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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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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云坐在青苔斑駁的大石頭上,肚子發(fā)出的咕嚕聲在寂靜的山林間格外響亮。他揉了揉發(fā)癟的腹部,懊惱地嘆了口氣:"好餓啊,出谷前,忘記問莫雨備點路上吃的東西了。"

夕陽的余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幾聲悠長的鳥鳴,更顯得這深山老林的空曠寂寥。他解開腰間的水囊,仰頭灌了幾口,清冽的山泉水勉強壓下了些許饑餓感。

肩上的粗布包裹突然動了動,一個銀光閃閃的小腦袋探了出來。曜硳——這只莫雨臨行前硬塞給他的奇異小獸,此刻正用那雙黑豆般的眼睛機警地四處張望。小家伙不過拳頭大小,渾身覆蓋著細密的絨毛,在夕陽下閃爍著流水般的光澤。一對翅膀收攏在背后,此刻正不安分地輕輕顫動。

"你也餓了吧?"凌小云苦笑著用手指輕撫曜硳的頭。小家伙發(fā)出細微的"啾啾"聲,突然展開翅膀,"嗖"地一聲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

"喂!你去哪里?"凌小云猛地站起身,但曜硳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遠處的樹叢中。那對看似脆弱的翅膀扇動起來卻快得驚人,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凌小云嘆了口氣,重新坐回石頭上。連日趕路的疲憊加上饑餓帶來的虛弱感,讓他昏昏欲睡。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皮越來越沉...

朦朧中,他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世界。母親正在廚房忙碌,紅燒肉的濃郁香氣從門縫里鉆出來,那醬色的肉塊在砂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肥而不膩的質感仿佛就在舌尖...還有那金黃酥脆的糖醋里脊,酸甜適口的醬汁裹著外酥里嫩的肉條...

"吱吱!"一陣尖銳的叫聲將他驚醒。凌小云猛地睜開眼,只見曜硳懸停在他面前,嘴里叼著一顆青綠色的果子。那果子表皮粗糙,布滿細小的凸起,看起來就讓人毫無食欲。

"這是什么?"凌小云剛開口詢問,曜硳就機靈地將果子擠到他嘴邊。一股酸澀的汁水濺入他口中,凌小云頓時五官皺成一團,整張臉都扭曲了:"呀!酸死了!"

這味道簡直難以形容——初入口時是青澀的酸,緊接著變成刺鼻的澀,最后竟泛起一絲古怪的苦味,讓他的舌頭瞬間麻木發(fā)僵。凌小云本能地想吐出來,但腹中火燒般的饑餓感讓他強忍住了。

曜硳已經(jīng)自顧自地吃起了另一顆果子,小爪子靈活地捧著果子,尖利的牙齒"咯吱咯吱"地啃咬著果肉,發(fā)出滿足的咀嚼聲,銀色的尾巴還歡快地左右擺動。

"算了,在這荒山野嶺,有吃的就不錯了。"凌小云自我安慰道,強忍著不適大口吃了起來。果肉比想象中更硬,每咬一口都讓牙齒發(fā)酸,但奇妙的是,隨著酸澀的汁液流入喉嚨,一股暖流開始在體內擴散,從胃部逐漸流向四肢百骸。

"咯~咯~"曜硳突然打了幾個響亮的飽嗝,聲音之大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它滿足地拍打著小翅膀,原本平坦的肚子明顯鼓了起來,活像個小皮球。

凌小云被這滑稽的一幕逗樂了,捧腹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在山谷間回蕩,驚起了幾只棲息在樹上的山雀,撲棱著翅膀飛向遠處。

"原來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凌小云的笑聲戛然而止,后頸的汗毛瞬間豎起。他猛地轉身,看到兩名身著灰衣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十步開外,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為首之人身材高大如鐵塔,面容陰鷙,左眼上一道猙獰的疤痕貫穿眉骨,腰間配著一把造型古怪的短刀,刀身彎曲如蛇;另一人稍矮,但肌肉虬結,一雙小眼睛里閃爍著野獸般的兇光。

"大哥,看這小子衣著不像本地人,說不定知道我們要抓的那個黑衣小子的下落。"矮個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殘忍,"抓來問問口供,若是不說..."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高個男子微微點頭,目光如刀般掃過凌小云全身:"喂!前面那小子,有沒有見過一個穿黑衣的年輕人?約莫十七八歲,身上帶著古怪物件。"

凌小云心頭一緊,手心沁出冷汗——黑衣小子?那不正是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的模樣嗎?那時他還穿著原來的黑色西裝,手提公文包,在這個古風世界里顯得格格不入。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身上莫雨縫制的淺色粗布衣——幸好莫雨給他換了裝束。

"你...在問我?"凌小云故作茫然,同時悄悄將曜硳往身后藏了藏。他能感覺到小家伙的身體瞬間繃緊,鱗片都微微豎了起來。

"媽的,這荒山野嶺就你一個人,不問你問誰?"矮個男子不耐煩地向前逼近一步,靴子踩在碎石上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給老子好好說話!"

凌小云腦筋急轉,突然指向兩人來的方向:"經(jīng)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約莫半個時辰前,確實有個黑衣少年急匆匆往那邊去了,還差點撞到我呢。"

兩名灰衣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就朝凌小云所指方向疾奔而去。他們的動作快得驚人,腳尖在巖石上輕點,身形如大鳥般掠過灌木叢,轉眼間就消失在茂密的樹林間。

"曜硳,快跑!"凌小云一把抓起曜硳,轉身就要逃離。然而剛跑出沒幾步,身后就傳來憤怒的吼聲,如雷般在山谷中回蕩。

"大哥,這小子騙咱兩!"矮個男子的聲音由遠及近,"這條路我們剛走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媽的,敢耍我們玄月山莊的人!"高個男子的聲音里透著殺意。

凌小云心頭一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加快腳步,但兩名灰衣人轉眼間就追了上來,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去路,封死了所有逃跑路線。

"小子,你找死!"矮個男子怒吼一聲,右拳猛然揮出。凌小云驚恐地看到,那拳頭上竟然纏繞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詭異的軌跡,所過之處連光線都微微扭曲。

拳風呼嘯而至,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凌小云本能地向旁邊一閃,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記拳頭擦著他的衣角轟在了一顆兩人合抱粗的千年古樹上。粗壯的樹干應聲而斷,木屑紛飛,數(shù)十米高的樹冠緩緩傾斜,最后轟然倒下,激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塵土。

"這就是...武脈之力?"凌小云目瞪口呆地看著倒下的參天巨樹,心跳如鼓,幾乎要沖出胸腔。他曾在莫雨那里聽說過武脈修煉者的強大,但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這種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

不等他回過神來,又一拳已經(jīng)迎面而來,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道青色殘影。這次凌小云來不及完全閃避,只能雙臂交叉擋在面前,閉上眼睛,預想著手臂骨折的劇痛——

"砰!"

一聲悶響后,凌小云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毫發(fā)無損,反而是那矮個男子如同打在鐵板上一般,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回去,踉蹌著后退幾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

"大哥,這小子有點邪乎!"矮個男子揉著紅腫的手腕,"以我凝神四成的武脈之力,居然被反彈回來了!"

高個男子瞇起眼睛,緩緩抽出腰間那柄蛇形短刀,刀身在夕陽下泛著幽藍的光澤:"看著小子身上沒有半點武脈波動,怎么會有如此能耐?二弟,我們一起上,以我七成之力夾擊,看他能有多大本事!"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發(fā)動攻擊。高個男子短刀劃出一道寒光,直取凌小云咽喉;矮個男子則從側面一拳轟向他的肋部,拳風凌厲如刀。

凌小云手忙腳亂地閃躲著,雙臂胡亂揮舞抵擋。雖然那些攻擊無法真正傷到他,但每一擊都像重錘般砸在身上,帶來鉆心的疼痛。更奇怪的是,隨著挨打次數(shù)增多,他腹中那股由酸果引起的暖流開始變得滾燙,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啊——"凌小云突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不是被敵人打中,而是體內那股熱流徹底爆發(fā)了。他感覺丹田處像是打開了一道閘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如洪水般噴涌而出,流向四肢百骸。周身經(jīng)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卻又伴隨著一種奇異的舒暢感。

"這是...武脈之源?"凌小云震驚地感受著體內變化。莫雨曾經(jīng)告訴過他,當武脈修煉者突破境界時會有類似感覺,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突破,而且還是連破數(shù)成!

兩名黑衣人也察覺到了異樣,不約而同地停下攻擊,驚疑不定地看著凌小云身上逐漸浮現(xiàn)的淡金色光芒,那光芒如流水般在他皮膚下流動,最后匯聚在丹田處形成一個旋轉的氣旋。

"凝神...六成?!"高個男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聲音都變了調,"這小子剛才明明弱的幾乎感覺不到他的修為,怎么可能一下子突破到凝神六成!這不合常理!"

凌小云無暇思考其中緣由,他只感到力量源源不斷地涌上來,急需一個宣泄口。就在這時,他腰間那把斷岳神劍突然微微顫動,發(fā)出清越的劍鳴,似乎在呼應他體內的能量。

幾乎是本能地,凌小云右手摸向劍柄。當他手指接觸到劍身的瞬間,體內澎湃的武源之力如洪水般流向劍身。令人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秀珍劍開始迅速變大,劍身延展,劍刃開鋒,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把三尺青鋒。劍身上浮現(xiàn)出古老的紋路,如同活物般游動,整把劍散發(fā)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周圍數(shù)丈范圍。

"斷岳...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凌小云喃喃自語,感受著劍身傳來的脈動,仿佛這把劍有了生命一般,與他心跳同步共振。

兩名灰衣人臉色大變,高個男子厲聲喝道:"不對勁!快撤!這小子有古怪!"

但為時已晚。凌小云雙手握劍,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前一揮。斷岳神劍發(fā)出一聲龍吟般的劍鳴,一道半月形的金色劍氣呼嘯而出,所過之處,草木盡折,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連空氣都被撕裂出肉眼可見的波紋。

"不——"兩名灰衣人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就被劍氣正面擊中。金光閃過,原地只剩下兩具冰冷的尸體,連武器和衣物都沒能完整的留下,仿佛被某種可怕的力量抹去部分痕跡。

凌小云呆立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神劍。剛才那一擊消耗了他大半力量,斷岳又恢復了原來大小,安靜地躺在掌心,仿佛剛才那驚天一擊從未發(fā)生過。他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小云子,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要不是斷岳神劍認主,若不是斷岳神劍與你氣脈相連,產(chǎn)生共鳴,怎可能輕易斬殺兩位凝神武脈修者。"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清澈如泉水,卻又帶著雄渾的威勢。

凌小云一驚,四下張望卻不見人影,最后目光落在飛到他肩頭的曜硳身上。小家伙的眼睛里閃爍著遠超獸類的智慧光芒,正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

"是...你在說話?"凌小云試探性地問道,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曜硳點了點小腦袋,聲音再次在凌小云腦海中響起:"那些青色果實是傳說中的'凝源果',能增長我體內獸靈。我吃下后恢復了些許靈智,現(xiàn)在可以和你意念溝通了。"它頓了頓,銀色的尾巴輕輕擺動,"不過時間有限,我現(xiàn)在的力量還很微弱。"

凌小云恍然大悟,隨即又想起剛才的戰(zhàn)斗,不禁后怕起來,胃部一陣抽搐:"那兩個人...就被我...這么秒殺了..."

"他們只是玄月山莊的蝦兵蟹將罷了。"曜硳的聲音在凌小云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不屑,"這些穿灰底白月紋的,不過是山莊最底層的'灰木令'成員,連正式弟子都算不上。"。"曜硳的語氣出奇地冷靜,帶著看透世事的淡然,"死有余辜。你現(xiàn)在該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隨便幾個玄月正式弟子就能對你造成威脅,當下還是多收集點藥靈,丹藥服用突破高階武脈才是。”

"我...我一個后世穿越的,哪認得什么藥靈、丹藥,"凌小云的聲音帶著幾分崩潰,"萬一我誤食毒藥,豈不是完成不了老祖的托付?完成不了托付,那千年以后就沒有凌家,沒有凌家,豈不是——"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瞪大眼睛,仿佛說下去就會觸發(fā)某種可怕的因果律。

“哼,現(xiàn)在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傳承了我家主人武脈之源,且不說,寒冥國的人能殺得料你,放眼望去,九州大陸都少有敵手”曜硳轉動著那雙金色豎瞳“想要找藥靈、丹藥也非難事”

凌小云苦笑著搖頭:"若不是體內有老祖的傳承。剛才那兩人...,估計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怕是我了。"


更新時間:2025-08-11 17: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