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謝珩的白月光為救我,被山匪凌虐而死。他哭著要與她冥婚,立她為側妃。
我卻將和離書扔到他臉上,送他三道血咒。咒他錐心、碎骨、斷筋。
所有人都罵我太狂太惡毒。直到血咒一一應驗,他血染長階,只求見我一面。
一只染血的手攬緊我,“他不配再見你?!?.“疏月,你就答應吧?!敝x珩衣衫凌亂,
金冠歪斜,整個人仿佛都要碎了。他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懷里緊緊抱著已經(jīng)死去的蕭嵐煙,
額頭抵著她冰冷的額角,肩膀劇烈抖動,極力壓抑著悲痛的嗚咽。
地上浸染著大片暗紅的血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的慘劇。兩個時辰前,
我和蕭嵐煙進山上香,遭遇了山匪。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本是沖著我來的。所有人都看到,
蕭嵐煙突然撲過來,將我推開,自己落入了匪徒手中。我?guī)嘶貋砭人臅r候,
她已經(jīng)被凌虐而死。死得很慘。全身上下青紫交錯,血肉模糊。
骨骼更是被扭曲成古怪猙獰的形狀,幾乎盡碎。謝珩幾度哭得昏死過去,吵著要與她冥婚,
立她為側妃。可我始終無波無瀾,“我不答應?!薄罢唬肋h是你的。
”謝珩壓抑著痛苦,“但嵐煙……她為救你而死,就這點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應嗎?
”我垂下眼簾,摩挲著袖中那枚龜甲。龜甲上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我的指間微微一蕩。三年前,我初遇謝珩時,
他還只是個備受冷落、朝不保夕的七皇子。那時的他,衣衫陳舊,卻目朗如星,
帶著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當時,我算到他會遭遇刺殺。本可袖手旁觀。卻還是不顧玄門大忌,
提醒他避開那場劫難。從那以后,我便成了他的謀士。為他卜算前程,
趨吉避兇;為他布局謀劃,鏟除異己。助他在波譎云詭的朝堂中步步為營,
從一個備受欺凌的皇子,逐漸成長為如今權傾朝野的太子。甚至不惜損耗修為,
為他逆天改命,只求他能得償所愿。為了報答我,他立我為正妃。給我無盡的尊榮和寵愛。
可大婚不過幾日,蕭嵐煙就以特使身份來訪。她明艷動人,熱情似火,
一雙大眼睛總是清澈見底。小時候匆匆一面,就已是謝珩心中難忘的白月光。再見謝珩,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傾慕之情,像顆熾熱的小太陽,圍著他轉。謝珩對她,一直溫和持禮。
從未有半分逾矩。我以為,他們之間,僅此而已。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他愛她。
很愛很愛?!摆せ橛羞`天道,”我義正辭嚴,“殿下是儲君,當為萬民表率,
豈能行此荒誕之事?”話音剛落,跟來的幾位官員,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刑部尚書上前一步,“娘娘此言差矣!嵐煙公主舍身救人,情深義重。殿下與她冥婚,
正是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彰顯殿下的仁厚之心。此乃美談,何來荒誕之說?
”“張大人說得是,”刑部侍郎也附和道,“娘娘,您深受殿下信任,更應明白事理。
嵐煙公主是為救您而死,您怎能如此冷漠無情?”“就是啊,娘娘,您就答應殿下吧!
”“這也是為了您和殿下的名聲啊!”議論聲此起彼伏。我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
這些人,有的曾受過我的恩惠,有的曾被我巧妙化解過危機??扇缃?,
他們卻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我指指點點。他們不懂。我拒絕的,
從來都不是一場冥婚那么簡單。2.謝珩緩緩抬頭。那雙曾經(jīng)總是盛滿溫柔笑意的眼眸,
此刻已經(jīng)只剩蝕穿魂魄的冰冷?!吧蚴柙?,”他一個字一個字狠狠咬在唇齒之間,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眸光漸冷,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堅定地說:“我不答應。
”前世,就是這樣。他和蕭嵐煙合謀演了一出戲,要我立她為側妃。卻在立妃當日,
借儀式的遮掩,在給我的茶中下毒,讓蕭嵐煙同我換命。只是,前世的山匪,
是他們找人假扮的。救了我之后,蕭嵐煙只受了點皮肉傷。今生,卻是我故意放出消息,
引來了真正的山匪。讓她落了個慘死的下場??伤賾K,也不及前世對我的萬分之一。前世,
她與我換命之后,意外發(fā)現(xiàn)我不是尋常的玄門中人,
而是眉間生有異骨、有窺視天機之能的玄女。便生生挖出我的眉間骨,試圖植入自己眉間。
可幾番嘗試,都以失敗告終。最后,她怒極生恨,竟找來十幾個乞丐將我糟蹋蹂躪。
看著我沒斷氣,又砍下四肢,將我做成人彘,扔進蠆盆。眼睜睜看著,
我被成千上百的毒蟲蛇蟻活活啃食殆盡。好在,老天有眼。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和蕭嵐煙進山上香前兩個時辰。才得以將這一切扭轉。如今,謝珩要與她冥婚,
不過是想趁著她剛死不久,還有機會繼續(xù)完成未完的陰謀。我連著兩次反對,謝珩終是怒極,
“孤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答不答應?”顯然,不答應,后果很嚴重。我卻是一個字都不想改,
“我不答應?!薄胺潘粒 敝x珩怒喝一聲,動作輕柔地放下蕭嵐煙的尸體,
就一個箭步?jīng)_到我面前,抬手要打,“沈疏月,孤平日里真是太縱著你了!
竟讓你變得如此不知好歹!”“仗著孤對你的寵愛,竟然如此對待一個為救你而死的人!
”“你就不怕被天打雷劈?”那一巴掌還沒落到我臉上,就被我輕易截住。
我用力握著他的手臂,“放肆的,是你?!薄凹幢銢]有南越太子妃這個身份,我在你面前,
也絕不是放肆的那一個?!敝x珩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你是不是瘋了?
”“你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鄉(xiāng)野丫頭,她可是大靖的公主。你為正妃,她為側妃,
已是天大的抬舉?!薄盀榱司饶?,她死得這么慘。”他狠狠磨著牙,“你若不答應,
我定會將你扒皮抽筋、挫骨揚灰!”“我何時說過,我是來歷不明的鄉(xiāng)野丫頭?
”我朝他詭魅一笑,“你若是執(zhí)意要與她冥婚,
那我們就看看……”“被扒皮抽筋、挫骨揚灰的,會是誰?”3.謝珩被我唬得一愣,
似乎將與我相處的過去種種都想了個遍,終是嗤一聲笑了,“沈疏月,當初我碰到你的時候,
你不過是個街頭算命的。穿著一身的粗布麻衣,全身上下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終日碌碌奔忙,也不過幾個銅板,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薄叭舴怯鲆姽?,
你會有今天的好日子?”“孤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敢跟孤說這樣的話?
”說到最后,他咬牙切齒,想要抽回手打我,“孤真是慣得你無法無天了!”沒想到,
卻被我揚手打了狠狠一巴掌?!芭?!”在場的其他人,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太子妃……你!”刑部尚書氣得直跺腳,“你竟敢打太子!你這是藐視皇族!藐視皇權!
”“怎么?”我揚眉,“你也想挨打?”刑部尚書唬得后退一步,就臉色鐵青地朝謝珩拱手,
“殿下放心!此女德行不修,東宮有此悍婦,國將不寧。臣等這就回去奏請陛下,
廢了這悍婦!”他一招手,其他幾個官員立刻就懂事地跟了上去。謝珩捂著被我打腫的臉,
眸光狠戾,“沈疏月,你何時變得如此不講道理?竟連孤也敢打?”“你知不知道,
他們這一去,你這太子妃可就做不成了?”“要是你改變主意,
答應我的要求……”“或許還可以挽救一下?!薄拔艺f了,我不答應?!蔽依淅淙酉略?,
就大步離去。丫鬟凝玉縮著腦袋,跟在后頭。到了無人的地方,
才抖抖索索地開口:“主子……你這樣對太子,我們真的不會被殺頭嗎?”我目光溫和下來,
看她一眼,“那你怕嗎?”凝玉用力點頭。我將一封信塞到她手里,“怕,
就把這封信送出去,不能讓這里的任何人發(fā)現(xiàn)。”翌日一早,一道圣旨壓下來。
不知道謝珩進宮給皇帝老兒說了什么,圣旨上愣是半點沒有要廢我的意思。
只說要我準備冥婚,立蕭嵐煙為側妃??磥?,謝珩是鐵了心要將他的陰謀進行到底。不過,
我猜……這一次,他不光要換命,還要借尸還魂。但蕭嵐煙的尸體已經(jīng)毀得不成樣子,
可即便沒被毀,還魂之后也只會是一具不人不鬼的活尸。可若是換到我身上,
不但可以活過來,還可以擁有太子妃的身份。之所以執(zhí)意要立她為側妃,
不過是舍不下她大靖公主的身份,想要借此攀附大靖、得大靖的護佑。如此一來,
太子妃是她,側妃也是她,還可以得到大靖的助益。謝珩才因此沒廢我。想清楚這點,
我當著宣旨太監(jiān)的面,就一把火燒了圣旨,“要想本宮答應給太子和蕭嵐煙冥婚,
除非南越的皇帝親自跪到本宮面前求本宮!”4.“你!”宣旨太監(jiān)氣得手抖,
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太子妃,你也太狂妄了!這道圣旨,乃是陛下御筆親書。
你如此冒犯天威,形同謀逆,你簡直罪該萬死!”“來人,把她給我拿下!”“待到御前,
你就是有九族也不夠誅的!”我盯著他的眼睛,冷森森地笑了,
“他要是敢誅我九族……我保證,讓他的九族也不保?!毙继O(jiān)一副不寒而栗的樣子,
驚得連話也不會說了,“你……你……”“也罷。”我笑著撣撣衣服上幾不可見的灰塵,
坦然自若地當先一步走出去,“正好我也想當面問問他,到底是腦子哪里出了毛病,
竟然連這種事也會答應。”“你!”宣旨太監(jiān)抬手又要罵,可一對上我凌厲的眼神,
腦袋又一下子耷拉下來,不敢吱聲。剛到越帝面前,宣旨太監(jiān)就急不可耐地告了狀。“跪下!
”越帝聽完,就操起手邊的龍膽砸過來,大喝一聲:“你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要不是太子再三保你,剛才朕給你的,就是廢你的詔書!
”“你為了不給太子和嵐煙公主冥婚,居然連如此狂妄的話也說得出口?”“你也不看看,
你有幾顆腦袋夠朕砍的?!”我頭一偏,躲開飛來的龍膽,沒有跪下。
只是對上他因為憤怒而發(fā)紅的眼睛,淡淡一笑,“陛下若是砍了我的腦袋,
南越的國運會馬上凋零直至國亡。”越帝愣住?!氨菹伦屑毾胂耄襾碇?,
南越的國運如何?我來之后,南越的國運又如何?”“是不是,我來之后,才日漸昌???
”“簡直胡說八道!”謝珩大步進來,“南越國運日漸昌隆,
乃是父皇和列位臣工殫精竭慮的結果。”“與你何干?”看到他,我就忍不住冷下臉,
勾唇一哂,“三年前,我初到南越的時候,這里民生凋敝、盜匪猖獗。
兜里哪怕只有半個饅頭,也會被偷?!薄笆俏覍埫}做了調(diào)整,引龍入水。
”“使得龍脈得水滋養(yǎng),南越的國運才日漸好轉,能有今日的昌盛。”“可惜,
當時改龍脈的時候,龍脈的地精得了我一滴靈血,已與我命運相連。
”“我若有閃失……”我給了他們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以為他們會懂。哪知道,
他們相視一眼,就不約而同地放聲大笑?!扮駜?,你這太子妃當真是瘋了,
現(xiàn)在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口了?她以為她是誰?
是能窺視天機、逆天改命、言出成讖的玄女嗎?”“她要是真有這個本事,
還會甘心囿于后宮,做你的太子妃嗎?”“真是笑話!”“沈疏月,”謝珩只當我是瘋了,
扯著我的衣服,想要將我拉出去,“你別在這里發(fā)瘋了。”“行了。”越帝沉聲,
“朕念你突遭巨變,恐是經(jīng)受不住打擊,才會說這些瘋話,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太子和嵐煙公主冥婚一事,朕會另外著人去辦。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扯出早就藏在袖中的和離書,扔到謝珩臉上,“這正妃之位,
也賞她了!”5.“想不到,南越蕞爾小國,竟然出了這么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
”大靖使臣不知何時站在了幾步之外,饒富興味地看著我,冷笑一聲,
“這要是讓她當了一國之母,整個南越恐怕都得毀在她手里?!薄疤拥钕?,
”他轉眸看向謝珩,“依外臣看,太子妃娘娘既然已經(jīng)讓出正妃之位,那不如,
就此讓我大靖的嵐煙公主做太子妃?!薄耙院?,我大靖和南越將永世交好、不起兵戈。
”我勾唇,“那我要是不答應呢?”“無妨?!贝缶甘钩加朴迫灰恍Γ胺凑?,
昨夜外臣就已通知大靖,叫我大靖的百萬雄師前來給嵐煙公主送葬?!薄皩脮r,大軍壓境,
嵐煙公主是太子的側妃還是正妃,可就不是你們說了算了?!彼f完,就搖著羽扇,
施施然地走了?!吧蚴柙?,現(xiàn)在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吧?”謝珩臉色黑沉,凜然怒目,
“本來只要你答應給嵐煙一個側妃的名分,一切就這么過去了?!薄翱涩F(xiàn)在,
大靖的百萬雄師不日就將抵達南越。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如此反對這件事,
要以此為借口攻打南越,以南越不足十萬的兵力如何能抵擋?”“我不是沒反對了嗎?
”我揚唇,“和離書都給你了,你要跟她冥婚也好,立她為正妃也罷,都跟我沒關系了。
”“你又何必還要跟我說這些?”我大步離開。“沈疏月!”謝珩追上來,
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你這么狂,是因為你要搬的這個‘救兵’嗎?”我怔住。想不到,
我讓凝玉送的信,竟然到了他手里。他拿出里面的信紙展開,“師兄,
南越太子欺我太甚……速來救我?”他將“欺我太甚”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慢慢從信紙上移開視線??聪蛭遥拔移勰闾??”我涼涼地斜睨他一眼,
“信上面還寫了你的陰謀詭計,太子殿下何不趁著幾位大人在,一起讀出來?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謝珩一把將信撕得粉碎,學著我剛才的樣子一把扔到我臉上,
“沈疏月,孤最愛的女人為救你而死,死得那么慘?!薄肮虏贿^是要給她一個名分,
你一再阻攔不說,竟還不惜冒犯天威,將我南越皇室的顏面踩在腳下?!薄吧蚴柙拢?/p>
欺人太甚的,是你!”“來人!”謝珩一聲令下,“把她的丫鬟帶過來!
”侍衛(wèi)將凝玉扔到我面前。她背上都是縱橫交錯的鞭痕,血肉模糊。整個人,已是奄奄一息。
我驚得瞪大眼睛,慌忙跪坐到地上,把她抱在懷里。我摸到滿手黏膩的血,
看著她滿身的傷口,心痛得直掉眼淚,“謝珩,你竟然如此對她!”謝珩冷哼,
俯身下來盯著我的眼睛,用力捏著我的下巴往上一抬,“你這位師兄,莫非才是你的心上人?
難怪你至今不肯與孤圓房,原來是早就把心給了別人?!薄安贿^,也無妨?!薄摆せ檫^后,
孤也算是妻妾同娶。”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邪氣森森地說:“你二人共用一體,
洞房的時候,一定是……別有一番滋味。”我張嘴想罵,他豎起手指在我的唇上按了按,
“你的丫鬟,被我喂了劇毒,已經(jīng)活不過十日。你要是還敢不從,
我可以讓她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蔽覅s是沒來由地笑起來,深深看著他的眼睛,“謝珩,
你可知……玄門血咒?”6.謝珩嗤一聲笑了,“又想說你那些鬼都不會信的瘋話?
”“你不過就是個窮算命的,這三年能幫著本宮趨利避害已經(jīng)是天大的本事。怎么?
你還能有比這更厲害的?”“你覺得,本宮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會是怕你那幾句瞎話的人?
”我笑了笑,不再說什么。而是,抬手在指尖上狠狠一劃。鮮血涌出的剎那,
以指尖血氣凌空畫符。虛空中,瞬間騰起血霧。我聲音森寒,“我以精血為引,
贈你三道血咒。”第一道血霧鉆入謝珩心口。“此為錐心咒。
”“只要你動了傷我害我的念頭,就會承受錐心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道血霧沒入他全身骨骼?!斑@是碎骨咒?!薄叭裟銊恿藗液ξ业哪铑^還要付諸行動,
哪怕只是傷我一根手指,你全身骨骼都將如遭碾壓,寸寸碎裂。傷我越重,骨碎越深。
”第三道血霧沉入他丹田?!白詈笠坏溃瑪嘟钪?。”“前兩道,是阻你傷我之念,
斷你傷我之行。若你要廢我修為,斷我性命……”我湊近他,
在他耳邊輕笑:“你全身筋脈會寸寸斷裂,你會像條被剝了皮的蛇,
癱在泥里茍延殘喘、動彈不得。”這三道血咒是我?guī)熼T秘傳的自保之術,以自身精血為引,
非到萬不得已絕不使用。錐心止惡念,碎骨斷惡行,斷筋誅殺意。一道比一道重,
一道比一道絕。我從不主動傷人??煽傆腥耍X得我好欺負。三道血霧閃電般,
飛快地沒入謝珩的身體。謝珩驚得眼睛一直,慌忙查看剛才血霧沒入的地方。
待看到身上一絲傷痕也沒有,又不禁肆意狂笑起來,“裝神弄鬼!”“錐心、碎骨、斷筋,
”刑部尚書痛心疾首,“太子妃,你怎能如此惡毒?”“這些年,
太子殿下是如何將你寵在心尖上的,我們南越百官都是有目共睹?!薄八男膼壑耍?/p>
為了救你而慘死?!薄澳惴堑凰几卸?、不體諒他悲痛的心情、不滿足他那小小的愿望,
還狂妄地冒犯天威、踐踏皇權,現(xiàn)在居然還當著我們這些大臣的面,如此惡毒地詛咒他。
”“你簡直喪心病狂!你是當我們南越?jīng)]人了嗎?”“太子殿下,”他朝謝珩拱手,
“這樣的人,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還請殿下明斷!讓此女得到應有的懲罰!
”“否則,以后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像她這樣蔑視皇權、踐踏皇族!”“對!張大人說得對!
千萬不能放過這個毒婦!”“死之前,
拔舌、挖眼、斷指、敲碎她所有的骨頭……最好是把咱們南越的刑罰通通都來上一遍,
讓她嘗嘗厲害!”“對!讓她知道,蔑視皇權的下場!”……罵聲四起。謝珩滿意地勾著唇,
垂眼看我,“你看,你做的這些事,除了讓他們都站在孤這邊,還有什么用?”“沈疏月,
你就真的不怕死?”“怕?!蔽疑斐鍪?,晃了晃白玉般細嫩的手指,“殿下不妨試試,
那三道血咒是真是假?”謝珩卻只是淡漠地看一眼,就站起來,冷聲令下:“來人,
將太子妃帶回東宮,嚴加看守!”“孤要她親眼看著,孤與嵐煙公主大婚。
”7.謝珩將我軟禁在東宮?!爸髯印痹谖业南ば恼樟现拢?/p>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凝玉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她顧不得全身是傷,翻身下床,跪在我面前,
“都是奴婢辦事不力,讓太子殿下?lián)屪吡四锬锏男拧薄罢埬锬镓熈P!”“沒事。
”我扶她起來,態(tài)度強硬地讓她重新躺回床上,“沒了那封信,也無妨?!蹦竦纱笱劬?,
“可沒了那封信,誰會來救娘娘呢?”我安撫地拍拍她的手,“還是會有人來,帶我們走的。
”凝玉眼里一亮,“娘娘要帶奴婢一起走?”我點點頭。凝玉跟了我三年,對我情深義重,
我不能撇下她不管。宮中高手如云,我一個人離開不難,但要帶著她卻不行。只能靜待時機。
“可是……”凝玉腦袋耷拉下來,“娘娘沖撞了殿下,他還會放我們走嗎?
”謝珩不會放我們走的。即便沒有冥婚的事,我這一身神算的本事,
也不是他輕易就能舍下的。但我還是笑了笑,“他早晚會放我們走的?!蹦褚娢疑袂楹V定,
唇邊卻還是噙著一抹苦澀,眼中更是淚光閃爍,“可惜……”“奴婢活不長了。”“誰說的?
”我云淡風輕地揚眉,握握她的手,“我剛才替你改了命。你不但能長命百歲,
還能嫁一戶好人家,從此不再當丫鬟?!薄罢娴??”凝玉只高興了一瞬,
就極其懷疑地打量著我,“奴婢知道娘娘是有本事的人,但逆天改命,
那是玄女才能做到的事……”“玄女是天上派來巡視人間的使者,一千年才現(xiàn)世一回。
”“哪會管一個丫鬟的死活?”“娘娘還是別跟奴婢說笑了。”我:“……”再見到謝珩,
已是五日后。他將我綁到冥婚現(xiàn)場,看著他和蕭嵐煙的尸體完成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