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祝男友周哲考上頂尖律所，我準備賣掉最后一批絕版手辦為他慶賀。當晚，
我用他剛?cè)肼毆剟畹男率謾C搜索送禮攻略，卻無意間點開一個本地匿名論壇。
一個置頂熱帖赫然映入眼簾：“攀上高知白富美，如何甩掉供我讀研的鄉(xiāng)下女友？
”ID是他名字和生日的縮寫。最毒的一條回復(fù)是：“用她身份證辦企業(yè)貸，
再舉報她騙貸讓她坐牢，一了百了。”而周哲，剛剛給這條評論點了贊。
01泡面的熱氣熏得我眼睛發(fā)酸，也可能是喜悅。手機屏幕上，周哲的消息閃著光。
“我考上了！XX頂尖律所！”我放下叉子，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地又看了一遍。
是真的。兩年了。為了他，我辭掉上海月薪五萬的高薪工作，陪他來到這座陌生的二線城市。
為了他，我收起所有名牌，換上拼多多三十塊一件的T恤，偽裝成一個普通的打工人。
我白天在公司做行政，晚上去餐廳端盤子，周末還接一些設(shè)計的私活，一天只睡五個小時。
就是為了讓他能心無旁騖，一戰(zhàn)上岸?，F(xiàn)在，他終于成功了。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
周哲回來了。他春風得意，手里晃著一個嶄新的手機盒，隨手扔在桌上。“單位發(fā)的福利，
最新款，給你用?！彼恼Z氣帶著一種抑制不住的優(yōu)越感，仿佛這手機不是福利，
而是對我的賞賜。我壓下心頭那絲異樣，笑著說好。夜里，我躺在床上，
用這部新手機搜索“送男友什么禮物顯品味”。他考上了，我該送他一份體面的禮物。
我習(xí)慣性地點開瀏覽器，想登錄我的賬號。頁面卻自動跳轉(zhuǎn)到一個本地匿名論壇，
登錄的是他的賬號。一個加粗置頂?shù)臒崽?，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渡习逗螅?/p>
如何與糟糠女友體面分手》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發(fā)帖人的ID是“Zhe_0815”。周哲，八月十五號的生日。我點進去，
指尖冰冷得像死人?！啊龥]什么文化，沒見過世面，思想特別幼稚，
現(xiàn)在我圈子不一樣了，帶出去感覺很丟人?！薄凹依锸青l(xiāng)下的，父母是累贅，
以后肯定會拖累我。”“這兩年她確實付出了不少，但我花的錢更多，
怎么才能讓她凈身出戶，最好還能把錢拿回來？”我一頁頁往下翻，心臟被凌遲得鮮血淋漓。
直到我看見最底下的一條回復(fù)?！坝盟矸葑C辦企業(yè)貸，再舉報她騙貸讓她坐牢，一了百了。
”這條評論，被點了一個贊。點贊列表里，那個灰色的頭像，我再熟悉不過。
世界瞬間安靜了。我沒有哭，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極致的憤怒讓我瞬間清醒。
我關(guān)掉手機，黑暗中，屏幕映出我那張為省錢而憔悴不堪的臉。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笑了。
周哲，你不知道你惹了誰。02第二天，我是被周哲搖醒的。他一臉燦爛，春風滿面。
“寶貝快起，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彼诖策叄瑢⑽覕堖M懷里，
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意氣風發(fā)?！拔覀兟伤o核心員工的直系家屬辦一張親情卡，
以后你看病、購物、去健身房都有專屬折扣，福利特別好！”他頓了頓，低頭看著我。
“需要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復(fù)印件，趕緊辦下來?！蔽倚睦锢湫?，戲肉來了。他描繪著藍圖，
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談?wù)撘患c我無關(guān)的物品。“等我轉(zhuǎn)正了，律所會分房，
到時候就把你風風光光接過去?！薄澳阋膊挥迷俑赡切╇s七雜八的活了，在家當個全職太太，
多好?！蹦钦Z氣，充滿了施舍，和對我現(xiàn)狀毫不掩飾的鄙夷。我抬起頭，
眼睛里瞬間蓄滿“驚喜”和“感動”的淚水。我撲進他懷里，
用帶著哭腔的、最甜膩的聲音撒嬌?！罢娴膯?？周哲你太厲害了！我愛你！
”“我這就讓我‘村里’的爸媽，把戶口本給我寄過來！”我的“天真”和“崇拜”，
讓他龍心大悅，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背。他一出門。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立刻登錄新手機的云端，將昨晚看到的一切，
那個帖子、他所有的瀏覽記錄、以及那條點贊的截圖，全部備份，加密，發(fā)送。一氣呵成。
然后，我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鞍?，我可能需要王律師團隊的幫助?！彪娫捘穷^，
是我那被周哲輕蔑地稱為“鄉(xiāng)下土財主”的父親。
他如今是本市最大實業(yè)集團“天鴻集團”的董事長。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
帶著能安撫一切的力量?！耙酪?，別怕，爸爸在?！睊炝穗娫?，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證據(jù)。
這兩年，我給他轉(zhuǎn)的所有生活費，替他交的學(xué)費和房租，每一筆都有清晰的電子回單。
我用他不知道的技術(shù)手段，恢復(fù)了他手機里幾段被刪除的通話錄音。他和他母親的聲音，
尖酸又刻薄，像淬了毒的針?！皟鹤?，你現(xiàn)在出息了，是人上人了，
那種女人就是你的一塊墊腳石?！薄坝猛炅司挖s緊甩了，她為你花的那點錢算什么？
別想讓她從你這兒帶走一分！”我面無表情地將錄音存盤。忽然，
我在他的手機銀行APP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東西。他入職后辦的工資卡，
綁定了一張信用卡。而這張信用卡，有一張額度高達五十萬的副卡。持卡人，是我。
卡片早就寄到了，被他藏在書柜最深處，還沒給我。他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
先用高額度引誘我消費，再等分手時，將這作為我“拜金”“虛榮”“不知滿足”的鐵證，
在道德上將我徹底釘死。我看著那五十萬的額度，笑了。周哲。這，將是我送給你，
最致命的武器。03我跟公司請了一周的長假。理由是，回老家拿戶口本。
周哲對此非常滿意，臨走時還特意叮囑我：“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別耽誤了辦親情卡。
”我點點頭，乖巧地送他出門。轉(zhuǎn)身，我打給了父親的助理。半小時后，
一份加密文件發(fā)到了我的郵箱。周哲所在律所，
全部合伙人及核心高層的名單、職位、家庭住址，一應(yīng)俱全。我換上那套被我壓在箱底，
來這個城市后再也沒穿過的香奈兒套裝。走進本市最高檔的恒隆廣場。熟悉的冷氣，
熟悉的香氛，熟悉的、奢侈品柜姐們見到真正客人時那恰到好處的熱情。
我徑直走向百達翡麗的專柜。櫥窗里，那塊鸚鵡螺靜靜地躺在絲絨上。
周哲曾拉著我在這里站了半個小時，眼神里的貪婪和渴望幾乎要溢出來?！暗任乙院蟀l(fā)達了，
第一件事就是買下它?！蔽抑噶酥改菈K表?！鞍饋?。”導(dǎo)購小姐的笑容更加甜美。“小姐，
這塊表價值二十八萬……”我遞出那張周哲藏起來的信用卡副卡，平靜地說：“刷卡。
”沒有絲毫猶豫。接著，我又去了隔壁的高爾夫用品店?！澳愫茫乙ㄖ破咛醉敿壍那蚓?。
”我將那份名單遞給經(jīng)理，語氣輕松，像在點七份外賣?！懊刻赘缴弦粡埧ㄆ?。
”我拿起店里準備的燙金卡片，用練習(xí)多年的花體字，
一字一句地寫下：“感謝各位前輩提攜，晚輩周哲初來乍到，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望日后多多關(guān)照?！甭淇?，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周哲。我付了全款，
叫來本市最高效的同城急送?！坝涀?，所有禮物，必須在周五下午三點整，
同時送到這七個地址?！薄安荒茉纾膊荒芡?。”快遞員鄭重地點頭。周五下午兩點五十分，
我的手機響了。是周哲。電話一接通，他壓抑著怒火的咆哮就沖了出來。“楚夜依！
你瘋了嗎！你刷了二十八萬？！”“你知不知道這筆錢我要工作多久才能還上！
”我捂住話筒，發(fā)出驚喜的、帶著一點點被嚇到的哭腔。“親愛的，你怎么了？
”“我……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那塊手表，當你的上岸禮物呀！”“你不是說最喜歡它了嗎？
我拿到卡，就想第一個滿足你的心愿……你不喜歡嗎？”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憤怒、震驚，然后被巨大的虛榮心和狂喜所淹沒。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帶著一絲顫抖的、故作鎮(zhèn)定的得意。
“咳……你這丫頭，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薄百I都買了……下次別這么亂花錢了。
”“寶貝，你真好。”我掛掉電話，嘴角的弧度冰冷。桌上，那二十八萬的消費憑證，
七份高爾夫球具的送貨單，和我早已讓王律師團隊準備好的律師函，整齊地擺在一起。周哲。
你的“飛升”大典，該拉開序幕了。04周五，下午三點。頂尖律所的頂層會議室，
陽光正好。王律師后來向我描述了當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那場面，比我預(yù)想的還要精彩。
周哲正站在投影幕前，接受首席合伙人的點名表揚。一份出色的盡職調(diào)查報告，
讓他成了會議室里最閃亮的星。他微微揚著下巴，享受著同事們羨慕又嫉妒的目光，
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踏上了青云路，只待飛升。就在這時，會議室厚重的木門被敲響了。
前臺小姐探進頭來，表情有些為難?！安缓靡馑即驍_，有幾位快遞員，
指名要給各位合伙人送東西?！遍T被推開，數(shù)名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快遞員，
捧著七個一模一樣的巨大禮盒魚貫而入。盒子上印著頂級高爾夫品牌的LOGO，扎眼的很。
“請問哪幾位是李合伙人、王合伙人……”快遞員高聲念著名單，最后一句是：“寄件人，
周哲?！睍h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周哲身上。他自己也懵了，但旋即，
一種被巨額財富砸中的虛榮感，讓他挺直了腰板。他以為，這是我又一次“不懂事”的示愛。
一位脾氣最火爆的資深合伙人皺著眉，率先撕開了包裝。
頂級的碳纖維桿身在燈光下泛著幽光。他拿起那張小小的燙金卡片，
看到了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案兄x各位前輩提攜，晚輩周哲……”他的臉色，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在最注重廉潔和程序的頂尖律所，
這無異于最赤裸、最愚蠢的職場賄賂。“砰！”另一位合伙人打開盒子，臉色同樣沉了下去。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會議室的氣氛，從尷尬，瞬間墜入冰點。再也沒有人看周哲。
那種無視，比任何審視都更令人恐懼。周哲的手機在桌上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銀行信用卡中心的名字。他手忙腳亂地接起，聽筒里傳來冰冷的風險提示音。
“周先生，您的信用卡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多筆大額消費，總計四十九萬八千元，
現(xiàn)已觸發(fā)風控……”他大腦“嗡”的一聲，這才意識到。那些禮物，不是一塊表，
而是一個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就在他冷汗浸透襯衫，大腦一片空白時，前臺小姐又走了進來。
她手里拿著一個薄薄的快遞信封。“周先生，您最后的急件?！彼褡プ【让静菀粯?，
一把搶了過來。是我的身份證！一定是！他可以向所有人解釋，
是那個“鄉(xiāng)下女友”虛榮又不懂事，才鬧出這種笑話！他急不可耐地，當著所有人的面，
撕開了信封。信封里掉出來的，不是塑料的身份證。而是一張紙，一張薄薄的，
卻重如千鈞的紙。那是一張冰冷的法院傳票，案由處，清晰地印著兩個詞：詐騙，
大額民間借貸糾紛。緊接著，掉出了一張由國內(nèi)最頂級律所發(fā)出的律師函。
還有一張薄薄的光盤，里面是他和他母親那些惡毒的通話錄音。最后，
一張A4紙輕飄飄地落在最上面。上面打印著我的照片，和我的身份信息。楚夜依，
本市天鴻集團董事長楚天雄之女。首席合伙人彎腰，撿起了那張紙。他看了一眼，又抬頭，
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周哲臉上。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哲的世界徹底崩塌。
“周哲，你被解雇了?！薄傲硗猓覀兟伤募o律委員會和法務(wù)部，現(xiàn)在要正式和你談一談。
”05我沒有去律所看那場鬧劇的收尾。王律師的電話，像電影的現(xiàn)場轉(zhuǎn)播，
實時向我匯報著一切?！爸苷墚攬霰患o律委員會的人帶走了。”“連夜審查，
他偽造實習(xí)履歷、企圖商業(yè)賄賂、生活作風問題……樁樁件件，都是死罪?！彪娫捓?，
王律師的聲音冷靜又高效。我正坐在自家別墅的露臺上，品嘗著空運來的藍山咖啡。
兩天沒怎么睡，我一點也不困，反而精神得可怕。緊接著，銀行的電話也來了，是打給我的，
態(tài)度恭敬?！俺〗悖苷芟壬滤匈~戶已被凍結(jié)?！薄澳枪P四十九萬八千元的消費，
已記為他的個人負債，催收程序已經(jīng)啟動?！蹦菑堅?jīng)被他視為掌控我、羞辱我的王牌，
如今成了他的催命符。父親的動作更快。
他只給我發(fā)來一條信息：“律師協(xié)會那邊打過招呼了，這孩子，在行業(yè)里算到頭了。
”風平浪靜，卻雷霆萬鈞。第一次庭前調(diào)解，我去了。我穿了那件香奈兒套裝，
化著精致的妝，坐在原告席上。周哲坐在我對面，短短幾天，他像是被抽走了魂，眼窩深陷，
頭發(fā)油膩，西裝也皺巴巴的。他的律師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試圖將一切定性為“戀愛期間的自愿贈與”。甚至倒打一耙，暗示我揮霍無度，拜金虛榮。
周哲的眼里，也閃過一絲希冀的光。我笑了笑，對王律師遞了個眼色。王律師會意，
點開了一個音頻文件。一道尖酸刻薄的女聲，通過音響，清晰地回蕩在調(diào)解室里。“兒子，
那種女人就是你的一塊墊腳石?！薄坝猛炅司挖s緊甩了，別想讓她從你這兒帶走一分錢！
”是周哲母親的聲音。全場死寂。周哲臉上的血色“刷”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調(diào)解失敗。我走出法院大門，
一個中年婦人瘋了似的朝我撲過來。是周哲的母親。她頭發(fā)散亂，面目猙獰，
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著，說我這個狐貍精毀了她兒子的一生。保鏢攔住了她。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