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船長?”
沈甜的聲音細(xì)若蚊吟,帶著劫后余生的輕顫,還有一絲不敢確信的驚喜。
當(dāng)林淵那張與群聊照片里別無二致的臉龐,清晰地映入眼簾時,
她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徹底松懈,興奮地幾乎要蹦起來:
“你真是群里的船長!船長哥哥,你好!”
話音未落,但見劉栓柱氣喘吁吁地從人群里擠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林淵護(hù)在身后的白發(fā)美少女,大腦當(dāng)場宕機(jī),說話都結(jié)巴了:
“淵、淵哥,這位是……?”
“群照片沒看?沈甜?!绷譁Y隨口道。
劉栓柱聞言,立刻挺直腰板,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擠出一個自以為最帥的笑容,熱情地伸出手:
“你、你好,我叫林…啊不,我叫劉栓柱,很高興認(rèn)識你!”
沈甜看著他那副憨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淵見沈甜情緒緩和,便主動開口,想讓她徹底放松:
“這座島風(fēng)景還行,有沒有到處看看?”
沈甜搖了搖頭,小腦袋耷拉下去,聲音里滿是委屈:
“自從穿越到這里,我一直很害怕,哪里都不敢去。
還好在群里認(rèn)識了大家,特別是櫻離姐姐,她一直鼓勵我,我才感覺沒那么孤獨(dú)。
要是沒遇到你們,我現(xiàn)在指不定縮在哪個角落里發(fā)抖呢……”
雖然說得有些夸張,但沈甜的膽小卻是真的。
“放心?!绷譁Y抬起手,放在了沈甜的白發(fā)上,溫柔地揉了揉。
“以后不會了。
我保證,加入我的船隊后,只要我在,就沒人能再欺負(fù)你?!?/p>
林淵的動作很輕,聲音很柔。
沈甜身體微微一僵。
她本能地抗拒著所有人的觸碰,尤其是頭部。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躲開。
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感,順著頭頂,暖洋洋地傳遍全身,驅(qū)散了所有的恐懼和不安。
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她攥緊小拳頭,用力點(diǎn)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謝謝你,船長哥哥!”
劉栓柱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不知哪根筋搭錯了。
也自作多情地拿出一副大哥哥的樣子,伸出手,想去摸沈甜的頭:
“對!老妹你放心,我也會像親哥哥一樣保護(hù)你的!”
他的手剛要落下。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沈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頭,一巴掌狠狠拍開了劉栓柱的手!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警惕,再無半分甜美,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別碰我!”
她幾乎是尖叫出聲,語氣里的抗拒和冰冷,與剛才判若兩人:
“只有林淵哥哥可以!”
劉栓柱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整個人當(dāng)場石化——
我是誰?我在哪?我做錯了什么?
林淵也怔了一下,沒想到小蘿莉發(fā)起火來脾氣那么大。
他立刻出來打圓場:
“沈甜,他沒惡意?!?/p>
“哼!”沈甜噘著嘴,再次躲到林淵身后,又堅定地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反正就是不行!只有林淵哥哥才能摸我的頭!”
林淵無奈,只能對劉栓柱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請問,是林淵小兄弟嗎?”
來人是個帥氣的中年大叔。
胡子打理得一絲不茍,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散發(fā)著一種體制內(nèi)公務(wù)員的氣場。
他的目光在林淵身上稍作停留,便露出了確認(rèn)的笑容。
“是我?!绷譁Y點(diǎn)頭。
“太好了,總算找到組織了。”大叔發(fā)出豪爽的笑聲,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我叫孫皓,別的本事沒有,做飯還行。
以后,船上的伙食,包在我身上!”
“那可太好了?!绷譁Y笑著與他握手。
氣氛正好。
可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在此時猛地炸響。
“老大,就是他!把光頭哥的胳膊給掰折了!”
林淵轉(zhuǎn)頭,正是之前狼狽逃跑的那個混混。
而他口中的「老大」,卻讓林淵覺得有幾分臉熟。
對了,群相冊里見過!
何樂天!
“你不就是群里的那個船長?”何樂天雙臂抱在胸前,嘴里叼著根煙,也認(rèn)出了林淵。
他身材精壯,頂著一頭扎眼的綠色海藻頭,穿著白色背心,渾身刺青,眼神桀驁不馴。
年齡看上去大不了林淵幾歲,卻已是別人口中的大哥。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沈甜立刻又縮回林淵身后,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孫皓也收起和善的笑容,目光在何樂天和他身后的小弟身上掃過,不知事情緣故。
“來找我淵哥的茬?”劉栓柱第一個不干了。
即便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啥也不問,擼起袖子就想往前沖。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fā)。
林淵卻只是抬手,攔住了劉栓柱。
他看著何樂天,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你是他們的老大?”
“就是老子?!焙螛诽彀严掳透吒邠P(yáng)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想怎么辦?”林淵冷冷地問。
“怎么辦?”何樂天冷笑一聲:
“我的人被你廢了手,你說怎么辦?我這個當(dāng)大哥的,總得來討個說法吧?”
“他調(diào)戲女生,我廢他一只手,算輕的?!绷譁Y理直氣壯地說。
“啥???!”何樂天的聲音猛地拔高八度,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小弟,眼睛瞪得像銅鈴:
“光頭又他媽犯渾調(diào)戲女生了?
老子說過多少次了!
咱們這幫人,別的規(guī)矩沒有,就他媽一條死規(guī)矩——
不準(zhǔn)騷擾女人!
因為老子的妹妹當(dāng)年就是被……”
他話說到一半,猛地剎住,但眼中的戾氣卻幾乎要噴涌而出:
“那他媽打得活該!”
何樂天一腳踹在小弟的屁股上:
“你也給我滾吧!
光頭有了「船長」身份之后,翅膀硬了,連我這個老大都不認(rèn)了,船隊也不讓我加。
要不是看他被打那么慘,念在兄弟舊情上,我今天連這個面都懶得出。
原來又是因為調(diào)戲女人挨的打,活他媽該!
不讓我加入他的船隊?!
老子還不稀罕了!
你不是已經(jīng)成了他的船員了嗎?
你想混,跟著那個白眼狼混吧!”
說到這,何樂天看了看林淵:
“老子已經(jīng)找到新船隊了!”
這反轉(zhuǎn),讓林淵都差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
他本以為免不了一場沖突,甚至都做好了把這個刺頭踢出隊伍的準(zhǔn)備。
誰知自己還沒說什么,對方竟三言兩語就把小混混給打發(fā)了,還堅稱要加入自己的船隊。
何樂天這人看著痞里痞氣的,骨子里倒不壞。
但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他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了。
“出了這檔子事,給我一個讓你加入的理由?!绷譁Y嚴(yán)肅地看著他。
“第一,我何樂天說到做到,絕不隨便碰女人一根手指頭。
第二,我只服比我強(qiáng)的。”何樂天猛地將嘴里的煙頭吐在地上,用腳碾滅:
“很簡單,你要是能扳手腕贏了我,這事就這么算了。
以后我何樂天,也認(rèn)你這個船長!”
他吼完,直接從旁邊的集市攤位拖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擺開了架勢。
這是要當(dāng)眾立威,也是在試探新船長的斤兩。
行。
林淵淡然坐下。
伸手,兩拳相握。
何樂天深吸一口氣,青筋暴起,整個人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然而,林淵的手臂,紋絲不動!
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根澆筑在那里的鋼筋鐵板!
“就這?”林淵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
下一秒,他手腕輕輕一壓。
砰!??!
一聲巨響,何樂天的手背被死死地按在了桌面上,堅硬的木桌竟被砸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絕對的力量碾壓給震懾住了!
何樂天已然呆若木雞。
林淵收回手,伸出一根小拇指,對著何樂天,輕輕勾了勾。
那動作,充滿了挑釁。
何樂天愣了半秒,不信邪地再次伸手。
這次,雙手并用!
他用盡全身力氣,去撼動那根纖細(xì)的手指。
結(jié)果,依舊是被輕松碾壓。
何樂天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云淡風(fēng)輕的林淵,
臉上囂張的表情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震驚、挫敗和狂熱的復(fù)雜神色。
突然,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我何樂天,服了!
從今以后,就只認(rèn)你林淵這個船長!”
沒想到這場危機(jī),竟以扳手腕的方式,徹底化解。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沈甜!”
沈甜聽到這個聲音,像是找到了第二個救星,立刻從林淵身后沖了出去,一頭扎進(jìn)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懷里。
“櫻離姐姐!”
來人正是閆櫻離。
她寵溺地揉了揉沈甜的頭發(fā),安撫著懷里的小家伙,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掃過全場。
她看到了地上斷裂的桌子,看到了何樂天眼中的敬畏,看到了劉栓柱和孫皓臉上未散的震驚。
這位敏銳的女人,柳眉微不可察地一挑,輕聲問懷里的沈甜:
“怎么了?有人欺負(fù)你?”
“沒有!”沈甜抱著她,用力搖頭:
“就是見到你太開心了!”
她靠在閆櫻離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補(bǔ)充道:
“櫻離姐姐,你和林淵哥哥,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有你們在,我就放心了!”
至此,仙舟海賊團(tuán)的核心成員,僅差一人。
他們六人站在集市入口,等待著最后一位船員,夏遠(yuǎn)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