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蹲在安全距離外，拿出一個小本子。"大黃的毛是黃色的，"她邊寫邊念，

"眼睛很黑，像...像玻璃球。它很瘦，

能看到肋骨..."程老師趁機把一個東西塞進我的窩棚。等他們走后，

我發(fā)現(xiàn)那是一本書——一本兒童識字圖畫書。我本能地用前爪翻開它，

那些簡單的字符"人"、"口"、"手"、"足"像火一樣灼燒著我的眼睛。那天夜里，

當小主人熟睡后，我做了一件從未做過的事。我用牙齒叼著一小塊木炭，

在窩棚內側的木板上畫下了第一個字："人"。畫完后我渾身發(fā)抖，

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同時又有一股奇異的解脫感，

好像這個簡單的動作釋放了某種長期壓抑的東西。

我繼續(xù)畫下去："口"、"手"、"林"...當畫到"雨"字時，我的爪子——不，

我的手——突然痙攣起來。木炭掉落在地，我盯著那個歪歪扭扭的字，一股熱流從眼眶涌出。

我是誰？5.程老師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每次來都帶著不同的借口，

但總會偷偷留下些什么——一本書，一支鉛筆，或者只是一張寫著字的紙條。

我像收集其他寶貝一樣把這些藏起來，夜深人靜時偷偷"閱讀"——如果這能稱為閱讀的話。

那些簡單的字符喚醒著我大腦中沉睡的部分。每認出一個字，就有一塊記憶的拼圖歸位。

但這個過程痛苦不堪，就像把已經長好的傷口重新撕開。小主人也察覺到了異常。一天晚上，

他醉醺醺地蹲在窩棚前，盯著我的眼睛。"你是不是記起什么了？

"他的呼吸帶著濃重的酒氣，"記不記得剛來的時候，你怎么都不肯吃地上的飯？

老子花了多大功夫才把你訓成一條好狗..."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臟。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碎片突然連接起來——黑暗的面包車，鎖鏈，毆打，

還有我為了逃避侵犯而開始模仿狗的行為..."汪汪！"我突然大聲吠叫，打斷了他的話。

我不能思考這些，思考會帶來痛苦。做狗簡單多了，狗只需要服從，不需要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