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蘇月漓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路過助理時,靠在她的桌子上神智不清的讓她去幫她買一杯咖啡。
助理跑得很快,在“圓晴”每周一次的例會開始之前,把咖啡放在了蘇月漓的位置上。
會議進行,蘇月漓撐著身子看著眼前員工們的報表。
“蘇總,經過這幾次的實踐,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立一個關于幫助烈士家屬和傷殘軍人的基金,專門去幫助那些沒有工作,生活較為困難的烈士遺孀、遺孤還有缺乏工作能力的傷殘軍人?!?/p>
蘇月漓點點頭,微微打了個哈欠,抬頜讓她繼續(xù)講。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小,會議室安靜的環(huán)境音讓蘇月漓感到非常舒適,逐漸的,她睡著了。
“蘇總?蘇總?”助理輕輕地拍著蘇月漓的肩膀,試圖第三次把人叫醒。
蘇月漓迷迷糊糊地醒來,對面“圓晴”的幾位員工正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助理躊躇著開口,“...姐,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我把會議錄音同步給你?!?/p>
晃了晃頭,蘇月漓拿起放在一旁的咖啡準備灌下,企圖讓自己精神一點??Х葎偡诺阶爝叄还纱瘫堑臒顾芰衔痘旌现毼⒌乃狃t味強勢的鉆進鼻子里,一瞬間蘇月漓感覺自己好像拿著放了幾天的臭雞蛋。一股無名的情緒從胸口沖上來,蘇月漓一把拍開助理的手,十分不耐地吼道,“你們怎么準備的咖啡?社團咖啡機壞了不會從外面賣嗎?”
助理腦子一下子空白,自從到這上班,她基本沒見過上司發(fā)脾氣,但最近兩天上司的脾氣明顯的不好,對誰都是不加掩飾的不耐煩。助理微微顫抖,重新為蘇月漓準備了一杯溫水,“蘇總,您喝點溫水緩一緩?!?/p>
蘇月漓接過,喝了幾口便說不舒服直接離開了會議室,留下幾個員工面面相覷。
“...咖啡不是剛才才買的嗎?”一個實習生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助理拍了拍實習生的肩膀,“別多說,趕緊開會吧?!?/p>
回到辦公室,蘇月漓把自己扔到休息室的床上,像扔一只鉛球,意識不清地把鞋子蹬掉,扯住被子把自己蓋住,沉悶的空氣讓頭腦發(fā)昏,思緒下墜,意識逐漸沉淪。
被子怎么把自己箍的這么緊,清醒時蘇月漓感覺自己面前的氧氣越來越稀薄,越來越窒息。她伸手在自己面前胡亂抓,想要把覆蓋住自己的東西扯開。伸手,觸摸的是一片冰涼!
蘇月漓一瞬間睜開眼,觸目都是幽邃的海水,萬籟俱寂。蘇月漓著急的下意識開口,這是哪?沈錚呢?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冰冷的海水無情地往她嘴里涌著,逼的一串串氣泡冒出,打著旋往上游去。
逐漸絕望,蘇月漓伸手往前抓著,淚水混著這海水不斷地沖進自己的身體里,內心拼命地吶喊著沈錚的名字,沈錚!沈錚!你過來救救我!
頭上突然出現(xiàn)一道黑影,急速地朝這個方向游過來。蘇月漓的心中燃起希望,她看著那個身影,是誰?是過來救她的嗎?蘇月漓努力瞪大雙眼,逐漸看清對面挺拔的身姿。這個身影!是沈錚!
蘇月漓努力撥開眼前的水幕,朝沈錚的方向游過去。8米、6米、4米、2米...看著眼前即將觸碰到的沈錚,蘇月漓嘴角不禁泛起一點笑意,調動最后一點力氣,往前游去,快到她剛發(fā)完牢騷就還差以點碰到沈錚,她伸長手準備把人抓過來質問。
質問他為什么再見之時非要在這種冰冷的地方,她不喜歡。但又想了想,不喜歡又怎么樣,先見到你我就很開心。
“砰!”
一聲巨響,蘇月漓眼前出現(xiàn)一大片刺眼的白光,一股強大的氣流瘋狂地朝她襲來,身體控制不住的在海里翻滾。強烈的氣浪逐漸沖擊地她意識模糊,在清醒地最后時刻,她看到眼前炸起一片紅花。
“沈錚!”
蘇月漓悚然從床上坐起來,四周昏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氣聲。想到什么,蘇月漓焦急地找床上尋找她的手機,烏黑的秀發(fā)凌亂地粘在她煞白的臉上。手機被卡在兩個枕頭的中間,蘇月漓伸手去拿,手機在她手里微微發(fā)著顫,幾乎拿不穩(wěn)。蘇月漓輸著記憶里那個號碼,“怎么輸不對啊...不是這個...快打啊...”手中的號碼逐漸看不清,蘇月漓暗罵一聲,用力擦了一下臉。終于,這一次輸對了。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向左向右看~愛要拐幾個彎才來~”蘇月漓逐漸拿不穩(wěn)手機,她知道現(xiàn)在沈錚的私人打電話絕對打不通,可是她沒辦法,除了這個號碼,她不知道要打給誰,要打給誰才能知道沈錚的消息,她又不敢撥通艦隊聯(lián)絡辦的電話...
蘇月漓忽然想到什么,趕緊收拾情緒打電話給沈錚的媽媽。電話只響了幾秒就接了。
對面溫柔的聲音透過一層膜,朝蘇月漓傳過來,“囡囡???什么事打電話?。俊?/p>
蘇月漓吸了兩下鼻子,清了清嗓子,“啊,媽媽。我就是想問一下….您那邊…爸爸那邊有沈錚的消息沒?!?/p>
沈母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客廳墻上掛著的全家福照片,上邊的沈父和沈錚都穿著潔白的海軍禮服。
“囡囡,你爸爸也好幾天沒跟我聯(lián)系了。他們指揮機關應該也很忙的。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沒有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吧?呵呵?!?/p>
蘇月漓腦子一團亂麻,現(xiàn)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對,最好是這樣!
她稍穩(wěn)了穩(wěn)心神,繼續(xù)打探著沈錚的消息,“那您…您知道他這次任務是真要開戰(zhàn)嗎?跟那邊…”
“我也不知道啊,軍國大事,都是絕密的。不過你爸爸臨走時倒是提了一嘴,他預感這次應該要解決寶島問題了。”沈母有點奇怪,以往出任務都是身邊的人最知道消息啊,“錚兒走時沒跟你說嗎?”
“啊...他…他也提到了寶島…但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吵架了,我當時腦子很亂,沒什么具體印象了。第二天醒過來就沒看見他?!碧K月漓的聲音微微泄露了一點鼻音。
沈母聞言嗔道,“臭小子!出征前他怎么還能跟你生氣呢?他就沒想過萬一….”忽然住嘴,沈母的臉色不由得一緊,“囡囡,你別擔心啊,錚兒他們單位是搗鼓最新式的無人裝備,那我聽說無人裝備不就是為了降低軍人傷亡而存在的嗎?所以…他一定會沒事的?!?/p>
聽見這話,蘇月漓心里一直懸著的石頭才堪堪落下。對哦,聽沈錚說過,他們大隊用的都是可以遠程操控,甚至必要時候可以全自主作戰(zhàn)的無人艇和無人機。不用身臨火線,那樣的確危險會小很多!
謝過婆婆,蘇月漓倒在沙發(fā)床上,眼睛盯著上方的天花板出神。
回到家,蘇月漓先去洗澡。今天做夢出了一身的汗,現(xiàn)在粘在身上,黏滋滋的十分難受。
等到從浴室出來,蘇月漓收到助理的微信,看到上面的內容,蘇月漓擦頭發(fā)的手不禁停頓。
“姐,今天下午我們又收到一筆匿名捐款,金額和前幾次我跟您說的一樣?!?/p>
“這次要聯(lián)系他嗎?”
蘇月漓沉思片刻,在屏幕上敲出“不用管?!比齻€大字,便把手機扔到一旁繼續(xù)吹頭發(fā)了。
窗外,巍峨聳立的楓樹上,一個小紅點在夜晚中詭異的閃爍著。將眼前的風景盡收眼底。
落地窗里,女人正拿著吹風機吹干著自己的長發(fā),強烈的熱流讓發(fā)絲止不住的飛揚,偶爾有一兩根散落在地板上。
拓跋蒼拿起水杯,喝了幾口,繼續(xù)看著手機上的畫面。他面前站著兩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臉上都充滿了憤憤不平。
其中一個怨氣滿腹的獨立董事對拓跋蒼說,“小蒼啊,你說你去搞什么無人機產業(yè),我們都支持你?!遍_了話匣子,便止不住地往外倒苦水,他激烈憤慨地拍了一下手,“已經砸了那么多錢搞技術、堆研發(fā),現(xiàn)在好不容易出成果了,你卻免費把這么大量的產品倒貼給國家???那以后產品投入市場還怎么定價?全都等著我們白送嗎?”
“是啊小蒼,國家目前有需要,我們企業(yè)支持一下義不容辭。但畢竟集團也不是搞慈善的,降價沒問題,免費送是不是太過了一點?”另一人附和道。
拓跋蒼不回他們的話,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起身親自倒了一杯水放在情緒激動的男人面前,淡然地說,“李叔,先喝口水緩一緩。”
被叫李叔的人冷哼一聲,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背過身不搭理他。李叔旁邊的另一個中年男人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小蒼,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上位以來想怎么搞,我們這些叔伯也都是支持的。問題是現(xiàn)在集團董事會已經因為你大額調用資金而爆發(fā)不滿了,你不能總是在辦公室里搗鼓你的小玩意,把我們推出去給你擋刀啊!”
“嗯,老叔,您們稍安勿躁,”拓跋蒼指尖輕叩著桌面,“現(xiàn)在預生產的重明鳥都被我折本送給國家了。等到海上和寶島出了結果,戰(zhàn)況對我們有利,那咱們送出去的產品必定已經大放異彩。屆時再趁勢技術下放,生產線轉為民用訂單。一定能讓集團投入到清羽科技的資金獲得不錯的回報!畢竟茅子當初都能因為老帥們愛喝變成國酒,那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以后,一款的參與了新世紀以來最大規(guī)模海上戰(zhàn)事的功臣無人機,又會受到國民們怎樣的追捧呢?”
兩個男人聽見這話,互相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那就必須要打贏!”
“確定…能贏嗎?”
拓跋蒼聞言自信一笑,道“我們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