門聲持續(xù)了足足十分鐘,才漸漸和拖拽聲一起遠去,
朝著四樓的方向移動。女人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我這才看清房間里的景象。她房間里的布置跟我的差不多,書桌上凌亂地擺著幾個空藥瓶,
墻角堆著一大堆的衣服,從灰塵的痕跡來看,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過了。女人的床鋪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