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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蒔蘊渾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冷麻木,像被釘在了原地。她死死咬著嘴唇,鮮血浸滿口腔,才讓自己沒有哭出聲。
她輕輕放下手里的禮服,艱難轉身離開。走到轉角處,她終于忍不住彎下腰,痛苦地捂著胸口,眼淚如斷線的般掉落。
原來被愛所傷是這樣的痛苦,她恨不得立刻拿到爸爸的遺物,馬上離開這里。
她埋頭哭了很久,直到流不出眼淚,她才起身去了洗手間整理儀容。
重新聯系了顧西澤,她要去拿回父親的遺物。
“溫蒔蘊,你這個賤人!騙子!”
溫蒔蘊剛進宴會廳就迎面挨了一巴掌,她抬頭對上的是肖梨月怒氣沖沖的臉,“你搶我老公!那天在診所,你是不是一直在笑話我呢?”
“我沒有。”溫蒔蘊捂著臉頰反駁,“直到看見他,我才知道一切。肖小姐,我跟他之間的一切只是誤會?!?/p>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可想到她的跟顧西澤的回憶,還是會泛起疼痛。
“要不是我自己跑來這個城市,查到了你們的事情,你們倆肯定不會告訴我。說不定還要私下勾勾搭搭!”肖梨月紅了眼,像極了自己心愛的娃娃要被搶走。
她的臉色一沉,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一些,“溫蒔蘊,搶了我老公還有臉在我面前出現,你賤,你該死!”
溫蒔蘊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之感襲來,她下意識想轉身走,直接被肖梨月的人圍了起來。
“肖小姐,你要干什么?”溫蒔蘊臉色一白。
“我從小就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尤其是我的人。溫蒔蘊,我要你當眾跪下自扇巴掌給我道歉,并且把我的鞋子舔干凈!”肖梨月趾高氣昂,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她并沒有故意針對溫蒔蘊,而是所有得罪她的人,都該如此。
溫蒔蘊搖頭,避開別人的觸碰,“肖小姐,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
“她能!我的月月想做什么都可以,輪不到別人指指點點?!鳖櫸鳚蛇~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過來,自然地將肖梨月摟在懷里,語氣充滿寵溺和縱容。
他讓保鏢幫忙,直接將溫蒔蘊壓下肖梨月面前。
溫蒔蘊掙扎,見他居高臨下冷漠的樣子,一顆心像被生生撕開,“我沒錯,我不道歉。顧西澤,我已經答應離開......”
啪。
肖梨月抬手給了她一巴掌,打斷她的話,態(tài)度傲慢,“我就要你道歉!”
溫蒔蘊頭偏向一側,仍舊不肯道歉。
肖梨月看著她倔強又好看的臉很生氣,又給了她一巴掌。
顧西澤就在一旁冷眼旁觀,見她連續(xù)打了三巴掌才出手阻攔,抓住了肖梨月的手。
“你心疼她?”肖梨月嘟嘴。
“你的手都腫了,不疼?”顧西澤輕吹她的手心,語氣溫柔,“教訓人這種事,不需要我的月月親自動手,還想打就讓保鏢來?!?/p>
肖梨月破涕為笑,鉆進他的懷里,“打,打到她道歉為止?!?/p>
顧西澤勾了勾唇,示意保鏢動手。
保鏢力氣大,兩巴掌就扇得她吐血,她卻依舊不肯服軟。
肖梨月氣得在顧西澤懷里跳腳。
顧西澤眼眸微瞇,從兜里拿了一塊破舊的皮帶手表。
“還不道歉?”他把玩著手表,威脅意味十足。
溫蒔蘊的臉頰火辣辣,眼淚一滴滴砸在地上,一張嘴吐出一口血水,“爸爸的手表!顧西澤,你把手表還給我。”
顧西澤睨著她,沒有言語。
溫蒔蘊親生父親早逝,母親在她小時候就丟下她出了國,她是養(yǎng)父帶大的。
手表是養(yǎng)父初戀送的,養(yǎng)父戴了一輩子。
養(yǎng)父在三年前去世,將手表留給了她,可她卻為了給顧西澤交醫(yī)療將手表賣了......
當她有錢時候回去找過,老板說手表被買走了。
這一直是她的痛。
“手表一直都在你手里是不是?”溫蒔蘊紅著眼質問,一說話臉頰傳來劇痛。
顧西澤神色淡淡,沒有否認。
溫蒔蘊眼里的光漸漸黯淡,陣陣劇痛蔓延全身,就連呼吸時心都在疼。
周身力氣仿佛被瞬間被抽空,她癱坐在地,就連眼淚都沒有力氣再流。
“對不起,肖小姐。兩年前我不該救顧西澤,不該愛上他,不該跟他在一起。是我的錯,我錯了......”
顧西澤拿著手表的手一僵,胸口莫名感覺有些悶,他想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手里的表猛地被肖梨月搶走。
“你這是道歉還是炫耀?你想要這個破表?做夢!”肖梨月直接將手表扔進了滿是仙人掌的盆栽區(qū)。
“不要!”溫蒔蘊驚呼一聲,推開眼前的人沖進去,任由仙人掌的刺扎遍她全身。
“你們也去找,誰先找到我給誰五十萬!找到之后把表給我砸了!”肖梨月話音落地,很多人沖了進去。
溫蒔蘊剛剛找到手表,就不知被誰推倒,整個人摔到仙人掌上。
她拿著過手表仔細檢查了一圈,緊緊貼到胸口上,松了一口氣。
“表在她手里?!币蝗喝朔鋼矶?,撕扯著她,更有人壓在她身上。
仙人掌的刺深深扎進皮肉,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衣服。
她死咬著牙不肯松手,卻還是抵擋不住這些人的瘋狂。
一個男人搶走了她的手表,跑到肖梨月面前邀功,他將手表帶扯斷,狠狠摔在地上,反復碾壓著,直至整個表盤碎成渣......
溫蒔蘊的心也跟著碎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愛上了顧西澤!